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真的很乾凈,你要不要試試?」
「你乾淨你來這種地方?」夏眠脫口而出。
夏眠對這種夜店一樣的酒吧就是存在一些偏見的。
因為不可否認,除了清吧外,這種燈紅酒綠,專門夜裡做生意,還有男色表演、女色表演,以及存在牛郎和公主的酒吧,它就是魚龍混雜,危機四伏。
真的潔身自好的人就算想喝兩杯想唱唱歌蹦蹦迪,也不會到這兒來。
所以梁嶼川這句「乾淨」,在夏眠看來就是睜眼說瞎話的典範。
梁嶼川神色坦然:「我來這兒只是喝酒,你以為?」
夏眠道:「沒點個公主什麼的陪陪?」
梁嶼川勾唇沖夏眠笑了下:「我兜里就剩那幾個鋼鏰,能點得起哪個公主?」
夏眠:「公主點不起,酒倒是喝得起?」
「都朋友請的,我一分沒花,不信我可以把賬單給你看。」
夏眠哦了聲:「所以你是想點公主的,只是沒錢點。那你朋友既然酒都請了,怎麼不幹脆把公主也給你點了。」
「夏眠。」梁嶼川突然正色,喊了聲夏眠的名字。
夏眠看著他:「幹嘛?」
梁嶼川又忽地笑了,微垂眼眸,目光落在夏眠的嘴唇上:「明明嘴巴這麼軟,說點話卻跟嘴裡有刺似的。」
夏眠抿唇,面部線條略微有些繃緊。
「放心吧。」梁嶼川又重新看向夏眠的眼睛,說,「我以前沒點過公主,以後也不會點。」
夏眠小聲道:「誰知道你說真的假的。」
「嘿。」梁嶼川樂了,「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難哄?」
「我可不是什麼小姑娘,我沒那麼好騙。」
說完,夏眠就繞開梁嶼川下了樓梯,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不跟你說了,掰扯半天也沒見掰扯明白什麼東西,我還不如早點回去洗洗睡覺。」
梁嶼川從容地跟在夏眠身後:「哪還沒掰扯明白?你說的我全都記住了,我要說的我也全表達出來了,你哪裡還沒明白?」
夏眠悶不吭聲地往酒吧外走。
梁嶼川喊她:「夏眠。」
「夏眠?」
三步並作兩步,梁嶼川走到夏眠並排的位置,側眸看她:「你走太快了,我有點跟不上,所以我可以申請牽一下你的手嗎?」
夏眠抿抿唇:「不可以。」
「好的長官。」梁嶼川雙手插進兜里。
抿著的唇有點上揚的趨勢,但很快又被壓下,夏眠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
此時的酒吧已經嗨到極致,酒精味四處瀰漫。
一路過來,夏眠就看到了三個躺在地上的酒鬼,還有捂著嘴朝衛生間衝刺的人。
她皺了皺鼻子,又加快了一點步伐。
不止是想快點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也是想把梁嶼川甩遠一點。
因為他會給她帶來壓力。
然而梁嶼川個高腿長,即使夏眠步伐頻次再快,他也輕輕鬆鬆跟上,一點不被甩開。
過了大概兩分鐘,梁嶼川又道:「我真的很乾凈,你要不要試試?」
夏眠:「不要。」
「我請求被試。」
「……拒絕請求。」
「那你千萬不能找別人。」
走出酒吧,清涼的晚風撲面而來。
喧囂和嘈雜被甩在身後,身上的那點燥熱也漸漸消失。
夏眠在路邊停下,低頭在手機上打車。
梁嶼川跟一尊雕像似的,直直矗立在她旁邊。
「夏眠,你聽見沒?」
「夏眠?」
「夏眠?」
「夏眠?」
夏眠雙手環胸,就跟聽不見似的一言不發,也不看梁嶼川。
一直到計程車開到眼前,坐上車,她才看向車窗外仍絮叨不休的梁嶼川,吐出三個字——
「知道了。」
聲音平靜,語氣敷衍。
可梁嶼川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很快,車輛在夜裡疾馳離開。
梁嶼川遙遙望著,直到車尾巴都看不見了,才忽然笑了聲,低頭點了根煙。
火星子在夜風裡明明滅滅,灰色的煙霧在空中騰起又飄散。
又站了一會兒后,梁嶼川轉身回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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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音樂勁爆震耳。
梁嶼川面不改色地走到最前排的VIP卡座,剛入座,一根雪茄便朝他飛了過來。
梁嶼川隨手接住,又拋回去:「我不抽這個。」
在酒吧里還戴墨鏡的年輕男人道:「哥你試試,這保證好抽,沛沛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四千多美金一根呢!」
梁嶼川挑了下眉:「怎麼,這煙金子做的?」
「金子都沒它貴!算了,你不抽我抽。」年輕男人熟練地剪了雪茄,點燃后翹著二郎腿抽了起來。
梁嶼川看了眼旁邊的空位:「他們呢?」
「轉包廂去了。」
梁嶼川哦了聲,有點興緻缺缺。
年輕男人一邊抽煙一邊打量梁嶼川,過了會,試探地問道:「跟嫂子鬧不愉快了?」
梁嶼川抿了口酒,隨口道:「算是吧。」
「那簡單,換個嫂子不就好了,反正你倆感情也沒多深。」年輕男人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他這兒天塌下來都不算事,「感情深也照樣可以換,女人多得是。」
梁嶼川:「滾,不換。」
「幹嘛不換?」
梁嶼川瞥了眼自己這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表弟,要不是爺爺那邊還要這小兔崽子哄著,否則他真想好好給他收收骨頭,磨磨性子。
梁嶼川道:「我就看她順眼。」
「啊?聞喬姐你看不順眼?木子家的那個妹妹你也看不順眼?不應該啊,你當初不是還想找聞喬跟你結婚嗎?看不順眼你幹嘛去找聞喬?木子那妹妹也老去你家吃飯,也沒見你給她趕出來啊。」
梁嶼川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語氣不咸不淡:「你懂個屁。」
「嫌我不懂那你倒是跟我解釋啊,你解釋了我不就懂了?」
梁嶼川:「懶得跟你解釋。」
「幹嘛不跟我解釋,還是不是兄弟?」
梁嶼川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盡,辛辣感瞬間充斥整個胃部和口腔,他長呼了一下氣,放下杯子站起身:「我先走了,待會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你不跟我解釋我就不說。」
「愛說不說。」梁嶼川拔腳就走。
二世祖表弟見他真走,忙坐直了身子問:「你去哪兒啊?」
「你嫂子那兒。」
「啊?都鬧不愉快了你還過去?哥,你可千萬別當舔狗!我跟你說,舔狗舔到最後只會一無所有!」
梁嶼川嘁了聲:「我又不是你。」
說完,他大步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