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總有奇葩（改）

李春妮跟到劉媽屋裡,將準備好的茶水遞上,得了劉媽一個紅封之後,就老實的低著頭聽劉媽絮叨。

「本來這些話輪不到我說,可你小兩口的日子我不說又能有誰來說,我就倚老賣老了。」劉媽說話自是真誠,拉著李春妮的手道:「咱們劉家現在的狀況還沒有你們家的條件好,讓你嫁過來委屈了。不過呀,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起碼咱家人少,省得七大姑八大姨的,多難伺候的不是？」

李春妮兒一臉恭恭敬敬地聽著,該給的尊重她是不會差。

對於他們劉家在這裡沒有什麼親戚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的,她還知道劉媽自己也有些極品親戚,不過昨天沒有見到,也許該了的事情了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個惡婆婆」說著劉媽自己笑了下,接著道:「咱家是個外來戶,在這白村舉目無親的,有些事兒上難免會被人甩了眼子。到時候若是真有人前來挑釁,你甭給面子。講道理不過就直接開打,只要不傷了性命,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劉家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劉媽那一副錚錚的樣子可把春妮給唬得一愣一愣,這是讓她不要和別家的媳婦一樣綿柔么？

可是,別家的婆婆不都是教導自家媳婦兒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怎麼溫柔賢惠,還有相夫教子之類的,咋到了自己這裡,就變了樣子？

而且她以前認識的劉媽好像也沒有這麼霸氣,是什麼事兒讓她改變了想法嗎？

李春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劉媽,真的想要確認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未來的婆婆而不是親媽。

她向來奉行的都是能動手絕不動口,可來了這個時代,身負神力,想動手都怕弄死人,一直收斂憋屈,沒想到婆婆這麼開明,她頓時樂了,這個婚結得太對了。

大年三十,農曆一年的最後一天叫「歲除」,晚上叫「除夕」。

除夕自古就有通宵不眠、守歲、貼門神、貼春聯、貼年畫、掛燈籠等習俗。

趕上成親,這些瑣碎的禮節他們家早就準備妥當,連帶年夜飯都是現成的,誰讓他們成親宴客時剩了不少菜,除了打發要好的鄰里鄰居淘回家些,剩下的足夠他們一家三口上供食用,

就是擺宴時,弄得家裡挺亂糟,劉媽帶著李春妮將家裡里裡外外又收拾了個過,直到午飯後,家裡的存水消耗一乾二淨,婆媳二人才算消停。

本來吃過午飯後,劉媽就要去河邊打水,家裡空空,晚上可還要洗澡更衣,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新年新氣象,可不能窩窩囊囊。

做家務李春妮有些犯怵,去打水,這活可不能把她拉下。

若不是李春妮從沒有去過河邊,需要劉媽這個引路人,她很想一個人把事情辦了,要不顯得她啥事幹不了,太過慫了些。

「要不我去喊驚白給你帶路,你倆好一起轉悠轉悠？」劉媽很是貼心的想要兩人多培養些感情,畢竟沒幾個月驚白就要準備去鄉試,到時候小兩口一別好些時日,別再生疏。

李春妮乾巴巴的笑笑,「讓他在屋裡多看會兒書吧,咱娘倆去,順帶碰上熟人,我也好認識認識嬸子大娘的」笑話,她倆都尷尬了一天一夜,還往一起湊,多彆扭,她巴不得找點事情做,離那男人遠些。

想著快要鄉試,李春妮說得挺有道理,劉媽便也不再說些什麼,婆媳倆一個提著大水瓮,一個挑著倆個水桶,就出了門。

李春妮力氣大,提著大水瓮跟沒提一樣,走起路來也不覺得累,只覺得被冷風吹得臉好像要裂了。

看到婆婆劉媽挑著兩個水桶步伐輕快的跟在她一側,臉被風吹成高原紅,手乾巴巴的裂著口子,李春妮很是佩服,心裡更是打著主意等啥時候去了鎮上,一定給劉媽買些護手護臉的霜什麼的。

她還從來沒有看過這個時代的護膚品,有些什麼也不知道,到時候一定讓楊德尚好好給介紹一些品質好不傷皮膚的。

就在李春妮的瞎琢磨中,娘倆走出好遠,她們村的河在村口位置,就在他們婆媳快到的時候,卻是碰到一個中年女人,對方穿著厚厚暗紅色的棉衣裳,用一條大圍巾將整個腦袋裹得嚴嚴實實。

