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鶴伸腳

總之，張齊全算是安頓下來了，不過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出現了。

「我想問一下，你們有身份證嗎？」同人裡面你們都是黑戶呢，他就想問問黑戶真的不會被查嗎？也沒戶口本吧。

「有啊。」黑瞎子挑眉，「怎麼可能沒身份證。」

咦——？！居然有身份證？我不信！長生者居然有身份證！

「這麼驚訝幹什麼？這玩意還挺好弄的。」

黑瞎子從錢包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證放桌子上，讓張齊全看，只見上面寫著姓名黑瞎子，民族蒙古族，性別男，年齡算了一下，28歲。

「帶著墨鏡怎麼拍的證件照？」

「前幾年搞人口普查，等時間到去就是了，窮鄉僻壤總有一些連戶口本都沒有的地方。」

黑瞎子沒解釋怎麼帶著墨鏡拍的證件照，這讓張齊全懷疑他的是假證，畢竟沒露眼睛，警察查到也會問的吧。

「你這名字怎麼登記上去的？」誰取名叫黑瞎子啊喂。

「直接說蒙語音譯過來就叫這名字，聽慣了不想改。」黑瞎子得意的笑著。

我假裝相信你了。

張齊全牽強的笑著，又看向張麒麟，眼巴巴的盯著他，想要看看他身份證。

張麒麟明顯對他這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族人相當愛護，也掏出了身份證放在了桌子上。

張麒麟的身份證很正常，沒有帶墨鏡，名字也是很正常的名字，只是有些霸氣側漏。姓名張麒麟，性別男，民族藏族，等等？和黑瞎子同一天生日？

「少數民族的漏查率會更多一點。」張麒麟解釋道。

不，我好奇的不是你們怎麼都是少數民族，而是你們同一天生日。

「這個日期不錯吧，我花了50塊讓人算了的。」

黑瞎子對這個日期相當滿意的樣子。

「……啊，是不錯。」張齊全微笑，四個一呢，生怕打不了光棍是吧，再過些年，56個民族都會陪你們過生日的。

「不知道下次人口普查是什麼時候，我也想要身份證。」張齊全心懷期許，沒有身份證在手，總感覺心裡慌慌的。

「不用急，昨天就開始了，你要選什麼日子當生日？要不跟我們一樣？我告訴你，這日子可好了，那算命的跟我說巴拉巴拉巴拉～」

張齊全靜靜的聽著，心神卻開始遊盪，也選四個一？難不成咱們要組成長壽光棍三人組嗎？

張齊全打了個寒顫，告訴他們他想要出門買點東西。

黑瞎子說他下午要給張齊全打掃房間，讓張麒麟陪著去逛逛，別走著走著就找不著門了。

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張麒麟，張齊全沉默。這貨可是失蹤專業戶，你讓他帶我，不怕兩個一起失蹤嗎？還不如直接報個地址給我呢。

最後張齊全還是跟和張麒麟出門了，覺得壓力山大。

出門后，張齊全發現附近其實並不很冷清，相反，老城區其實還要更加熱鬧一點。

走個十多米轉過巷口，就能看到各種攤販，賣菜的、賣肉的，賣飾品賣衣服賣小電器賣百貨的都有，看著雜亂無章，實則亂中有序。

大概是黑瞎子家太過荒涼，晚上又太過寂靜，所以讓張齊全之前感覺自己像是身處深山古廟的感覺，這一出門，反而察覺到了世界的喧囂，現在想想，黑瞎子的院子竟有些鬧中取靜的味道來。

不過想了想黑瞎子那據說是滿清時期貴族的出身，可能那破落院子只是單純的夠老也說不定。

張齊全也沒打算去多遠，看想賣的東西這裡基本都有賣，就乾脆在這裡逛了起來。

先買了衣服，然後褲子，內褲襪子鞋子一樣都不能少，至少兩身有換洗。洗漱的杯子牙刷牙膏毛巾睡衣也買了，還整了些紙筆，

張齊全買東西都看眼緣，覺著價格還行就直接買下來，雜七雜八的這一下就去了三四百。

他甚至咬咬牙在路邊的櫃攤上買了部二手手機，給手機卡充了話費。這個時候的手機功能真的不多，但基本功能足夠了。

張齊全還挺開心的，也沒覺著怎麼貴，現在的物價不算高，要穿越前，單這兩身衣服不帶個一兩千都辦不下來，更別說手機了。

穿過賣衣物的區域就是賣飾品的，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亮眼的東西，耳釘都是女款戒指都是女款，沒他想要的。

張齊全摸著自己現在空無一物甚至沒有耳釘孔的耳垂，感覺不太適應。

摸耳扣已經養成習慣了，沒記起來還好，現在突然想起來了，沒東西摸就感覺全身不是很對勁。

又往前面走，到了一片賣老物件的地方。有賣柜子桌子的大件，也有盤子碗等小件，還有些賣飾品銅錢擺件什麼的。

張齊全一臉好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古玩市場？

「沒什麼好貨。」張麒麟說，意思是沒必要逛這裡。

但張齊全還是起了一背的冷汗，張麒麟存在感不高，出門就沒再說過話，張齊全壓根就沒記住張麒麟一起出來了。

但張齊全又說不出『原來你跟著啊』這種話，那不是不知好歹嗎。

他只能笑笑，想起黑瞎子說開始人口普查了，那就先把身份證先辦了吧，就對著張麒麟問。

「那張麒麟你知道派出所往哪兒走嗎？」

張麒麟想了想，轉過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跟上。」

「來了。」

上戶口，辦身份證花了整整一下午，再回到家已經快天黑了，張齊全的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好在家附近晚上還有賣小吃的，也不用再回去折騰。

