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真是好大的膽子!
盛仁帝心中積攢的怒氣,幾乎要噴涌而出。
兒子敢謀圖皇位,不知哪裡來的婦人也敢盜取王府的舊物!
太后在盛仁帝發怒前,連忙說道:「莫急,哀家先來問問她。」
盛仁帝輕輕頷首。
太后也不著急,隻字不提王府舊物一事,只說道:「寶扇,讓大傢伙都瞧瞧。」
寶扇端著木匣子從每個人身前走過,眾人或是驚訝,或是讚歎。
毫無疑問,戎宜憐帶來的帝王綠吊墜讓眾人都很滿意。
等到寶扇走到溫令雅面前時,太後娘娘便一眼不錯地盯著溫令雅。
溫令雅垂了垂眸子,飛速地看了眼木匣子里的東西后,她就收回了目光。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寶物上,她心裡忍不住想,她今日為何在壽寧宮?她來作何?為何殿里這麼多人?
怎的想不起來了?
難道是發現她院子里埋了死屍,這是來審她的?
一想到此,溫令雅緊張地握住了拳,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她這般變化落到太後娘娘眼中,太後娘娘只以為她是心虛了,看來此物的確是溫令雅流出去的。
過了片刻,寶扇端著木匣子又回了太後娘娘身側。
太后問戎宜憐:「要收你的寶,哀家總得問清楚這寶物的來歷,若是你偷來搶來的,豈不是哀家的罪過?」
戎宜憐恭敬答著:「回太後娘娘的話,此物在民女手中十幾年了,是民女兄長之物贈與民女的。」
「哦?不是你的?」
「回
太後娘娘的話,此物是民女兄長與他此生摯愛的定情之物,那女子拋棄兄長后,兄長便把此物贈與了民女。」
聞言,太後娘娘看了寶扇一眼,寶扇立即沖著戎宜憐厲聲質問道:「滿口謊話!這帝王綠吊墜,分明是陛下在王府時的舊物,你到底從何處盜來的?」
戎宜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滿正殿的人都難掩驚訝地看著戎宜憐。
眾嬪妃低聲議論:「這是要獻給太後娘娘的寶物,太後娘娘都拿在手裡了,根本不可能去污衊宜憐娘子!」
「太後娘娘也不是那樣的人!」
「沒想到竟是她偷來的!她莫非在王府當過差?」
「不該啊,即是從王府偷來的,她怎又獻到陛下和太後娘娘面前?」
一直惴惴不安的溫令雅,一言不發。
她早就忘了當年隨手拿給高源的定情之物是何物了,此時她自然也不會把事情同自己聯繫到一處去。
眼下她只擔心院子里死屍敗露,她只覺著眼前的鬧劇心煩!
哪裡來的膽大包天的女人?殺了算了!太後娘娘竟還有閑心問她話!
溫令雅隨後又聽見了戎宜憐磕頭的聲音。
砰砰砰!
戎宜憐磕頭:「太後娘娘明鑒,民女所說句句屬實,此物的確是民女兄長的摯愛,贈與民女兄長的定情信物啊!」
寶扇冷聲問她:「你是說,你兄長的摯愛曾在王府當差,偷盜了這寶物?」
「不是……」
「速速如實說來!」
「民女本是汴京人
士,民女兄長在溫府教棋時,與溫府嫡女兩情相悅,是溫府嫡女將此物贈給了我兄長。」
戎宜憐話落,正殿中死一般的寂靜。
殿外,楚昭雲和段景曜對視一眼,此舉只能證明溫令雅和戎凡源有私,如何能證明韓敬的身世?
兩人決定靜觀其變。
殿內,最慌張的人不是溫令雅,而是韓敬。
溫令雅是王府里跟來皇宮的妃嬪,這不是一個秘密,她得寵時,還常常以此事自傲。
眾人不約而同把眼神落到了溫令雅身上,盛仁帝更是眼神犀利地看著溫令雅。
韓敬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偏生母妃還一副神態遊離的模樣,他登時全身都發了冷汗。
「大膽刁民,竟敢污衊我母妃,居心何在!是誰指使的你!」
戎宜憐抬眼看向那張和自家兄長一般無二的面龐,不解且真誠地問道:「貴人的母妃是誰……」
她從未見過溫令雅,自然不知殿中誰人才是那個薄情寡義的女子。
韓敬被她的話噎住了,她話里的指摘如此明顯,眼下卻這般問他,好似他自己在對號入座一般!
著實是可氣!
韓敬看向盛仁帝:「還請父皇還母妃一個清白!」
盛仁帝不語,太後娘娘又問戎宜憐:「你說溫府嫡女和你兄長兩情相悅,可有何證據?」
「民女沒有證據。」
太後娘娘心裡剛感到失望,又聽見戎宜憐接著說:「若是民女有證據,當年就不會家破人亡離開汴京,民女此次回汴
京,只為向太後娘娘獻寶!」
「家破人亡?」
「是,當年那位貴女不知為何突然厭棄了我兄長,兩人形同陌路不說,那位貴女還冤枉了我父親,甚至還一路追殺我和兄長……」戎宜憐故意隱去了流放之事。
她是流放路上的逃奴,此事可以敗露,但絕非眼下。
久未開口的皇後娘娘,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和興奮,問道:「聽你這麼說,那位貴女似乎想置你們於死地啊……那你可知那位溫府嫡女,眼下在何處?」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興許已經嫁人生子了……」戎宜憐突然身子抖得和篩子一樣。
眾人不解,太後娘娘卻明白了,她這是開始唱戲了。
太后配合地質問:「你分明是在欺瞞哀家!」
寶扇也附和逼問道:「你在心虛什麼!陛下和太後娘娘面前,你還膽敢欺瞞!」
「民女不敢欺瞞……」戎宜憐惶恐地抬眼看了眼韓敬,又飛速地低下了頭,「民女的確不知那女子眼下在何處,不過方才看這位斥責民女的貴人,竟和民女兄長有八分像,民女忍不住猜測,他口中的母妃,是不是就是拋棄了民女兄長的那人……」
「豈有此理!」韓敬快瘋了,他是來看獻寶的,怎的就和母妃成了眾矢之的!
這賤民不僅詆毀母妃,眼下竟然還敢詆毀他的身世!
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如此歹毒,這是要挑撥他和盛仁帝的父子親情啊!
就在這時,溫令雅終於
回過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