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啟程

說完一雙跟玄墨司如初一折的黑瞳還不忘再次狠狠的刮他一眼，才轉身拉著玄思雅離開。

玄墨司被自己親生兒子刮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過他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完全不去計較。

洛塵進門就看到一臉心花怒放的玄墨司，整個人都有點兒蒙。

玄墨司看到洛塵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他對洛塵道：「你去街上買點兒紅豆糕和桂花糕回來。鳶兒她喜歡吃那個。」

洛塵眉頭蹙了一下，問道：「皇上，您能下床了嗎？沒什麼大礙嗎？」

玄墨司看他廢話那麼多，上前一腳踹了過去，說道：「趕緊去買糕點。」

他又不是什麼大病，在顧挽鳶精心的照料下，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地方有些危險，所以他便借著這個緣由一直賴在床上，幾乎讓自己發霉。

而他做著一切都只是為了讓顧挽鳶心疼他，多加的照顧他。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時間跟她單獨的在一起，才能讓她甘願的留在他的身邊。

顧挽鳶是真的累壞了，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看到坐在床邊一臉溫柔笑容盯著他看的玄墨司，她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她猛然起身，想要教訓對方，卻不想腰疼的厲害，根本就起不來。

玄墨司立刻扶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柔聲說道：「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動，你餓了嗎？我讓洛塵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讓廚房做了你最愛的粥，你要吃嗎？」

顧挽鳶怒瞪著他，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早就好了，卻一直在裝病欺騙我是不是。你又欺騙我，你太惡劣了！」

玄墨司滿臉的尷尬，說道：「我，我這不是害怕你離開我嗎？」

「那你就沒想過欺騙我，我更想要離開你嗎？」顧挽鳶怒吼道。

玄墨司道：「我害怕啊！可是我更害怕你還沒跟你相處幾天，你就離開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對不會欺騙你了。」

他舉著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顧挽鳶冷哼一聲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

玄墨司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鳶兒，你是個女子，說話不能那麼粗俗。」

「嫌棄我說話粗俗啊，那你去找一個說話不粗俗的啊！」

玄墨司立刻說道：「不粗俗，我的鳶兒說什麼都是優雅的。」

「哼……」顧挽鳶看著他那違心的樣子，說道：「說這話也不怕遭雷劈。」

玄墨司只是笑笑不在說話，而後端起旁邊已經涼的差不多的粥攪動了兩下，說道：「來，吃粥。」

顧挽鳶將手伸過去道：「我自己來。」

玄墨司避開了她的手道：「我喂你吃。」

雖然玄墨司已經不是第一次喂她吃飯，但她還是涼涼的說道：「勞駕皇上給我喂飯，我怕自己折壽。」

玄墨司直接忽略了她話語中的諷刺，說道：「你是皇后，給你喂飯是我的榮幸。」他說著已經用勺子舀了粥遞到了顧挽鳶的嘴邊。

「哼，我可不承認自己是皇后。」顧挽鳶說著，張嘴將粥吞了下去。

一碗粥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中吃完了。

而顧挽鳶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玄墨司可以感覺得到，她心裡已經原諒了他。

又過了幾日，玄墨司的病徹底的好了。

涼凰國官員都被涼凰國的皇帝一把火殺了個乾淨，玄墨司只能從玄國調來有能力的人過來，管轄涼凰國。

在臨離開的時候，被關在大牢內的鳳千月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一日，玄墨司對顧挽鳶說道：「再過兩日我便要啟程回京城了，在這之前我會將鳳千月放走，你要去看他嗎？」

顧挽鳶愣了一下，她知道玄墨司一定不會食言的，但是她卻沒想到，他在放他離開之前，竟然會問自己要不要去見對方。

玄墨司彷彿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說道：「他畢竟對你有恩，你想要見他一面也無可厚非的。」

顧挽鳶再三的想了想，最後卻還是搖頭道：「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不見了吧！」

「娘親不見了，我想見一下，可以嗎？」顧玄郎不知何時拉著玄思雅走了進來。

玄墨司回頭看著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顧玄郎，點頭道：「好吧！」

大牢內，鳳千月身穿一身白色的囚服，頭髮凌亂的散在腦後，一張臉已經被遮住了大半邊。

加上大牢內光線本就比較黑暗，以至於顧玄郎竟然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玄墨司命人將牢門打開，叮叮噹噹的開鎖聲將靠在牆角落睡覺的人吵醒了。