對方見李春妮好奇的打量她,便也回過頭看了看,在瞥到身形窈窕的劉媽時,便嘲諷的勾起唇角,「喲,這不是劉大妹子嗎？」

劉媽也瞥到了女人,立即擋在李春妮的面前,擠出一抹客套的笑容,「張大嫂,好久不見呀,你這是從鎮上剛回來？」

女人冷哼了一聲,「我昨兒就回來了,這是又去了趟,你是巴不得我不回來吧？」

劉媽唇角的笑容僵硬了,「張大嫂,你真會開玩笑,我有啥不希望你回來的,我還盼著你多在家些,好一起忙活忙活,我自己也無聊的很呢。」

張淑娟笑了,「你可是秀才他娘,等劉小哥考中了,將來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能看得上我等粗魯的婦人,真是難得啊。」

看到待人和藹的劉媽被女人如此冷淡,言語里更是夾刀帶刺,李春妮眼睛眯了起來,面前的女人真不是什麼好貨色。

李春妮更是暗暗猜測,肯定這女的為人尖酸刻薄,婆婆不願和她相處,卻落了個清高。哼,就這樣的德行,她也不願意多搭理。

不論李春妮想的是不是,劉媽聽了那婦人的話,臉色變的尷尬,「張大嫂,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哦？真的嗎？」張淑娟顯然是不肯相信了,美眸眨了眨眼睛,看到被劉媽護在身後的李春妮,笑盈盈的說,「這是你的兒媳婦？真的挺標緻的,聽說劉小哥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娶回來的。」

「嬸嬸好。」李春妮雖然不喜歡她,但婆婆劉媽和人家沒扯破臉,她一個新嫁娘不宜太過火爆,自是壓著性子,不陰不陽的做著表面功夫。

張淑娟微微一笑,「真是乖巧聽話的姑娘,劉媽娶到如此賢惠的兒媳,真是羨煞旁人,可憐我家丫丫痴情你家劉小哥,自從他們訂親到現在,日日以淚洗面。」

劉媽被外人當著兒媳婦的面提起關於兒子的事情,心底很不愉快,臉也冷了幾分。

李春妮眨了眨眼睛,覺得對方透露的信息量有些強大,劉清白的前未婚妻不是姓胡叫什麼小草么,便疑惑的看著她說,「丫丫是誰呀？」

劉媽拉著她的手,冷漠的對張淑娟說道,「外面天冷,如果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淑娟雙手抱住手臂,美眸若有若無的打量劉媽玲瓏身材,冷嘲熱諷,「天冷就多穿點衣服,劉大妹子怎麼說也是秀才的娘親,平時還是多注意自己的形象,免得給你的兒子丟臉。」

劉媽被氣白了臉,伸出手指指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雖然你守了寡,但穿衣服還是多注意一點,穿那麼俏,出去招搖惹來閑言碎語,對你家小子不太好啊。」張淑娟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曳生姿的離開了。

「張淑娟,你欺人太甚！」劉媽終究是斯文人,沒有將髒話說出口,不過還是在心裡伺候張淑娟祖宗十八代。

李春妮扶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人都走了,罵也罵這麼不痛快,她有些無奈的勸解道,「婆婆,不要和這種女人一般見識。」

劉媽抓住她的手,壓著怒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春妮兒,我不和這樣的人見識,可你別跟我學,但凡有些壞人欺負到你頭上,只要咱們占理,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用客氣,說不過就打。」

李春妮雖然早上就知道劉媽外表溫柔,內心其實是彪悍的女漢子,但是看到她一臉溫柔的說出如此彪悍的話,還是覺得很彆扭,滿臉黑線,糾結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你老人家挺生氣,為啥不跟她計較呢,難道那個丫丫……

劉媽剛才一直被張淑娟冷嘲熱諷,心裡那股火還沒有發泄出去,對著媳婦兒吐槽,「剛才那個女人是我們村裡的張寡婦,平時小肚雞腸,最喜歡挑撥是非,你看到她要離她遠一點,實在躲不過也別跟她客氣。」

「那她女兒呢？」李春妮其實更想問的是這個叫丫丫的野花,她和劉清白之前有過什麼事情不,但是又害怕被劉媽覺得自己忌妒心強,於是就拐的彎這樣說。

「叫張丫丫,是張寡婦唯一的女兒,你也離她遠點。」

劉媽顯然是平時沒少受張寡婦的氣,一聽到那對討厭的母女,頓時眉頭皺了起來,「那丫丫跟她娘一個德性,都是難纏的主,張寡婦給她找了好幾門親事,愣是把對方給罵了出去,現在到十八的高齡還沒有嫁出去,張寡婦差點急瘋了。」

李春妮一臉疑惑的說,「張寡婦挺好,張丫丫長得應該也不錯吧？」

劉媽搖了搖頭,「她那個女兒長得五大三粗,臉兒黑,身形彪悍,舉止豪放,行為魯莽……」

這一串的貶義詞說出來,李春妮的腦中很自然蹦出來一個喝酒吃肉的彪漢形象,這還是女的？但是劉媽,您老人家不是身帶大方溫柔氣質么,怎麼現在倒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春妮有些愣怔,因為她突然發現,她的婆婆可能以前的氣質可能都是裝給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