又是排隊又是填表的，為了應付警察的提問，張齊全真是攪盡了腦汁，幸好現在上戶口還沒讓他掏什麼出生證明，不然估計還有的跑。

再看張麒麟，張齊全不禁感慨，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派出所呆了這麼久真是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嘖嘖嘖。

「喲，可算是回來了，還以為你們走丟了呢。」

黑瞎子正坐在院子里保養自己的愛槍，看他們出去一下午，忍不住調侃到。

一進門就聽到黑瞎子的調侃聲，張齊全翻了個白眼，也顧不上怕黑瞎子手上的違禁品，走到石桌邊趴下，手上提的東西鬆開放在腳邊，舒服的喟嘆一聲。

「啊～累死寶寶了。」

「呵～」黑瞎子忍不住笑了，「那一米八幾的大寶寶，今天這麼點運動量就累了？這也太虛了吧。」

「你懂什麼！我這是心累。換你對著警察你不虛？」

「我還真不虛。」黑瞎子自得。

「對，你不虛，那趕緊你拿著你那把槍去警察局，大喊一聲我是個冒險家！我熱愛去王侯將相的墓里探索發現！」張齊全裝作大聲的樣子對著大門喊，又沖黑瞎子抱拳，「警察叔叔會感謝你貢獻的業績的。」

「我又不傻。」黑瞎子嗤笑一聲，「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是個盜墓的，你怎麼知道的呢？」

黑瞎子盯著張齊全笑的意味深長，手上的槍在手掌間翻飛，像一隻漂亮卻危險的蝴蝶。張麒麟也走過來看著他，神色莫名。

氣氛一時緊繃起來。

「……」張齊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裝作理不直氣也壯的回道，「要你管！」

怕黑瞎子真動手，張齊全打開了護盾。紅色的半透明圓形護罩流動著光芒，無死角的保護著張齊全，使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看來我們的大寶寶秘密不少啊。」黑瞎子下巴點點張齊全，跟張麒麟說。「看起來真不科學。」

「那你們秘密少？」張齊全雙手環抱，抬著下巴看著他們，「要不一換一？我告訴你們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土夫子的，你把眼鏡摘了給我瞅瞅？」

「膽子不大，想的挺美。」黑瞎子槍也不轉了，站起來問張齊全，「吃飯了沒，沒吃我去弄點。」

「吃了。」張齊全回答，「沒想到巷口那邊居然還有夜市，昨天怎麼沒看到。」

「昨天從另一邊回來的，肯定看不到啊。」黑瞎子示意張齊全跟上，「房間我收拾過了，被子什麼的也給你換了新的，你先看看缺什麼。」

「來嘞～」

張齊全起身，順勢收了護罩。這事兒也就算是翻篇了，不過以後會不會翻回來，誰知道呢。

張齊全跟著黑瞎子進了房間，黑瞎子一下午的努力看得出沒有摻水，房間算不上一塵不染，但和昨天那不經意的一瞥可以說的上天差地別。

房間布局和小哥房間大差不差，甚至還少了些生活用品，但張齊全大體還是滿意的，畢竟是張麒麟給的錢，自己白吃白住哪兒來的那麼大的臉還去要東要西的，又不是自己家。

不過，這錢之後得找機會還回去才行。人家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不能因為人家張小哥人好就心安理得的伸手要飯，如果幹出這種事，他自己都回覺得自己噁心。

「怎麼樣，滿意不？」黑瞎子對自己的成果頗為自得，他可真是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呀。

「滿意，怎麼不滿意。」張齊全應著，「不過你這東北大花怎麼回事？」

張齊全皺著眉頭，指著床上那大花色兒的被子，不是很理解他怎麼想的。

「怎麼？不喜歡？我告訴你，這花色兒可是現在最爆的流行款。」黑瞎子抖了抖被面，「你瞧瞧這花，多富貴啊，你再瞧瞧這做工，多規整啊。」

「來來，你摸摸，這面料多柔軟，我可是花了大心思精挑細選出來的，我連枕頭都挑了好久才配上的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黑瞎子掀開被子，露出下面綉著鴛鴦的大紅枕頭，細細的摸著，一副張齊全辜負了他的心意的模樣。

「你想想，我……」

「得得得，滿意，我非常滿意，就這套了，不換了。」

張齊全打算先溜為敬，提著口袋繞開靠在門口看戲的張麒麟。

「我洗澡去了，不送。」

黑瞎子看人走了也不裝了，坐在床上笑。

「啞巴，這小孩兒可真好玩，不管是性格也好，能力也好，都挺有趣的。」

「……」張麒麟搖搖頭，示意黑瞎子注意分寸，別逗過火了。

「行吧，走，都洗洗睡吧，明天再跟他說說單子的事兒。」

說完，兩人也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