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他的目光描摹的皮都繃緊了
李姥姥和李姥爺被送去醫院。
因為這件事,李珍婭帶著時嶼白回來了。
在醫院住了十天之後,李姥姥和李姥爺出院了。
因為工作繁忙,所以李珍婭沒有多耽擱,留下了兩個人照料老人和時嶼白,很快就匆匆去了京城,忙著為自己的事業去打拚。
時嶼白能回來,對池歡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李姥姥和李姥爺住院到底不算什麼好事。
所以,哪怕從池騁的口中得知這件事,她也沒像以前一樣冒冒失失的去找時嶼白。
但是她一顆心其實早就飛到了時嶼白的身上。
只不過她現在大了,於情於理,不該像小時候那樣沒皮沒臉的追著纏著時嶼白。
她見不到時嶼白,就催著二哥經常去李姥姥家,這樣她也能從二哥的口中知道一點點時嶼白的近況。
那隻言片語,有關他的消息,就像是精神食糧,漸漸的填滿了她因為這三年分別而空落落的靈魂。
二哥和時嶼白年紀相仿,倒是能玩到一起去。
池騁和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她還瞠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因為哪怕是前世,這兩個人也沒玩到一起去呀。
這個世界的劇情線,真的和前世截然不同。
池歡心裡酸酸的想。
大概是知道感情無望,她把所有的傷心和難過都用在學習上。
想的心臟密布針扎般的刺痛的時候,她就捧起書來,看著上面的字,用力的眨眼睛,直把裡面的酸澀都去掉為止。
最絕望的時候,她在心中吶吶的喊:時嶼白,可是我現在還喜歡你呢。
女兒家的心事,又酸又甜。
她就像一個暗戀者,透過二哥的隻言片語在窺伺著時嶼白的一切。
但是她沒想到,她不去見時嶼白,時嶼白竟然會主動來見她。
時嶼白來的那天,她捧著課外書看的時候,看到一段悲壯的情節,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無望的暗戀,眼眶酸酸的,偷偷哭過,眼睛還帶著微紅。
她穿著棉拖鞋,穿著池母給編織的八十年代那種寬鬆的毛衣毛褲,盤腿坐在土炕上,屁股被烘得暖烘烘的,臉頰也紅撲撲的。
歪著腦袋用手指撥拉書上淚痕的時候,門板突然「嘎吱」響了一聲。
池歡渾身骨頭都酸酸的,整個人懶洋洋沒有一絲力氣,掀開眼皮瞅了瞅牆壁上的鐘錶。
五點半,平時這個時候就池騁會來她的屋子裡。
她就說,「二哥,你又去李姥姥家了?」
「時嶼白和你說什麼了?沒提到我吧?」
「……」
回應她的是一片空白。
池歡納悶的打了個哈欠,一邊轉頭一邊掃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一個不吱聲,甚至小身板還明顯震了下。
池歡眼皮跳的厲害,那跳動的幅度好似連帶著心跳也劇烈起來。
因為站在門口長身玉立的人赫然是她口中的當事人,時嶼白。
池歡接觸到那張臉,瞬間就變成了結巴。
「你、你、你……」
「我怎麼?」
時嶼白甚至對著她挑了挑眉稍。
這麼一個小動作就讓她的耳根紅的滴血。
她屏著呼吸,不敢置信,眼珠微微瞠大,獃獃地,萌萌的,「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時嶼白剛說完,肩膀上就多了一隻手,池騁挎著他的肩膀,哥倆好的揉了揉肩膀,「能來啊,怎麼不能來呢。」
他儼然剛剛喝了一氣水,大剌剌的摸了摸嘴,喘了口氣,才說道:「我們剛剛去村子里打了一會籃球。」
「你別說,嶼白的籃球打的真好。」
這話池歡是一個字也接不上。
因為她還真不知道,而且剛才也沒去看,時嶼白對她而言又熟悉又陌生,沒什麼話題參與感。
「……哦。」
她瑩潤的指甲無聊的摳著書頁。
從書頁的側面劃過去,又劃過來。
「那你們來我屋子裡幹什麼?」
再見時嶼白,池歡只覺得羞恥。
她五歲時候乾的那些事,讓她臉頰上的熱度一層蔓過一層,有點呼吸困難,更不敢看時嶼白,只敢把目光停留在他的小腿以下。
他穿著牛仔褲,腳踩著一雙帆布鞋,很簡單的款式,卻格外的時髦。
他好像可以把很簡單的衣服都穿的有味道。
「那就要問你了,時同學,快來跟池同學彙報一下你的來意吧。」
池騁貧嘴,一雙眼揶揄的瞅時嶼白,瞅完時嶼白就瞅自家那個傻妹子。
時嶼白,「我是來感謝你的,謝謝你救了我姥姥和姥爺,要不是你,他們的病情可能會變得很嚴重。」
池歡的心在聽到這些話之前,輕盈的幾乎能會出來。
但是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卻跟斷了線一樣,飛速的往下掉。
她面上沒有什麼波瀾,可是唇角已經不自覺的耷下來。
哦,原來時嶼白只是為了表達感激呀。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的話,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吧。
池歡已經不是前世那個自卑的池歡,但這一刻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傷心。
果然她這輩子只是時嶼白生命中的插曲。
她傷心過一秒,想到穿越前自己的選擇,又很快釋然。
插曲就插曲吧。
總歸她是來救贖時嶼白的。
即便是個配角,但只要能影響他就好。
想到這裡,池歡暗淡下去的眼眸瞬間又亮起來。
她回答的很有分寸,「不用客氣,放在誰身上都會這麼做。」
「而且我已經把李姥姥和李姥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這些都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池歡說著還綻了一個小小的笑。
然後她發現時嶼白打量自己的目光有點深,似在審度什麼。
但是很快,他也開口了。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很感激你。」
他深深的看她。
「謝謝你,池歡。」
「哦,沒別的事兒了嗎?」
池歡不在意的擺手。
「沒事就走吧,我要繼續看書咯。」
她笑意輕盈,對他沒有五歲時候的死纏爛打,只有雲淡風輕的距離感。
說完這句話,她就盼望著時嶼白早點離開。
因為被他的目光描摹著,她渾身都不自在,全身的汗毛都壓扁了不說,脊背上的皮膚也跟鼓皮一樣繃緊了。
好緊張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