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各有各命
賈母進屋前還不忘跟身邊人囑咐,要她一會兒去好好敲打一番散去的僕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把腦子放明白點。
僕人們自是彎腰稱是,既然在賈府混著,自然是要聽這裡的規矩。若是他們被趕了出去,外面可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差事了。
賈母一走進房間,就看到了自家兒子那副狼狽的模樣,他的身上有幾處都是被抓傷的痕迹,還有被咬的,這一系列的「罪證」足以證明曾經的戰況有多凶。
有一個丫鬟專門拿著一片白布走了過來,看著上面的血跡,賈母甚感欣慰地笑了笑。
只要這個女人能夠懷上兒子的孩子,那她就還有價值,若是懷不上……哼,自然會有別的人懷上,這個少夫人自然就留著無用。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伺候少爺沐浴！」賈母挑著自己的聲音,那模樣真真就是一個惡婦婆婆的典型！
李嬌還沉迷在自己的思想當中,這會兒壓根兒就沒有整明白眼前的事情,外界嘰嘰喳喳的再說些什麼,她愣是一句沒聽進去。
瞧著她遲遲不動,賈母也沒了那份閑心,她賈家花錢買回來的人,可不是在這裡蹲著讓人白白服侍的！
搖動自己豐滿的身子款款走了過去,賈母的眼神裡面滿是高傲。
突然的,李嬌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頭頂壓了下來,她一副疑惑地抬起自己的頭,沒怎麼搞清楚狀況。
「您是……」
李嬌動了動身子,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站著的一群下人,腦子裡很快閃過什麼東西。
「李氏,難不成你傻了不成？你是我賈家花重金娶來的媳婦,伺候夫君更是你的職責,你就是這般伺候我兒的？」賈母指著自己兒子厲聲呵斥道。
當她走進來發現自己的兒子在床沿趴著,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而且整個屋子因為剛才的那些折騰,現在滿滿都是一股奢靡的味道,賈母對於李嬌的表現很不滿意。
不過看在這個女人會為自己添孫的份上,她暫時就先忍著。
李嬌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要他去照顧那個傻子,屋裡前後這麼多傭人,做什麼讓她這個主子來。
再說了,自己在家的時候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在要她給伺候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瞧著一直在那瞪眼的李嬌,賈母也沒了那個心思,又許是打初起就只是想要逗逗她。見那床沿趴著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不舒服,趕緊招呼一群人上前去給伺候沐浴。
「你你你,還有你,趕緊地去準備浴湯,少爺這樣子多難受！」
一聲招呼打下,所有人趕緊忙活去了。
雖說賈府的少爺是個傻子白痴,可好歹人家有賈府這樣一個家世,不管是誰,只要嫁進來之後那可就是少奶奶。
她們那些人在賈府待了那麼長時間,誰都想著成為主子,本來比賽會有一少奶奶,夫人當時也說會從她們之間選錯一個做姨娘,可最後,竟然半路殺出了這樣一個李嬌,空降成了少奶奶,原定人選成了妾,沒有她們的事兒,丫鬟們自然是心裡有氣。
正好趕上了這位少奶奶不討喜,不使勁踩踩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差點被改變的命運。
李嬌衣服凌亂的披在身上,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在了中央,自然是堵住了路的,那些丫鬟左右是看出來了,夫人根本就不是實心對待這位少夫人,便也不將李嬌放在眼裡,走來走去地直接開始撞了。
李嬌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賈府的狀況跟她設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就算她嫁進了賈府,貌似有賈母在,也不會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如花似玉的身子已經被那個傻子給毀了,李嬌兩眼含恨,卻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除了接受現實。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等到自己那天站穩腳跟,這些人,一個個的,她都要好好收拾！
