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蓄意靠近
其餘學子見時候不早了,默不作聲的離開學堂。
無論是三品禮部庶子張楓林,還是二品吏部尚書嫡子何瑜。
這些家世顯赫的學子都不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能招惹得起的。
何況,今日是冬至,老師特地早半個時辰放了學。
誰家娘親不守在門前,等著孩子放學歸家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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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時分,細雪紛飛。
萬松書院外的街道上,滿是喜慶熱鬧的節日氣氛。
孩童提燈嬉鬧奔走,小販趁著人多吆喝著買賣。
萬松書院後院。
六十二間齋舍的燈籠都熄著。
今晚學生們都不住宿,四處都瀰漫著空寂的蕭瑟感。
沈君曦被蕭宸攙扶著走在清幽寂靜的廊道上,一隊持刀巡邏的侍衛經過,畢恭畢敬地朝她行禮。
只是侍衛們見扶著沈君曦的人是蕭宸,不免露出欲言又止的擔憂神態。
但見沈君曦雖然渾身酒氣,可雙眸好似清明,一眾人也不敢自作主張的阻攔。
這邊沈君曦兩人剛走出廊道拐角,都尉長凌墨就對手下嚴聲安排道,
「蕭宸那廝不比小侯爺矜貴,你們兩人速去跟著,小侯爺安危不容閃失。」
兩位侍衛面色一沉,抱拳,
「屬下得令!」
凌墨說話中氣十足,昏昏沉沉的沈君曦遠遠就聽見了,腦袋漸漸開始運轉,蕭宸是誰?
她醉意朦朧的睨了身邊少年一眼。
少年臉頰病態泛紅,呼吸凌亂急促,充斥著緋靡的破碎氣息。
沈君曦看了一會兒,眼底漸漸晃漾起興味,忽然一個踉蹌,猛地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少年身上。
猝不及反應的蕭宸被她撲倒在雪地。
引起的動靜讓孤寒自開幾顆梅樹顫了又顫。
暮雪飛揚,梅瓣紛落。
沈君曦眸光深邃,抬起素白的手指抵在蕭宸因為驚訝張嘴而微微凸起的唇珠上,低低問道,
「小爺聞見你身上有催情香,你可知小爺從哪兒回來的?」
她的指腹有薄繭,微微摩挲,便讓少年雙頰上病態的緋色更為濃艷。
蕭宸突兀的喉結滾動,垂眸搖了搖頭。
他不知沈君曦從哪裡回來,但是他一直在等。
「小爺是從藏嬌樓出來的,身上浸滿了勾魂動情的紅玫香,你聞了豈不是更不好受?」
沈君曦發出嘲弄的低笑,手指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滑,拂過喉結,滑進單薄的衣衫,細膩潤澤的胸膛肌膚帶來的手感還不錯。
這一下,硬是把蕭宸逼得墨眸顫動,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相信的望著她。
他眼形生的極美,眸光清澈純凈,分外的恬淡寧靜,無端激起人的保護欲,被嚇到慌亂顫動的睫毛很濃,很長,很好玩。
「說說,你從哪裡聽說小爺喜歡主動的兔兒爺?嗯?」
沈君曦見狀在他耳邊刻意戲弄低語,滾燙的酒氣噴洒在耳垂,酥癢至極,萬般撩人心弦。
少年睫毛如蝶翼般脆弱輕顫,低啞難耐的嗓音如沙粒在地面摩擦,
「小侯爺您自重,蕭宸不知道您的喜好,更沒有想勾引小侯爺。」
沈君曦聽后,如暗夜星子般的眼眸里恍然盪過碎冰般的冷光,神態盡收,
「哦?這麼說是小爺是會錯你意了?」
驟然而來的壓迫感,讓蕭宸心臟緊縮。
他鼓起勇氣抬眸,會上沈君曦那雙敏銳深幽眼睛,艱難喘息著說道,
「我…僅是想與小侯爺做一筆買賣。」
不待他說完。
沈君曦冷笑起身,身形微有搖晃撿起地上的酒壺,冷淡道,
「小爺對與皇子做買賣沒興趣,九皇子往後最好離小爺遠一點,今日之事便罷了。」
見沈君曦冷淡離去,頓感頭重腳輕的蕭宸強撐起身去追她,喘急喊道,
「我所求並非皇權富貴,小侯爺,你聽我…………」
「聽我解釋……」
他沒能追上就被趕上來的冷麵侍衛攔住。
「九皇子,勞煩留步。」
攔住蕭宸的中年侍衛態度還算和氣。
另一位年輕侍衛神態輕浮,掃視著他凌亂敞開領口,鄙夷道,
「小侯爺沒看上您就是沒看上,您敞著皮肉,厚著臉皮糾纏不休可就有些下賤了。」
蕭宸肌色繼承隨了她的人間絕色的母親。
雪潤瑩白得比女人還漂亮,便是男人見了也挪不開眼。
北唐國上至貴族下至商賈男風盛行,這與北唐皇帝荒淫無度脫不了干係。
因此這位侍衛望著蕭宸的眼神里除了明顯的輕賤,更暗藏著被勾的心癢的猥濁。
望著擋在面前的侍衛,蕭宸低下頭,蹙眉攏緊衣裳,腳步虛浮的避開他們想走。
「九皇子若是欲求不滿,屬下倒是樂意伺候您啊。」
年輕侍衛卻不想這麼放過蕭宸,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語氣猥瑣。
中年侍衛僅是挑了挑眉,說了句,
「李平,我還不知道你也玩的這麼花。」
他的眼底也帶著興趣。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但蕭宸不是虎,也永遠成不了虎。
他雖然頂著皇子的頭銜,但北唐帝放蕩不羈,廣開後宮,皇子公主們足足有百位之多。
蕭宸的母親是前來北唐和親的榕國公主,在北唐,他沒有母族依仗,一朝被踢出皇宮,便是任人欺凌。
「滾!你鬆開本殿!」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從胃裡,從心臟蔓延,湧向四肢百骸!
蕭宸重重地推了把侍衛,眸底燃起怒火。
剛剛沈君曦碰他,他只覺得惶恐,但侍衛的觸碰讓他再也忍不住噁心。
「哈哈哈……殿下?你算什麼殿下?哦,不對,你的母親是宸妃啊!你是你舅舅封的殿下吧?榕國的殿下!」
被拒絕的侍衛李平鄙夷大笑,見蕭宸扶著梅樹虛弱乾嘔,還忿忿地往他腳邊吐了口痰。
月前宮中盛傳宸妃早年與親兄亂倫,懷了身孕才被親兄送來和親,給北唐帝戴了一頂偌大的帽子。
從前,宸為啟,天動星回,宸猶居其所!
意為帝位,帝宮紫微星!
如今,宸妃就是天大的笑話!
「今日你們都這麼閑的嗎?」
冰冷的嗓音從眾人頭頂響起。
不知何時,沈君曦躺在了梅園屋頂的烏檐黑瓦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院外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