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哪裡?拿笛子的在哪裡!」
「就在那兒,就是那人,看見沒?」
「哦哦哦看見了。」
楚昭雲剛說完,就見那男子要轉過身來。
姐妹二人屏氣凝神,直到看清那男子的正臉。
楚淑雲平心而論:「長得還算周正。」
「竟然是他……」楚昭雲沒想到,外祖母叫大姐姐相看的竟然是韓繼。
「你認識他?」
「打過交道,不過是不能外傳的案子,不能和姐姐說太多。」
「他……不會是個……」楚淑雲瞬間膽寒,一提到案子就想到兇手。
「不是不是,他只是家屬而已。」
楚淑雲鬆了口氣,問道:「這人是誰啊?」
大舅母傳話來說,是個貴人,若是看上眼了再彼此認識,若是沒有眼緣,兩方不通姓名也省的日後有什麼攀扯之事。
「大姐姐還記得上次在秦府來找茬的張如依嗎?」
「怎麼會不記得,仗著自己是晉王妃的侄女就那般囂張跋扈。」
「眼前這人,正是晉王妃的兒子,晉王府的世子韓繼。」
楚淑雲大驚,沒想到大舅母這般高看她,竟給她介紹晉王府世子,「那你們打交道的過程中,你覺得他是否人品貴重可堪託付?」
楚昭雲認真想了想,答道:「也就那樣……」
「哦。」楚淑雲瞬間失了興緻,「那還是算了吧。」
「我了解的也只是一方面而已,姐姐可以同他說說話接觸接觸。」
「不了。」她是一萬個信自己妹妹的,「唉……怎麼
就這麼難呢,不是我恨嫁,昭雲,你在襄陽府可認識什麼人品貴重的朋友?」
「我的朋友就幾個。」楚昭雲想了想,說道:「倒是還真有一朋友人品貴重,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是年紀比大姐姐小兩歲,家裡也簡單,眼下除了他自己也沒別人了。」
「唉,我就隨口一問,誰讓你正經答了。」
「……」
「沒事了,你去玩吧。」
「……行,那我去歇著了。」
「你也不是個怕事的性子,做什麼非要躲去屋裡。」
楚昭雲笑了笑沒有解釋,她是不怕事。
但若是懷春男女情竇初開爭風吃醋搞出來的事,她怕得很也煩得很。
昨夜的積雪,眼下見了日頭已經化得乾乾淨淨了。
楚昭雲貼著牆邊往院子深處走,一顆老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此樹粗壯,生得極高,最重要的是,這樹竟長在了牆壁之中。
想來是先有了這棵古樹,后建了這座院子,建院子的人不忍心砍了這古樹,這才繞過它砌了牆。
也就是說,她爬上樹,再從另一側爬下來,就能出去了……
楚昭雲心念一動,見四下無人便提起了裙子。
爬樹這事,她已然練得爐火純青,三五下就毫不費力地上了樹。
只是爬到了牆頭處才發現,牆另一側不是外頭,而是另一個別院。
看起來,像是荒廢了許多年的樣子。
不過能隱約看到有兩三處冒著熱氣,應當是溫湯。
楚昭雲想著閑來也是無事,左不
過也是回屋躲著,還不如在這廢棄別院里待著。
反正眼下秦家別院的溫湯處有人正在布置著,她也去不了,不如去隔壁院子看看。
就算眼下泡不了溫湯,她也想見見溫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算是明白楚寧雲的話了,有時候人心裡的好奇,真的控制不住!
怕猶豫久了被人看見她上樹,楚昭雲動作麻利地翻過了牆,又順著樹榦下了樹。
雙腳站穩后,仔細看了看院子里真是被廢棄的光景,這才放下了裙子。
只是一抬腳,她便發出了驚叫。
「啊!」楚昭雲下意識叫了一聲,就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井裡,砰一聲她就墜到了井底。
什麼都來不及想,腳踝處就傳來鑽心地疼痛。
狠吸了兩口氣,人才回過神來。
登時就后怕得緊,要不是井淺,她今日就要悄無聲息地交代在這裡。
手上亂抓之下劃破了好幾處,要緊的是腳踝處好像是錯位了,一點也使不上勁。
楚昭雲閉了閉眼,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伸手摸了摸井壁,光滑且陰冷,就算腳能使得上勁,她也不可能爬上去。
眼下只能寄希望於大姐姐發現她丟了,派人來尋她。
這事誰也怨不著,就怨她不老實待著,一會兒得了大姐姐嘮叨,也是她自己該得的!
想罷,楚昭雲無奈苦笑,她方才抬腳前怎麼就不看清楚,樹枝子虛掩著的明明是一口枯井!
不過……腳下似乎高低不平得很。
楚昭雲慢慢蹲下
了身子,伸手摸了摸。
手裡觸碰到了她最熟悉不過的東西,第一反應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是人骨而已,她今日沒帶葯囊,若是蛇蟲鼠蟻,有她難受的。
轉而才疑惑了起來,廢棄的別院枯井裡,竟然有人骨?
要是換做別人掉進來,該害怕了。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她也不會有人掉進來了。
楚昭雲抬頭望著天,百無聊賴地打發著時辰。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辰,她突然聽見了外頭有聲音,是石頭砸在地上的聲音。
起初不確定是不是有人,直到她清楚地聽見了一聲咳嗽。
「有人嗎?有人嗎?救命,有人落井了!」楚昭雲氣沉丹田,高聲呼救。
仔細聽了聽,沒聽到有人回應她,她正想再喊一遍,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楚昭雲?」
楚昭雲渾身一抖,這個時候在如此陰森的井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楚昭雲?是你嗎?」
楚昭雲一愣,這聲音熟悉得很!
「段景曜?是我是我!快救我上去!」楚昭雲感激涕零。
鬼知道段景曜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外頭髮現她的人是段景曜,這比是任何人都要強上百倍!
「你用繩子綁住自己的腰身,我拉你上來。」話落,一團繩子掉到了楚昭雲眼前。
楚昭雲連忙將繩子綁在了腰身上,雙手攥緊了繩子,一動不敢動,等著段景曜拉她上去。
等腳騰空了,她才想
到,最狼狽的模樣總是被段景曜瞧見……
她是一點面子都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