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告別
「今日天色已晚,你還有許多政務要忙,先皇的事宜也需要安排妥當,先不打擾你了,告辭!」說罷,她轉身同婁逾準備離開。
司南玄卻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你們去哪裡?」
曾有多時,司南玄羨慕婁逾能和楚心悠形影不離,婁逾的心思再明顯不過,這麼久卻一直未得到她的心,他明白,一直以來,她心中的人只有一個,那正是易國現在至高無上之人。
是啊,先皇去世,玄王府如今也是空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突然發現連一個留戀之所也未曾有。
「我讓給你們準備了休息的地方,你們暫時先住下來吧。」司南玄輕聲說道。
此時也別無其他的辦法,她只能緩緩點頭:「好!」
司南玄將他們安頓好了,就去徹夜為先皇守靈。
她打量了一下這宮殿,應該是司南玄成年前在宮中所住之所。婁逾正是安排在她的隔壁,此時二人正在院中。
「心悠,蕭遲……」婁逾緩緩開口,帶著這些日子的擔憂,蕭遲似乎對她不一樣。
聽見蕭遲二字,她的心頓了一下。今日將蕭遲獨自留在了那裡,現在應該回府去了吧。
「何事?」
「蕭遲是不是五皇子?」婁逾也未曾發現,從那日在那山谷之中之後,楚心悠與蕭遲之間的氣息便十分微妙,後來她對蕭遲的冷漠,更是證明了這一點,而蕭遲剛在在攔下路月逃走之時用的正是那熟悉的武功,別人也許不知曉,但是他與穆易蕭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是看一眼便猜出來了。
她略有些尷尬,端起了身前的酒杯,一杯酒入口,頓時暖和了起來:「是。」
單單是這一個字,讓婁逾的心情難受,穆易蕭來了,發現了她還活著,她也許會和五皇子一起離開。
當初她跟隨著司南玄而來之時,便答應了他,會一起回到清靈城,卻不想,五皇子竟然捨棄了整個易國不管,前來尋她。
「你會回去嗎?」婁逾與她對飲,是有多久他們之間沒有如此敞開心扉說話。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她搖了搖頭,婁逾頓時提起了笑容,誰知她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心裡很亂,根本就不知之後應該如何安排,穆易蕭身上的毒如果一日不解危險愈加嚴重,但是他根本就不聽勸。
「他沒有同舒月成婚。」她喃喃自語,不經意間卻流入了婁逾的耳中。
剛才路月所提起的事情,雖然司南玄不明白,但婁逾卻猜測出來了,一路上只言不語,便是在擔憂著一切,不知如何面對楚心悠,更不知該如何面對五皇子。
他當初替她瞞著所以的事情,千里迢迢尋她,卻不想暴露了她還活著的訊息,五皇子如此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猜不到。
「要是他一直在南國,易國遲早會毀在他的手裡。司南玄同他不是好友,如果被人發現了,他就沒命了!」婁逾也不忍心看著穆易蕭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一切,更擔心穆易蕭會把她帶走。
「婁逾,我曾勸過他,他根本就不聽,如若他真的不回去,那皇位不要也罷,遲早有人會坐上的。」故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喝下了最後一杯酒,告別了婁逾,起身朝著房中而去。
婁逾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出神,她果然還是被穆易蕭給影響了。
半夜時分,她還未入睡,躺在床上暗自出神。
突然之間感覺到房中多了一抹熟悉的味道,她便發覺他已經來了。
沒想到他根本就未離開皇宮,只是現在這時間要是被人發現了,勢必會給以罪名,他是不是太衝動了。
「你們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黑暗中,穆易蕭也可以清楚的察覺到她所在的位置,淡淡的朝著她說著。
「這又如何?」
沉思了許久,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了。
穆易蕭緩慢這朝著床幔間而去,坐在了她的身側,不過一尺的距離,他們已經很久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她的身上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醉人心智:「你飲酒了。」
「恩。」
