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番14:開始害怕
青梅竹馬番14:開始害怕
在削指之前,姜虞對賀蘭卿的某些紈絝行為還能自我開解。
她時常在賀蘭卿做了一些殘忍的事情后,會主動為他找借口。
因為姜虞隱約猜到,許是皇帝忌憚晉王府的虎符。
而身為晉王府的世子,賀蘭卿早慧且心眼多。
成長在深宮裡的男人,不知不覺中就嗅到了危險。
每長一歲,他就更像顯貴族中的紈絝子弟,好消除皇帝的忌憚。
姜虞知道,以賀蘭卿的出身,踏錯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如果只是這樣,她倒是不僅不會和楚嬛一樣厭煩、害怕賀蘭卿。
反而還會心疼從小一起長大的郎君。
可是---
在發生那件恐怖的當街行兇事情后,姜虞漸漸察覺到不對了。
或許她是被熱烈的愛情蒙蔽了眼。
只是從前兩人的身份沒改變前沒有發現罷了?
友情和愛情終究是一樣的。
友情雖然也會有佔有慾,也會吃醋。
可是那種人之常情的心理,並不會叫一個正常人失去理智。
而愛情卻會令懦弱者暴起,如姜虞;令狂暴者服軟,如賀蘭卿。
——
「死,死了?他...殺的?」
當那天的事情發生后不過五天後。
才被哄得心情平穩下來時,姜虞又被這則消息嚇到了。
柳兒臉色難看得回答:「那倒不是的,小姐。」
「是暗衛遵世子令,命人將那小工拔了舌頭,又毒打了一頓....這寒冬臘月的天,還不許有人為他救治...」
姜虞握著茶杯的手用力,心情跌到了谷底。
「說到底,不還是他間接殺的么?一條命,因為一句嘴賤就沒了。」
這事的起源,是那長工喝多了酒,在下等房中猥瑣地說了句:
「小小年紀就勾引得晉王世子當街行兇...」
這句話被暗衛聽到了。
若說當街斷了五品大臣寶貝兒子的手指只是一個開始。
那麼接下來的樁樁件件,每件事都令姜虞心驚肉跳。
花匠、駕車的小廝、不小心在街上擦肩而過撞到姜虞的路人、看戲時粗魯地推搡了一把姜虞的看客.....
只要言語不慎或者行為不端,但凡和姜虞沾上邊了。
不死即殘。
在相好的第二個月,姜虞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
新年剛過,姜虞這兩天來了月事。
身上不爽利的同時,心情卻格外暢快。
原因居然是賀蘭卿跟著皇帝大臣一眾人去春獵了。
因為姜虞身上不爽快就沒跟著父親去。
往年她都會和楚嬛一起去湊熱鬧玩的。
賀蘭卿知道后自然不會強求,他比誰都在意自己女人的身體健康。
出發之前,賀蘭卿抱著姜虞在別院親昵。
溫柔纏綿地吻了她許久。
又將親手調製的活血滋潤的香膏為姜虞抹上。
仔仔細細地把姜虞正發育脹痛的胸脯按摩疏通。
已經過了十六歲生辰,正邁入十七歲的少年,青澀感還存,但是渾身充斥著無法忽視的強勢。
只是面對心上人時,他眉眼很溫和,動作也溫柔。
為姜虞攏好衣物,而後輕輕捏著她的下巴索吻。
「怎麼近來不開心?」
「是因為我處置了你的那個粗使丫鬟?還是---那個年紀輕輕又俊俏的馬夫?」
賀蘭卿不笑的時候有種陰鬱的美,笑起來又如不諳世事的少年。
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在試探姜虞時,氣質被陰鷙的眼神襯托地像個乖張的精神病。
賀蘭卿目光像被柔軟的絲綢包裹起來的刀刃。
溫和中有著讓人戰慄的直覺危險。
姜虞上輩子就學會的看眼色,幾乎成了她兩世面對親人,面對朋友、戀人...最有用的優點。
她靠在賀蘭卿身上,隨意他親吻脖子還是啃咬耳垂的動作。
軟綿綿的不反抗,降低了賀蘭卿的暴躁情緒。
趁著男人心情不錯,姜虞試圖和他溝通: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隨意處置我的人?他們沒犯大錯,我發現了自會懲罰的。」
她自認為這句話既沒有表現她懦弱,也沒有讓賀蘭卿聽了暴怒。
姜虞認為恰到好處的溝通,換來的卻是一句不屑的:
「你的人?」
姜虞抬眼看他,只見賀蘭卿嗤笑出聲:「小魚說說,我為何不能處置你的人?」
「我是你的男人,是你未來的夫君。」
「辱罵你的,只是拔了舌頭;撿了你的耳墜藏起來的,我也沒要了他的命;衝撞了你的,只是打斷了腿。」
「哪一個值得你為了他們和我置氣?」
姜虞張張嘴,她想說:不是的,他們是有小錯,可是沒有傷害到我,罪不至此啊!