也不知道為何,賈母直接讓人將李嬌給帶到了另一件屋子,那裡雖然看上去也還不錯,但是只要稍微有些層次的人都能瞧出來,很多東西都不如剛才的那地兒。
言語間更是直言,既然不會伺候人,那就不要住在她兒子的屋子裡。
這屋子分給她,只盼著她早日能夠給賈府開枝散葉,不然連這樣的屋子都會是個空。
這一個晚上,李嬌顯然是睡不安穩的。
第二天,李春妮難得起了個大早,只是她發現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男人的身影了。
這邊正疑惑著,那相門口的帘子就被人給掀起來了。
「這大早上的,你去哪裡了？」瞧著他臉被凍得通紅,甚至是頭髮上還有一些雪花,莫不是外面正在下大雪？
窗戶是被封死了的,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她借著剛才的那絲縫隙往外面望去,只是還隔著一扇門,根本就看不到外面什麼情況。
劉清白看了她一眼,眸子閃爍地說道:「外面正下著大雪,你再歇會吧。」
嚯,春妮覺得自己若是繼續睡下去就要被人說道了。
再說,不都是新婦進門第二天要敬茶給自己的婆婆嘛,雖然劉媽瞧著挺有善好處的,可那個時候畢竟自己還不是她兒媳婦兒不是？
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可不能太隨便呀。
更何況自己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要不要做什麼家務活之類的,她是真的不是懶,而是害怕毀壞東西。
看透了的她的心思的劉清白忍俊不禁:「你就好好在這待著吧,劉媽正在外面收拾,就算你出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對於她的這句話,春妮是一萬個相信的,她覺得自己不僅幫不上什麼忙,還會幫倒忙的,所以家務活什麼的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給做了。
等到了早飯好的時候,劉媽直接將菜飯給他們送到了屋子裡來,一家三口人圍坐在炕上吃著熱乎乎的飯菜,別提心裡多樂呵了。
劉媽則是一直在打量著李春妮,雖然以前見過這姑娘,不過那次明顯是印象不怎麼好。那個時候的春妮是被劉清白給撿回家的,整個人不僅僅是瘦弱,還身子差到暴。
但是現在明顯不一樣了,這會兒的她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鍛煉,不說是養得白白胖胖,看上去也是一個正常人。
劉媽越是看著就越覺得順眼,比那胡家閨女的方正臉可是好看多了。
其實吧,最滿意的還是在命格上,要知道李春妮可是被鎮上賈府給搶親過的,就是命格好。比當初她給清白隨便定的胡家姑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今早清白說現在要以她的身子為重,兩人將圓房給推后了,這是一件好事情。
先將身子給養好了,將來什麼都會有的,不急。
而一邊的春妮卻是因為她的注視給弄得一陣毛乎乎的,劉媽這樣一直盯著她看,她這心裡著實是不踏實。
春妮只要心一慌整個人渾身上下的都開始豎起汗毛來了,不只是吃飯有些心不在焉,就連著眼神都開始四散。
劉清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這丫頭開始害羞了。
「劉媽,您收斂點,兒媳婦兒又不會跑」
劉驚白和李春妮說,自己的生母已經去了,而劉媽對他恩重如山,就全權當婆婆待,是以,這時候劉驚白如此調笑著,示意李春妮表示下。
劉媽知道是年輕人臉皮薄,倒也不計較,樂呵呵的只是一個勁兒的朝著李春妮的碗里夾肉。
瞧著自己碗里滿滿當當的一碗肉,李春妮的眼角抽抽,「婆婆,您也吃！」被逼無奈的她只得硬下頭皮,夾了一塊肉放在劉媽的碗里,頓了頓,又夾了一塊放在劉清白的碗里。
正所謂不厚此薄彼,說的應該就是自己吧。
劉媽點點頭,卻還是婉拒道:「想來清白都和你說了,以後你跟著清白叫我聲劉媽就行。」
劉清白皺眉,剛想說話,李春妮卻比他開口要快:「您念著身份不讓他喊就不讓他喊,可他心裡卻是認,畢竟這麼多年都是您帶著他,我也不喊劉媽,我就喊婆婆。多一個婆婆指點我,比別家要好」
說完就低下頭吃飯,一副耍賴的樣子,直看的劉媽眼睛有些濕,這個媳婦沒找錯,是個懂禮不張狂的。
劉媽三下五除二立馬吃完了碗裡面的飯菜,抹抹眼角的淚,起身就走,可把春妮弄得一愣一愣的咋的,這是不太滿意她說的話？
「你胡思亂想什麼,還不跟著去屋裡敬茶」劉清白夾著李春妮遞過的菜,說得風輕雲淡,哎,劉媽就是忘不了過去,一直把自己當下人。
可又有幾個下人能與主人生死與共、捨命相助的？
這是親情！
「你慢慢吃,我這就去！」李春妮說得一字一頓,很是無語。若是眼尖還能瞧見她腦袋上出現了三條桿桿,和沖著劉清白拋去的白眼。
哎呦,給你面子還敢指使上了,等著,小樣的,等敬完茶水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