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2陪我到時光盡頭(2)
說好盡量不用槍,槍聲是個大問題,而且會留下警方追查的痕迹;刀子也不好,到處血跡斑斑的。***我們在工具箱里放了根尼龍繩子,兩頭有把手,用得上力。
還有就是車子的問題。我們準備了三輛車,一輛是阿松自己的車,停在海邊的停車場上;另外兩輛都是偷來的車,其中有一輛是沒有窗戶的貨車,阿鬆開了這輛車去桃子的住處,完事之後開去金門公園,換乘另一輛車,再在海邊停車場換乘自己的車直接回洛杉磯。警察做夢也想不到是外地來人做的案。
星期一我打了個電話給歪嘴,第一次是桃子接的,我沒做聲,把電話掛了。隔了半個小時打過去,歪嘴接起電話,「喂」了一聲,我說:「白子,是我。」
歪嘴顯然想不到我會打電話給他,怔了怔,但語氣馬上歡快起來:「老大,正想你怎麼失蹤了?也沒個電話,你和欒軍都還好嗎?還住舊金山?」
「都好,」我也用歡快的語氣答道:「還住舊金山,就在李奇蒙,就是日子過得太寂寞了,什麼時候聚一聚?」
「既然住在同一個城市,兄弟們聚一聚有何難處?老大,我請你和欒軍吃個飯吧!」
「要請也是我請你,我只是怕你老婆不讓你跟我們見面,弄得你為難。」
歪嘴尷尬地笑了一聲:「沒的事,老大,桃子是個通達理的人,跟你和欒軍一起吃個飯,她不會阻攔的。」
「那好。就明天?」我怕他變卦:「在唐人街的新亞洲茶樓飲茶,十一點半,不見不散。」
掛上電話我對阿松說:「上鉤了,我們約十一點半碰頭,在中國城,這樣他在路上就要用去四十分鐘,再加上吃飯,來回三個小時。夠你幹活了。」
阿松說:「哪要得了三個小時,二十分鐘足夠了。」
我說:「這件事不比別的,還是小心為妙。今天要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等會兒就去買工作服,用現款。晚上出去偷車,白天先要看好,順帶把撤退的路線定好。明天你和阿光早點到,確定歪嘴出門了再下手。」
忙了一個下午,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買工作服不費吹灰之力,付錢時店員連頭都不抬一下。煤氣公司有個維修站在舊金山市立學院附近,我們在附近兜了兩圈,正好看到一輛煤氣公司的工程車,幾個橘紅色的路障放在旁邊,不但車窗開著,連鑰匙都插在方向盤下的鑰匙孔上。阿松說幹嗎還要晚上再跑一趟,乾脆現在就開了走。我們把車開到近海邊的一條僻靜的小街上,從海邊停車場可以走路過來。
晚上我帶眾人去吃了頓豐富的晚餐,吃完又去著名的米曹兄弟戲院看脫衣舞。弄到深夜回來,眾人散去,我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先是想明天的行動中還有什麼沒有想到的,又想歪嘴事後會有什麼反應。想來想去就想到了桃子,一切順利的話,明天這個時候,世界上就沒了桃子這個女人。這個曾經和我們恩恩怨怨、糾纏不清的上海女人。
我會趁願嗎?當然,我巴不得她死,她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的心病也會不藥而癒。我不再擔心她是否是小平頭的未婚妻,也不再擔心她會不會站上fbi的證人席,更不再擔心她會挾持歪嘴遠走高飛。歪嘴肯定會回到我們的團體中,不是嗎?否則他還能上哪兒去?
想著想著我不禁迷惑起來。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說到底,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桃子是小平頭的未婚妻。四叔,以及派來協助我們的人都沒有提起過小平頭有任何的上海淵源,而那個在現場的女人的臉始終在我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也是我緊緊抓住去說服自己的理由,是桃子的那個手勢和現場女人的手勢一致。但是很多女人都有相同的手勢,如撩一下鬢,說話前先搖擺腰肢,或是掩口而笑,或者是翹起蘭花指……
就算我看錯了,但她知道我們太多的內,萬一有事,fbi肯定會先從她那裡打開缺口。但也說不定,且看桃子如何對付那個禿頭皮得遜的,我簡直想不出還有比這更絕的一手,十個男人也想不出來。就算fbi有一天找上我們,桃子,這麼一個有著聰明的頭腦和透亮的心眼兒的女人,會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如果和fbi周旋起來,皮得遜們很難佔到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