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結局(三)
就趁著這個時候,顧挽鳶猛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万俟的手腕,狠狠的往外一撇,就聽到咔嚓一聲響,万俟的手腕兒就被她給卸了。
同時,顧挽鳶用另外一隻手將顧玄郎拖到了自己懷裡,推開万俟后兩人快速的向後倒去。
万俟被腿的向後踉蹌一步,同時回過神來。
他迷茫的雙眼瞬間清醒了過來,看著自己空空的手,他憤怒的吼道:「什麼親生女兒,什麼白娉婷死了。這些都是你編造出來的,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你的兒子從我的手中救走。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說完握緊手中的匕首向著顧挽鳶和顧玄郎便沖了過去。
顧挽鳶看情況不對就趕緊拉著顧玄郎往玄墨司身邊跑。玄墨司同時也發現了端倪向這邊奔了過來。
可是他距離的有些遠,等他跑過去的時候,万俟的匕首已經狠狠的插在了顧挽鳶的身上。
匕首全部沒入顧挽鳶的胸膛的時候,瘋狂到滿腦子空白的万俟才終於回過神來。
看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滿臉驚愕的退後兩步將匕首拔了出來。
噗的一聲,溫熱的血液濺在了万俟的臉上、身上,甚至有些濺到了眼睛里,燙的他睜不開眼。
他手一松,哐當一聲匕首落地了。
「鳶兒……」玄墨司驚呼一聲,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幾分。
他衝過去一掌拍在了万俟的身上。万俟還處在驚愕中,根本就沒任何的防備,一下子整個身體向後飄去,最後砰的一聲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樹木被這段了,他卻沒能停下來。
直到硬生生的撞斷了三棵樹后,他才終於停了下來嘴裡噗的吐了一口鮮血便昏死了過去。
玄墨司將欲要倒下去的顧挽鳶一把接住了,用手按住那咕嘟咕嘟向泉水一般向外不斷冒的鮮紅的血液。
顧玄郎被嚇壞了,抱住顧挽鳶痛苦道:「娘親,娘親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顧挽鳶摸著顧玄郎的腦袋,聲音及其虛弱的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顧玄郎搖搖頭,撲在顧挽鳶的身上道:「娘親,郎兒沒事兒,娘親也不要有事兒,郎兒求您了。」
顧挽鳶硬生生的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艱難的點頭說道:「娘親,娘親答應郎兒,娘親也……咳咳……」
此刻顧挽鳶說句話都很是困難,胸口處疼的她幾乎不能喘息。
玄墨司心疼的看著她說道:「你不要說了,我帶你找大夫去。」他說著手穿過顧挽鳶的腿彎兒,要將她抱起來。
「別……」顧挽鳶阻止了他的動作,看著他的臉,一字三喘的說道:「我……就是……大……夫……你……難道……忘記……忘記了嗎?」
「醫不自治,你作為大夫也該很清楚。」玄墨司反駁了她,作勢要起。
顧挽鳶再次阻止道:「玄墨司……我,我有話,要,要對你說。你,你該知道,我現在,若是不說的話,很,很可能永遠,也,也說不出來了。」
玄墨司卻不管不顧的抱起她,將她放在馬車上,說道:「不會的,你別說那種傻話,我也有很多話要說,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所以你不能有事兒,我不准你有任何的事兒。」
顧玄郎上車后,洛塵親自趕馬車,馬車快速的向著距離這裡最近的城鎮奔去。
馬車內顧挽鳶虛弱的笑著,抬手撫摸著玄墨司的臉,對他說道:「你只是皇上,又不是老天爺,怎麼,怎麼不準。」
「別說話,很快就到了。」玄墨司抓著她的手,用力的將顧挽鳶抱在懷裡。
可是顧挽鳶卻感覺到自己身上越發的冰冷,眼睛也有些乏力的睜不開。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要到了。有些話她一定要跟玄墨司說。
「玄墨司,你,你聽我說……我,我快不行了,我堅持不到。等我死了以後,你……」
「我不許你說死。」玄墨司想要去堵住她的嘴不讓她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可是他根本就騰不出手來。
顧挽鳶道:「郎兒他從小受了太多的苦,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讓他受苦。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一定要按照他的來,不要強迫他去做任何事情。」
「還有雅兒,雖然她是玄世孤的孩子,可是她從小是由你養大的,她喊你爹爹,你一定要將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等她長大了,出嫁也要為她選好夫婿,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万俟,我走了后,你不要為難他,將他放了吧!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親生父親。他不仁,我卻不能夠不義。」
「最後,我走了,你不要傷心。你可以再娶一個妃子,然後生孩子,這樣……」
「你別說了。」玄墨司痛苦的打斷了她,說道:「你剛才說的休想我答應你。玄思雅是你帶回來的,是你答應玄世孤要幫他帶孩子不是我。所以你死了之後,我一定會將她趕出宮去,讓她自生自滅的。」
「你的死是万俟直接造成的,我才不管他是誰,我都會殺了她為你報仇的。」
「還有,我說過今生只愛你一個人,所以我玄墨司的孩子只能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否則我不認。所以你死了玄朗就是我玄墨司唯一的孩子,也將會是九州國唯一的繼承人。」
