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飛桃紅 （8）

得想個法子，令兩營混合隊列辦案才好。

龍膽溜眼看向自已的堂官兼師傅辛追。

辛追轉圜內衛官場多年，焉不知龍膽那新官欲燒三把火的心思，心中暗笑，只對他微搖頭，龍膽不敢造次，便默然後退一步，靜觀各堂互相討論。

果然，不出一刻，西營衛的隊列中有一矮小纖瘦的身影默然舉手，龍膽精神一振，大聲道：「這位重火堂的師妹有話要說。」

內衛向來重律，立刻有序地靜默下來，後退半步讓給那女內衛空間。

重火堂向來以女內衛據多，只見一楚腰婀娜的美貌女子出列，蜉蝣認得，那是重火堂中排名數一數二的高手，名喚甘棠，現已升任飛騎尉，只聽甘棠略帶嬌嗲道：「敢問龍膽師兄，長安各處有否出現過那些女童的屍首？束何長官怎麼說？」

重火堂內衛的聲線皆經過「特殊」訓練，尤以甘棠之聲最為「出眾」，眾內衛無論男女聽在耳中只覺心中一盪，不由目光齊齊地看向甘棠，那甘棠看去不過和蜉蝣差不多年歲，一身中規中舉的黑色袍服，卻難掩柳腰婀娜，姿容嬌美，眸光含情，微笑之間，輕易攝人心魄。

龍膽搖頭道：「這便是此案蹊蹺之處，骨頭渣也沒有出現過。」

眾人輕笑，情緒略松。

龍膽笑道：「然不能排除兇手穩妥地處理了女童屍首，比如火焚或化屍藥物。」

「此案是否是一件人口拐買案？就如同

前朝元武年間邊關人口拐買案，也是以將美貌婦人作為龍王獻祭為借口，暗中卻將婦人們偷偷運至西域賣作奴隸，又如一年前，虎鯊幫私販婦孺案，謀取暴利，不想為官府發現，賊人喪心病狂，將婦孺皆推入河中，意圖殺人滅口，興許賊人會將這些孩童隱匿他處，師兄可曾到遠鄉邊關之所打聽這些失蹤女童的消息。」

龍膽挑眉嘆道：「甘棠師妹點得好，這五個女孩子的肖像早以分派下去，我也曾向各漕幫及市井潛伏的夥伴打過招呼，各地雖都孩童買賣，卻一無所獲，並無半點這四個女孩的消息，我西營諸人也談及此，一大疑點是若為求財，何苦傷人父母姓命呢？」

這時，甘棠對面有個臂帶紅梅的東營內衛面色恍惚，踮起腳揮手，龍膽點頭允那人發言，那人身形未動，聲音已至：「聽聞永和坊盛家倖存家丁曾同羅剎妖照過面，乃是一個貌美的白衣女人，身邊有個小黑影，那時大理寺以證人慌亂所見的幻像，不予采訥，亦有人言傳這是洛氏的女兒死後化作小鬼跟著娘親出來行兇，以後便作了真，卑職推測，這裡的兇手定有兩人，這也是為何可以輕易擄走肖寶兒，同時打死並肢解一位常年習武的金吾衛武候……興許這就是兩口子，那小黑影乃是男犯，是個矮坨子，極宜藏身，卑職推斷，許是房事不中用，那女犯生不出娃來，

那兩口子便心生怨念，便雌雄聯手，想搶人娃當自家娃養。」

眾人不由一陣大笑，那內衛自覺失言，紅了臉低下頭。蜉蝣認得此人名喚桃枝丫，常代東營前來西營傳話，滿嘴跑油，與蜉蝣倒也彼此熟悉，蜉蝣認為他最末處的推測有點扯，但前面的確有幾分道理，便隔著人群對他莞爾一笑，鼓勵地沖他豎起大姆指。

那桃枝丫也從人縫裡看到蜉蝣，不由對蜉蝣憨憨一笑，忽有一人閃電般地沖向桃枝丫。蜉蝣和桃枝丫急閃身，桃枝丫的袖子已被那人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