第3章 初進醫院
這裡的廁所就像外面公共廁所1樣，每個蹲坑之間是用1米高的隔板隔起來的，沒有門，相當於是半封閉式的。
有人蹲在裡面，外面的人不走到跟前是看不到。
聽到「啟誠」兩個字，李唐本想聽聽是不是跟表叔的公司有關。
但那人走進來看到了他，是個挺著啤酒肚的禿頂中年男人。
可能沒想到廁所里會有人吧，那人愣了1下，對著電話說：「哎，那個，1會再給你打過去。」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李唐咳了1聲，猛吸兩口煙，把煙把丟進蹲坑，提起褲子走了出去。
但他長了1個心眼，並沒有走遠，而是在走廊不遠處停了下來。
再次點燃1根煙，斜靠在走廊的窗戶上，邊抽煙邊裝作不經意的用眼睛的餘光盯著廁所門口。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那個禿頂男人從廁所走了出來，經過李唐面前。
李唐看到他走到走廊的另1個盡頭，拐過彎看不見了。
李唐沒好意思跟過去，就回到了表叔的公司。
張倩正在跟表叔說話，看到李唐回來就不說了，捂著嘴笑。
肯定在說我剛才的糗事，李唐臉羞的通紅，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表叔說，「走，跟我出去1趟。」
「哦。」
表叔開車帶著李唐，穿過城市的中心，來到城東的市第2人民醫院。
看來張倩說的不錯，表叔是想讓自己跟他跑醫院做臨床新葯。
那我從現在開始，就算是醫藥代表了嗎？
再回老家，街坊再問「在外面幹啥？」我就可以說：「我是『搞葯的』。」
李唐想想還有點激動，又有點擔心，不知道能不能幹好。
到了醫院停好車，表叔拉開手包，掏出1張百元大鈔遞給李唐，「去買兩包煙。」
「啥煙？」李唐接過錢問。
「硬中。」
「好。」
李唐也抽煙，但沒捨得抽過這麼好的，平時也沒機會抽到這麼貴的煙。
他當時心裡就想，跟著表叔混，以後這檔次也就上來了。
李唐在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醫院門口有1個小賣部。
他飛快的跑過去，買了兩包煙，回來后把找的0錢還給表叔。
表叔沒要，「給你了，拿著花吧。」
真不錯，光這0花錢，都比打工時1天的工資高了。
李唐把錢裝進褲兜，跟著表叔從門診大廳進去。
左右兩邊各有1個走廊，表叔往右邊走到走廊的盡頭，有1個樓梯通往地下室。
樓梯口吊著1個牌子，牌子上寫著「西藥庫」。
走下樓梯有1扇鐵門，鐵門裡面就是西藥庫，地方很大，但燈光昏暗。
靠近鐵門有張桌子，桌子后坐著1個3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再後面是1排1排的貨架，貨架上擺滿了1箱箱的藥品。
這中年男人戴著厚厚的眼鏡，身上的白大褂看起來髒兮兮的。
可能是長年待在地下室的緣故吧，臉色有些蒼白。
「老何，你剛才打電話什麼意思？」表叔走進西藥庫，張口就問。
邊問，邊把兩盒煙扔在桌子上。
李唐聽了想笑，表叔比這中年男人年齡還大，喊人家「老何」。
這中年男人抬頭看了看錶叔，「那你要去問劉主任。」
「我肯定要問劉主任，但我要先知道劉主任咋跟你說的？」
「沒咋說，就說你那個葯先停掉，領導發話了，我也沒辦法，只能照辦。」
原來是表叔的葯被停掉了，李唐忽然就想起了在廁所聽到的那個電話。
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和那個禿頂男人有關？反正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
「劉主任啥意思？」表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老何。
說話的同時，從包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對摺兩下，塞到了老何白大褂的外兜里。
李唐沒看清，反正不是兩百就是3百。
老何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連客氣1句都沒有，看來早就習慣了表叔這種給錢的方式。
收到了錢，他不動聲色的說：「聽說老吳來找劉主任了。」
這句話李唐聽出意思來了，老何的意思是老吳搞的鬼。
哼，就這1句話就要用錢來換，李唐覺得表叔的錢花的真不值，冤大頭。
「明白了。」表叔面露忿忿的表情，咬著牙說。
老何說：「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表叔沒回答，轉身走了，李唐朝老何笑了笑，趕緊跟了出去。
他娘的，這1會的工夫，就弄了幾百塊，外加兩盒硬中，都抵上別人半個月了，來錢真快。
表叔從西藥庫出來，順著樓梯徑自上了樓。
李唐快步跟上去，輕聲說：「表叔，老何說的老吳，是不是也在我們公司那旁邊？」
表叔停下腳步，驚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他是不是大肚子，禿頭？」
表叔點點頭，「你怎麼會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李唐說：「我剛才在公司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他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說『比啟誠多給1倍』，所以我就留心了1下。」
表叔嘴裡飄了1句髒話，然後說：「肯定是老吳，弄半天是他搞的鬼，我說醫院怎麼平白的要停我的葯！」
李唐又問：「老吳電話的那頭就是劉主任？」
「不是他還有誰？他是藥劑科主任，進誰的葯停誰的葯都是他說了算。」
「那我們現在去找劉主任？」
表叔「嗯」了1聲，「走，上去找他。」
藥劑科在門診6樓，李唐1口氣上到6樓，臉不紅心不跳。
年輕，體力就是好。
表叔就不行了，上到4樓就開始喘粗氣，勉強上到6樓，彎著腰扶著牆，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連個電梯都沒有嗎？」李唐隨口問。
表叔快速的喘了兩口氣，直起腰說：「有，剛才1生氣忘了坐電梯。」
李唐無語，這弄的什麼事？這都能忘！
表叔又說：「他娘的累死了。」
看來是有錢了之後，缺乏鍛煉，身體不行。
就這身體素質？找個小3也是擺設。
6樓中間是1條貫穿東西的走廊，走廊兩邊是1間間的辦公室。
表叔喘勻了氣，整了整衣裳，向東走。
李唐看到最東頭正對著走廊，是兩扇緊閉的木門，門上掛著「院長室」的牌子。
大白天的關著門，估計院長室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