鳳千月睜開眼睛，抬手將遮住視線的頭髮撩起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一高一矮的身影。

從窗口射進來的光打在站著的兩個人身上。

長期待在黑暗中的鳳千月逆著光，有些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下一刻鳳千月冷笑了一聲，身體動了一下，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依舊坐在那裡，看著玄墨司說道：「你還真是命大啊！那麼一刀插在胸口，竟然沒插死你。」

玄墨司冰冷的說道：「我沒死還真的是對不起你。但是誰讓我命大呢！」

「可不是嘛！」鳳千月冷笑一聲說道：「人都說禍害遺千年還真的是沒說錯。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鳳千月話說完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嗤笑一聲，自嘲一般的說道：「我還真是笨啊，竟然問這眾愚蠢之極的問題。」

看到顧玄郎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知道，救他的人是顧挽鳶。

也是，就算是顧挽鳶再生玄墨司的氣，可他畢竟是顧玄郎的親生父親，她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掉的。

「郎兒，你過來。」鳳千月突然沖著顧玄郎招招手說道。

顧玄郎沒有猶豫的抬腳就要踏進牢房，卻不想肩頭被玄墨司給按住了。

顧玄郎抬頭看向玄墨司那一臉的擔憂，說道：「我不會有事兒的。」

玄墨司卻不大相信對方，他看著鳳千月道：「你有什麼話在那裡說就好，玄朗在這兒能聽到。」

鳳千月嘲諷的笑了兩聲，說道：「堂堂的玄皇竟然會怕我一個廢了武功的廢人對一個孩子不利嗎？」

玄墨司未說話，但卻已經表明了他的確是不信任對方。

鳳千月最後無奈的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不說便好了。我要休息，玄皇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就請離開吧！」

他那種態度玄墨司實在是看不慣，真想一刀砍了他。

但是誰讓玄墨司曾經答應過顧挽鳶，不傷害他，一定會放他離開的。

強壓下心裡的那絲衝動，玄墨司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你說什麼？」鳳千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心裡咯噔了一下，抬頭便對上的玄墨司的雙眸。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再三的確定。

玄墨司道：「我沒必要欺騙你，不相信你可以問郎兒。」

顧玄郎重重的點頭，但又害怕對方看不見一般，開口說道：「是真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出了牢門，以後你就自由了，想幹什麼幹什麼。」

鳳千月愣怔了好半天，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讓玄墨司和顧玄郎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

而後就聽到鳳千月說道：「可是我不太想離開啊！我的國家已經沒了，親人也都死去了。就算出去，我也無家可歸。」

「如今的我就是個孤兒一般，我離開這裡和待在這裡又有什麼區別？」

玄墨司皺了一下眉頭，丟出兩個字道：「隨你。」而後拉上顧玄郎向外走去。

顧玄郎走了兩步后突然掙脫了玄墨司的手，轉身向鳳千月跑了過去。

他站在鳳千月的面前，說道：「鳳爹爹，你心裡清楚，你親人的死跟我爹爹沒關係。我爹爹根本就沒想過要殺死他們的。」

「如今鳳氏一族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這陰暗的牢房內過一輩子嗎？」

鳳千月抬頭看著顧玄郎，嘴角勾著笑意，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雙眼睛將顧玄郎從上到下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

他說道：「郎兒，你還能喊我一聲鳳爹爹我很高興。你的腿好了，鳳爹爹為你高興。」

「你勸鳳爹爹離開，鳳爹爹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鳳爹爹如今很累，哪兒都不想去。」

顧玄郎看自己也沒辦法勸動他，抿了抿嘴片，說道：「那鳳爹爹要保重。明天一早，我跟娘親就要跟爹爹回京城了。」

他說完轉身跑出了牢房。

鳳千月整個人都是愣怔的，他看著顧玄郎的身影從牢房內消失，久久不能回神。

明日他們就要離開了，以後有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今日玄墨司才要放他離開。顧玄郎才會跟他道別。

那顧挽鳶呢？聽顧玄郎的意思她也在，她為什麼不來？

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嗎？氣到都不願意見他一面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