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蘇令之同其他人一樣,醒來后見了段景曜和楚昭雲之後也是一片茫然,等二人說定了身份又是驚訝不已。
不過比起其他人,蘇令之聽到的情況要真實許多。
段景曜心中有了章程,也不瞞他,實話說道:「是伍遮欲殺你和許武清,眼下皇城司已將伍遮帶走,只是這殺章紘的人還未曾找到。」
「大盛汴京城,這可是天子腳下!在國子學竟然發生了這般命案,只是慚愧啊!我也是竟從未看出伍遮對我有敵意!」說完,蘇令之又補充道:「大人,就如我昨夜所說,章紘的死實在是和我沒有關係,還望大人明察!」
「人人都說和章紘的死沒有關係。」
「……」蘇令之不知如何回答段景曜的話,哪有兇手會輕易承認自己殺了人,不過和他無關就是和他無關,多說也無益。
「蘇令之,章紘飲下的鶴頂紅,並非昨夜所投,而是昨日正午左右有人匆匆投毒,吃完午飯,可是你第一個回了書齋?」
「昨日正午?」蘇令之心中一緊,神色有些慌張,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如常,「我昨日回書齋時,書齋里已經有人了。」
「誰?」
「我記掛著下午的功課,一心想著溫書,未曾注意是誰……」
「如此說來,便不是你。」段景曜說罷,側身看向楚昭雲。
楚昭雲也無奈,說辭都是一模一樣的,都不是第一個回書齋的,也都未曾注意書齋里的人是誰。
倘若自
己身側座位上有人,就算不去刻意注意,也難以忽略吧!
定是有人撒謊!
此刻,楚昭雲有些理解段景曜要將人都放走的意圖了。
緊接著她又聽到段景曜對蘇令之說:「上舍諸位都是大盛未來的棟樑之材,既然沒有嫌疑就也沒有被皇城司拘著的道理,你休息休息,收拾東西回家吧。」
「那兇手呢?」蘇令之著急問道。
「有一個伍遮足夠皇城司交差了。」
蘇令之皺眉看向段景曜,似乎不認同他的話,可終究也沒說什麼,只是說道:「大人慢走。」
段景曜出門后,命皇城司察子都撤了,讓上舍弟子也都回家去。
怕不知真相的林曈川看見蘇令之和許武清嚇一跳,特地早一盞茶讓林曈川先走了。
只是林曈川失魂落魄地回了書齋收拾書匣,又心不在焉地出了國子學,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跟了條尾巴。
另一人許武清得了能走的消息,書匣也不要了,直接就出了國子學。
上舍書齋的院子很快就空了下來,蘇令之收拾好書匣后,見皇城司的察子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
他匆匆走了幾步,追上了一個察子,指著廊下的房間問道:「這間關著門的房間,裡頭可有人?」
察子不明所以,點了點頭:「能進,你們幾個方才都關在這些房間里,你說的這間是賀榕的,他還在休息。」
「那我可以進去找他?」
「既然段大人說各位能走了,就是無罪了
,你自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說完,察子發現自己掉隊了,便不再多說,匆匆離去。
蘇令之轉頭,看著空蕩蕩的上舍,心裡也是空蕩蕩的。
他抓著自己的書匣,在原地待了片刻,才轉身朝著那緊閉的房門走去。
咚咚咚。
「咳……」
聽見咳嗽聲,蘇令之說道:「賀兄,我進來了。」
推開門后,他看見賀榕正背對著他喝茶,桌子上還擺著書匣。
想到了皇城司的話,忍不住斥責道:「賀兄,你還有心思在這喝茶,我雖不知你是怎麼騙過了皇城司,但我勸你還是早日投官去,你主動去,興許還能減罪啊!」
「砰!」賀榕生氣地將茶杯扣在了桌子上。
「皇城司說章紘那毒是昨日正午投的,昨日吃完午飯回書齋,我見你在書齋里神色慌張,難道不是你?」
蘇令之還沒得到賀榕的答案,就聽見了其他人的聲音。
「所以,蘇令之,你為何撒謊?」說著話,段景曜和楚昭雲從小屏風後走了出來。
「你你你!」蘇令之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皇城司的人不是都走了嗎!
還沒緩過神來,又見喝茶的人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白澤脫了外袍,又解了和賀榕一樣的髮飾,回了段景曜身旁。
「你們做局誆我!」蘇令之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憤憤說道:「使計誘哄我,這難道就是皇城司問審的手段嗎?」
楚昭雲看向段景曜,想知道段景曜如何回
答,畢竟正經審問嫌疑人,確實不可誘騙也不可屈打成招。不過,皇城司本就和大理寺御史台都不一樣。
和蘇令之一樣,楚昭雲也沒等到段景曜的答案。
不過也是,段景曜沒有向蘇令之解釋的必要,而且這裡又不是在衙門,講什麼規矩。
否則,她為何要叫它野路子?
管他什麼路數,能抓到兇手就是好手段。
三人齊齊看向蘇令之,都在等蘇令之的解釋。
蘇令之也硬氣了起來,仰著頭說:「既然皇城司不給我一個解釋,那我也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說完,他便轉身而去。
只是一出房間門,蘇令之看見滿院子的察子他瞬間恍惚了起來,看見察子身上別的刀劍他才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咬了咬牙,又灰溜溜地回了房間。
見段景曜等人正好整以暇地等著他,他也自知理虧,說道:「我也並非有意撒謊,我與賀兄相識多年,我知道他的秉性,我只是懷疑下毒之人是他,想來試探一番,若真是他,我定要勸他去主動投官的!」
段景曜相信蘇令之的話,畢竟方才他一直在勸賀榕去投官。
「你可還有隱瞞?」
「絕對沒有了,只有此一事,也不算隱瞞……我只是想自己確認了再和皇城司說。」
段景曜冷笑,這個蘇令之倒是明白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又問道:「將你看見的如實說來。」
「就是昨日用完午飯回書齋時,那是賀榕已經在書齋里
了,我見他行色匆匆走回自己的位置,問他怎麼了,他說無事,我越想越覺得是他剛下完毒被我看見了,可是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
「賀榕真的不可能殺害章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