可是在看見賀蘭卿危險的笑,還有他漫不經心地撥弄她鬢角碎發時的動作。
姜虞識時務地收回了話。
第六感和對賀蘭卿的性格了解,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不能和他繼續討論任何男人,女人也不行。不然那些人會被我牽連得更慘!】
「我沒有置氣,哎呀,好吧,不說這個了。說說這回的春獵....」
賀蘭卿見姜虞不再抓著近日他隨手處理的小事不放,心情果真愉悅了。
男人心底原先聽到「我的人」這幾個字后,緩緩升起的戾氣,在姜虞轉移話題后沖淡了。
見姜虞壓根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賀蘭卿便覺得沒必要再去要他們的命了。
兩天後的今日。
姜虞趴在小桌上難得輕鬆,自言自語了一句:
「早知道就當青梅竹馬的朋友不好么?非要一步步變成這樣。」
她現在是當真痛恨起了自己顏控、聲控、手控...
賀蘭卿這個人無論是外形,還是又欲又偏執深情的性子,都完美地踩在了姜虞的喜好上。
可現在……
這才交往兩個多月,姜虞就開始覺得有些窒息了。
姜虞在心裡罵自己賤骨頭,喜歡他的時候看他哪兒都好。
當發現他性格那麼偏執,佔有慾強到隨意殺人,又變得膽怯、逃避。
人就是人,但凡體內生長著血肉,有一顆跳動的真心。便會生出喜怒哀樂,自然也會有恐懼和擔憂。
姜虞沒想通接下來怎麼辦。
她只感覺這兩天以及接下來的五天中,前所未有的自由暢快。
以至於,在賀蘭卿背著大軍連夜騎馬,提前一天回來時,姜虞的第一個反應是錯愕。
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是這個表情?」
通明的燭火中,一襲夜行錦衣的男人面龐含笑地掃視了房中一圈。
「小魚兒沒有高興地撲過來,而是---」
語氣拖長了一句后,男人的視線又掃過帷帳遮住的大床。接上一句:
「不期待我來么?」
片刻前
當賀蘭卿發現姜虞大晚上沒有睡,還穿著單薄的裙子,兩頰因為暖盆的熱意熏出紅暈來....
眼神一瞬間令姜虞感覺毛骨悚然。
見女孩神色不對時,賀蘭卿的視線越過她。
長腿邁開,賀蘭卿開始像個臨時搜查男朋友家的女友。
隨意掀了下被子;又抬腿將刀片踢進床下;最後假裝無聊地掀開存放雜物的大木箱。
姜虞也不是傻子,臉色倏地難看:
「你說還有兩天,結果臨時回來,大半夜翻窗進來嚇了我一跳就算了,現在這是幹嘛?懷疑我藏人了不成?」
這句話的語氣已經很重了,姜虞氣的血都湧上了腦殼。
結果賀蘭卿嬉皮笑臉地來了一句:
「小魚和別家女子不同,規矩可約束不了你。」
他自然知道沒人能突破他的「眼線」,闖進心上人這兒。
但是酸得他難受,心想保不準小魚藏了什麼呢?
居然在他出門一趟的幾日里,一封信也沒有,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於是嘴賤道:
「既然能放我來相好幽會,若是趁自家男人不在,再放一個油頭粉面的唱戲,唔..或者說書的...不也」
賀蘭卿還沒說完呢,姜虞已經大步沖了過來。
她瞪著被氣紅了的圓眼,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賀蘭卿!你給我滾!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