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他們都對不起程霜

離司表情凝固，不過瞬間又起了笑臉。

是啊，他們都老了。

所以得記著從前的事情。

厲久能坐下，離司也看著他，二者沉默對視，似乎都有話對對方說，可誰都沒開口。

半響，離司先開口。

「小妹說那件事不是她做的。」

離司似乎做了很大決定才說出這句話。

說出來之後他一直看著厲久能表情。

他在等著他的答案，等著他說，沒事。

可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厲久能的開口。

許久沒回應，自然是生氣。

離司記得，這是厲久能的習慣，也是他生氣時的表現。

受傷的是厲霆，是他的寶貝孫子，是厲家單傳，是厲家未來的掌權者。

這樣捧在手心的人受傷，厲久能如何能不生氣？

再者，那件事也並非真的跟小妹沒關係。

離司知道的，只是眼下不適合全盤托出。

「久能，你我兄弟多年，你也同小妹生活那麼久。即便現在我們真的分道揚鑣，可從前的情誼都在，不是嗎？」

聞言，厲久能難以置信地看著離司。

他不敢想相信離司會說這樣的話。

因為心中有愧，離司沒敢去看厲久能眼睛。

他盯著別處，依然為華姨說話。

「小妹也有難處。你作為二哥，多理解理解她。」

「我要怎麼理解？阿霆受傷，她卻執意帶走程霜，不僅私下研製病毒還破壞抑製劑，當初如果不是她胡作非為，你我不會到這種地步。」

「離司，你既然一直關注京北，那應該知

道她對阿霆對程霜做了什麼！如果不是她，言小姐不會死，商家不會是那樣的下場。」

提及嚴小姐和商珩，厲久能更為憤怒。

「難道你們真的以為讓兩個陌生人整容成言小姐和商珩的樣子就可以欺騙程霜一輩子吧？」

「離司，但凡你有點良心，往後的所有日子你都應該懷著歉疚生活，應該盡你所能保護程霜不被欺負，讓所有病毒消失！」

提及程霜，離司瞬間沒話。

不只是他，他們所有人都該懷著歉意生活。

他們都欠程霜的。

離司沒在說話。

室內陷入死寂。

逐漸冷靜下來的厲久能看著對面的離司，想起程霜經歷的那些事情，瞬間愧疚湧上心頭。

他曾經是真的希望程霜和阿霆能在一起，能不被他們打擾，能拋開所有在一起，可現在想來，這根本不可能。

程霜身上背負著那些，而他們這些曾經親手創下這個困難的人此時卻沒有辦法解開這個局。

是他們錯了，也是他們對不起程霜。

可沒有辦法了。

他們沒辦法對眼前的困境負責，也沒辦法解開。

許久，離司問。

「程霜她還好嗎？」

提及程霜，離司是膽怯的。

他曾經一度想要去看程霜，然而看到她總會想起那個因自己而死的人。

因為不敢面對，所以也從來沒有去看過她。

離司總用只要不見面，一切都可以被遺忘來安慰自己。

厲久能輕嘆。

「她如何能好？」

她要怎麼好？

她從小被人

欺負，一生都被人監督，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人算計好的。

體內的病毒不知何時會複發，雖被領養卻從未被疼愛，曾經深愛的師傅也是背後算計她的人。

程霜這一生，都是活在他人眼皮之下的。

這樣的人生經歷，再遭遇所有的背叛，她如何能好？

「她和阿霆到了荊南，在哪裡遭遇刺殺。現在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聽到不知生死，離司頓了下。

不知不自覺間，他握緊手掌，表情緊張。

他靜靜等著厲久能下一句，可卻沒等來他說他們已經解決困境的話語。

「蘇陌雨動手了嗎？」

荊南蘇家，是離司能想到的最大可能。

「不是蘇陌雨，僅憑他還不能動他們。」

倏地，離司和厲久能對視。

離司有些不太敢確定。

「你的意思是，他們出手了？」

厲久能不敢回答。

他想是的，可是他沒有證據。

到目前為止，他能找到的所有證據都不能指控他們。

這也是到現在為止，厲久能沒出手的原因。

離司起身，「我去找他們。」

「找誰？」厲久能攔住他。

「我已經派人去找程霜和阿霆。至於他們，你我根本沒有證據，貿然前往不過是另外一個明家而已。」

另外一個明家出來時，離司徹底冷靜下來。

是啊，明明多年前明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可還是被毫無緣由的差點滅門。

直到現在，離司依然認為，當年明家沒有被全部滅門，不過是因為那幫人想

要威懾他們，所以留了幾個人。

厲久能推著離司坐回原處。

「你放心，有程霜的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話音落地，門外有人來報消息。

「老爺，門外發現一個昏迷的女人。」

離司和厲久能起身去看人。

昏迷的華安被抱進厲家，厲久能過去的時候一眼認出來她是誰。

「叫醫生。」

厲久能立即安排。

離司和厲久能都沒離開，安靜待在旁邊等著華安醒來。

「她是華安，小妹唯一的孫女。」

厲久能解釋。

離司聞言詫異，起身又去看華安。

這次看得仔細，眉眼間確實有華姨的幾分韻味。

「想不到，她真把這個孫女養大了。」

「那你知道她是如何養大的嗎？」

離司皺眉。

「你知道的，小妹從來不想被比下去。」

厲久能停頓，離司眉頭卻越皺越深。

「所以她想要復刻一個程霜，而那個被用來複刻程霜的人就是她孫女，是嗎？」

這話是離司說的。

他盯著厲久能，希望對方反駁自己。

然而後者只是慢慢低下頭，而後點了點頭。

「是的，那個被用來複刻的人不是華家卑賤的下人，而是她唯一的孫女，華安。」

「那她這些年怎麼活下來的？」

「和程霜一樣，病毒是兩年前才爆發的。」

因為華安體內病毒爆發，所以她需要痊癒的程霜的血來養著華安。

所以她才會計劃那場事故，才會帶走程霜，洗掉她的所有記憶。

「她研究程霜了嗎？」

離司不

敢聽答案。

小妹是如何的瘋魔他知道的。

如果知道程霜體內病毒痊癒，她不可能放棄不做研究。

厲久能沒說話，長嘆一聲。

而此時的荊南。

程霜和厲霆被逼到巷子里。

「這種地方，只要他們全部堵住出入口，我們基本就逃不出去了。」

「可是這種地方有很多出入口，他們不一定能全部堵住，對吧？」

厲霆和華琅相視一笑。

「對。」

話落，厲霆牽著華琅，往東南方向跑。

看著眼前的背影，華琅恍惚間似乎想起了某些畫面。

曾經的某一刻，她似乎……

「啊！」華琅突然頭痛。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子彈也打向他們。

厲霆想要替程霜擋下子彈，可好像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