「所以,到時候他就算是不願意做太子,我也會逼迫他的。如果你不想雅兒沒人照顧,不想郎兒被逼做不願意做的事情,那你就不要走。」
顧挽鳶看著從來不曾流淚的玄墨司此刻眼睛竟然都濕潤了,鼻子紅紅的一副隨時都可能會大哭一場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
可是一笑,她整個胸膛都是疼的。
她止住笑意,艱難的對玄墨司說道:「我知道,你,你一定會做到的。」她說完突然眼睛慢慢的閉上了,嘴裡說道:「好睏啊!讓我睡會兒。」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便再也沒有聲音了。
玄墨司一愣,輕輕的搖晃她,試探性的喊道:「鳶兒?鳶兒?」
「……」
「娘親?娘親?」顧玄郎也是忍不住喊著。可是顧挽鳶那邊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顧玄郎傷心的看向玄墨司道:「爹,娘親她怎麼了?怎麼不搭理郎兒。爹爹,娘親她是不是死了。」
「閉嘴。」玄墨司聽到「死」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沖著顧玄郎吼道:「你娘親不會死的。」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顧挽鳶的身體已經冰冷了,甚至在一點兒點兒的在發僵。他知道顧玄郎說的沒錯,可是他就是不想要去承認。
他更加緊的抱緊了顧挽鳶,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我帶你回家。」五個字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堂堂七尺的男兒,九州國最至高無上的皇,終於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清淚。
顧挽鳶去了,玄墨司卻始終不承認,他將顧挽鳶的身體放在宮中的冰窖內,讓人連夜為她打造了一副玄冰棺,將她放在裡面。
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玄墨司才終於想起了万俟來。
那一日,洛塵命人將昏迷的万俟帶回了宮中。本來他是想要讓万俟給顧挽鳶血債血償的。
可是顧挽鳶在臨別之際特意的交代過他,不要為難万俟,畢竟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雖然玄墨司嘴上說的不會答應她,但是他又怎麼捨得讓她死都不能安寧。所以他決定將万俟給放了。
本想著等到万俟醒了后就放了他,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万俟一連幾日都未曾醒來過。
玄墨司很是好奇,於是準備親自到天牢內去看了究竟。
等他到的時候看到万俟筆直的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於是他讓獄卒將牢門打開,親自走了進去。
正在他要靠近万俟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万俟動了一下,然後很快的身體變的很是扭曲。
下一刻万俟在玄墨司的眼前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張跟顧挽鳶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的臉。
玄墨司驚訝的問道:「你是誰?」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並不是万俟。但是剛才躺在那裡的又的的確確是万俟!
白娉婷道:「我叫白娉婷,是顧挽鳶的母親。」
玄墨司又是一驚,說道:「你說你是顧挽鳶的母親?」
「是的。」白娉婷說道。
「你,你不是已經……」
「死」字如今在玄墨司面前已經成了禁忌字。
然後就算他不說對面的人也看出來了。
白娉婷笑了笑,說道:「不錯,我的確是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但是我曾經留了一絲魂魄在万俟的身上滋養。如今二十幾年過去了,我的魂魄也牢固了,就可以重生了。」
「你,你說你可以重生?」玄墨司十分的驚訝,他甚至在想,那是不是說顧挽鳶也能夠重生。
「你想的不錯。」白娉婷就像是能夠看穿玄墨司的心事一般,說道:「她的確是可以重生。但是顧挽鳶畢竟從小流落在外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對如何將自己的魂力保存在別人的身上不清楚。」
這句話不用白娉婷解釋玄墨司也懂得,心中剛升起的那點兒希冀一下子又被澆滅了。
「但是,我可以幫助她。」白娉婷說道。
玄墨司猛然抬起拉攏下的腦袋,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娉婷,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在讓自己存在太多希望。畢竟希望越大那麼失望就會越大。
玄墨司沉默了片刻后,問道:「需要什麼條件?」
白娉婷嘴角勾出一抹讚賞的笑,說道:「你果然夠聰明的。的確是需要代價,而且很苛刻。如果救她,那麼我好不容易養了這麼多年的魂力將消耗殆盡,我將再無回天之力。」
也就是說白娉婷會因此而死掉。
玄墨司眉頭皺了一下,問道:「你要什麼條件。只要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辦到。」
「如果我說我不想死,我要你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你能辦到嗎?」
「當然。」玄墨司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能夠讓她活過來,我什麼都能給你。更何況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