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撲朔迷離
荊子言從房間中走到院子里,發現這是一個二進的院子,雖然進位不大,但勝在清幽雅緻,內飾富麗堂皇。
眾人在屋內搜出了女子用品,以及一些男子衣物。焦震讓人將這些衣物送到林侍郎本宅中去辨認。
焦震明差役將院子圍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沒想到卻聽到一個女聲:「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我們家院子。」
「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退後!」
接著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大理寺的人又如何,這宅院可是太子殿下的!」
院子里站著的焦震和荊子言皆一驚,面面相覷,這宅院是軒轅脩翳的?二人急忙走出院子,看到一男一女,男子少年裝扮,女子則是未出閣女子裝扮,二人背著行李包袱,盛氣凌人的站在門外,焦震上前:「本官是大理寺右少卿焦震,在調查戶部右侍郎林棋睿之死一事。既然你說這宅院是太子殿下的,那麼為何林大人的字跡會出現在這宅院里?」
「這……」二人一時語塞。
「你們二人隨我進來!」
二人不情不願的隨焦震進入院子。荊子言心中打鼓:「軒轅脩翳薨逝的消息已經昭告天下,這二人不會不知道,若這宅院真是太子殿下的,這裡的僕從應該知輕重,可看著這二人,不像是聰明的。」
「太子殿下已經薨逝,你們二人說這院子是太子殿下的,那麼自當歸檔沒入皇家財產。為何皇家未歸檔?」
二
人低頭不語。
荊子言上下打量著低著頭有些窘迫的男子,出其不意的呵斥一聲:「你是林侍郎的貼身長隨福樂,你家大人遭難,你不配合官府查案,反倒想趁機逃跑,是何居心?」
說著他命差役奪下他的行李,男子拚命保護那包袱,一番搶奪之下,包袱被摔在地上,漏出了打量的金銀珠寶。
「果然!」
柳靜頤給紫苑一個眼色,紫苑上前一把撤下女子的包袱,包袱里除了幾件女子的衣物,同樣也是各種珠寶首飾。
焦震目瞪口呆,怒從中來,不由得斥道:「說說吧,你二人究竟是何人,這些珠寶是從哪裡來?為何會出現在這宅院里,若不從實招來,本官這就去派人查戶籍卷宗,若發現你們二人是逃奴,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見事情敗露,男子和女子皆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女子開始不停的抽噎哭泣:「回官人,奴婢什麼都招,求大人網開一面。奴婢叫雲石,原是林大人莊子上的家生子,被大人調來侍奉月娘子。」
「這宅院究竟是誰的?」
「回……回官人,這宅院確實是太子殿下的,這是太子殿下的私產,外人並不知。」
聽到這兒,荊子言覺著有些毛骨悚然,汗毛直立:「你的意思是說,這月娘是太子殿下的人?」
雲石淚流滿面的點點頭。「太子妃極為擅妒,太子怕被太子發現,才讓林大人幫忙遮掩……」
荊子言倒吸一口
涼氣:「所以林侍郎死亡的那處宅院,不過是太子和林侍郎用來遮人耳目所用!」
雲石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繼續低聲道:「奴婢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家大人為了掩飾,特意從族中找了一處不引人注意的宅子,用極低的價格出典給古韻樓的少東家,安排月娘子租下,並囑咐古韻樓的少東家,每三月收一次租金。」
「這樣,就能坐實林大人養外室的假象。」
焦震抬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聲,諷刺道:「這林大人果然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啊,不怪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他……」
荊子言未接焦震的話茬,而是看著跪在地上一直不語的福樂,沉聲道:「所以福樂你深知其中的厲害,所以在你家大人喪命后,這才慌忙逃跑?」
福樂無奈的點點頭,為了不被定位逃奴,他只能盡最大可能把知道的一一告知:「回……回官人,小奴也是迫不得已。都怪那月娘,見太子殿下暴斃,立馬就轉投了我家大人的懷抱!」
「那月娘就是個掃把星,剋死了太子殿下,又剋死我家大人!」
「那月娘是不是擅長捶丸?」
福樂瞪大了眼睛,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極其喜歡捶丸,她打捶丸的功夫還是太子殿下教的。以前與太子殿下玩,太子薨逝以後,又與我家大人玩。」
福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月娘子捶丸技術不好
,與太子打球,經常打到太子的後腦,與林大人也是,每次捶丸都會打中林大人的額頭。」
焦震一愣,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柳靜頤,沒想到果然與柳靜頤的推測相似。
荊子言緊緊的盯著福樂,淡聲說道:「我問你,你家大人遇害那日,你二人在什麼地方?林侍郎為何與那月娘子死在那套宅院里?
提到這位月娘子,福樂咬牙切齒:「那月娘就是個狐狸精,聽到太子殿下薨逝后,居然轉頭便勾搭上我家大人的懷抱,短短半個月的時日,便把我家大人迷的五迷三道,一有時間便往這裡跑,他們為了方便幽會,在兩處宅子里打了地道。」
「上元節那日,我家大人從府中來到那處外宅,通過地道來到這宅院中,天還未完全黑,月娘便哄著我家大人白日宣淫,誰知……誰知……」
福樂開始抽噎,難以繼續,荊子言替他把未說完的話說完:「誰知你家大人竟然死在了月娘身上……」
福樂重重的的點點頭:「月娘當時嚇得魂飛魄散,一聲慘叫,小奴和雲石急忙進屋,便看到了慘狀……」
突然荊子言提高了聲音:「家主突然遭遇不測,你為何不回府報喪,而是躲起來?」
「是……是月娘……」雲石戰戰兢兢的說道:「月娘子當時嚇得花容失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此事要是傳揚出去,你我三人都沒有好下場。她讓我二人將大人抬回那個
宅院,便給了我倆一大筆錢財,讓我倆逃命去。」
「奴婢不想死,便聽從了月娘的提議,便偷偷躲起來了?」
「哦?」焦震抬眼看了一眼雲石,淡淡的問道:「那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小奴……」福樂哆哆嗦嗦的說道:「小奴想起來落下了東西,這才返回來拿的。」
荊子言冷冷一笑:「你們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捨命不舍財!你們不是落下了東西,而是得知林大人與一具女子一同死在床上,便下意識的以為是月娘子也死了,想到這太子的私宅里還有些金銀財寶,故而又折返回來斂財對吧。」
「小奴……小奴……」
「如果不是你們貪得無厭,或許此時你們已經出了玉京城了。」
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地上兩人的柳靜頤,輕輕走到雲石旁邊,沉聲問道:「你說你一直伺候月娘子,你對月娘子可了解?」
雲石一臉茫然的點點頭:「自從月娘子入了這宅院,便一直是奴婢貼身侍奉的。」
「那月娘子可會習武?」
雲石搖搖頭:「奴婢從未見過月娘子習武,月娘子一直身體嬌弱,手無縛雞之力,更別說舞刀弄槍了。」
「那月娘子身上可有明顯的刺青或者印記?」
「沒有啊」雲石拚命回憶著,「奴婢一直貼身侍奉月娘子,要是有什麼刺青和印記,奴婢一定會知道的。」
柳靜頤蹙眉,那死者真的是月娘?可說不通啊,一個手無縛雞之
力之人,不可能精準的將丸球打到同一個位置。
「來人,將此二人收監……」
荊子言見柳靜頤面色蒼白,命紫苑將柳靜頤送回宅里。一路上,柳靜頤怎麼也想不通,誠毅王府的假山裡,為什麼會連著太子的私宅,更甚者,那背後之人居然將破敗的誠毅王府當成了巢穴!
與林侍郎一同死亡的女屍,究竟是誰?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