「當初不告而別,你可知我曾後悔,如果你願意同我一起回去,我願意將皇位拱手讓人。」不得已他只能選擇這個,現如今的易國,雖然繁榮昌盛,他卻沒有感受到一絲喜悅,這皇位是利用她得到了,現在因為她他願意拱手讓人。
楚心悠抬眸,有許許波動,轉眼目光落在了窗前:「今日之事,謝謝。」
要是他不相助,也許沒有那麼容易就能揭穿路月的陰謀,她都看在眼裡,不知改如何回答他的問題,不得已而轉移話題。
「司南玄不過與你是數面之交,你便如此捨命相助於他,要是有朝一日我性命垂危,你是否會關心?」
她的手不經意間攥緊了被褥,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心悠……」
她臉上逐漸被笑意籠罩:「真正的蕭遲在哪裡?」
她好奇了許久了,既然蕭遲是穆易蕭,那麼之前的蕭遲又去哪裡了,難道已經……
「蕭遲雲遊四海,正是我結交的好友,這一次不過是利用了他的身份罷了。」
原來如此。
她側身躺下了身子,閉上了雙眸,不在言語。
穆易蕭見狀,合衣躺在了她的身側。
她拉緊了被褥,有些緊張,穆易蕭隨之身子朝著她而去,一雙修長的手繞過她的身子,將她抱在了懷中。
久違的暖意讓她頓時暖了起來。
穆易蕭見她沒有拒絕,嘴角緩慢提起了笑容,在她的耳側喃喃說著:「睡吧,因為路月,你也許久未曾休息好了。」
她呢喃的應了一聲,便沉沉的入睡了。
這一覺十分舒服,許久沒有睡的如此舒適了,第二醒來之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外面傳來了瑣碎的聲音,正是宮女們忙碌的聲音,雖然盡量壓低的聲音,但是她十分警覺,也清醒了。
看了一眼身側的位置,他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她恍然如夢,褶皺的被褥提醒著她這並不是夢。
簡單的收拾了,看了隔壁的房間,婁逾早就不見了。
獨自一人朝著御書房而去,她正是要去向司南玄告別。
卻不知御書房外空無一人,裡面正傳來了不少大臣議論之聲。
司南玄有些怒意,朝著這群大大臣發貨:「此事不必再議!」
「皇上!」一位大臣上前說道,「那女子是易國楚相之女,現在易國恐怕已經得到消息了,要是再不讓她離開,易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女子是易皇的王妃,皇上切莫執意了,要是先皇在此,也會如此決定的。」
蕭相上前也拱手說道:「皇上,三之日後便是登基大典,先皇的屍骨未寒,別有用意之人因此阻止登基,一切可就來不及了!」
蕭相是先皇與他一齊選出來的丞相,現在竟然也是同這群迂腐的大臣一樣,讓司南玄更加惱怒。
「楚心悠早就死了,現在的女子不是楚心悠!即使易國因為此事來宣戰,南國兵強力壯,完全可以抵抗,為何要擔憂這麼多!」司南玄此時皆是因為眾臣紛紛上書讓楚心悠離開而來惱怒,他不想讓她離開。
「正是因為如此,如今皇上根基未穩,要是再兩國宣戰,這南國的基業全都毀於一旦了……」
司南玄猛地拍了一掌身前的桌子,發齣劇烈的聲響,眾臣們明白皇上發怒了,紛紛跪下身子:「還請皇上顧全大局!」
「你們……」
司南玄不得不看著眾臣,先皇剛走,這群大臣都在這裡逼他!
他揉了揉額頭,一夜未眠,又遇見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為難。
楚心悠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讓大臣們驚愕了雙眸。
「女子不得入御書房!」蕭相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司南玄也驚訝了,她何時來了,他竟然沒有發現,應該是沒有休息好吧。
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提起腳步入了御書房大門,朝著大臣的前面而去。
眾人皆以為楚心悠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會生氣,卻未想她朝著眾人笑著開口:「各位大臣的擔憂並無道理,我此次來這裡,正是來向皇上和眾人告辭,我本是易國人,在南國實在不合適,還請各位大人切莫為難皇上。」
「老臣實在佩服楚小姐!要是沒有楚小姐相助,那毒婦就得逞了,此次我們所有人都是楚小姐救下來的,楚小姐是我們的恩人。但是皇上身居高位,身邊留著易國之人,會落人口實,楚小姐如此深明大義,老臣在這裡萬分感謝。」蕭相說罷,雙膝跪在地上。
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頓時其他的大臣也都紛紛朝著她跪下身子。
她看了司南玄一眼,面色蒼白,顯然是因為蕭相的舉動。
她款款大方的扶起蕭相:「蕭相不必多禮,我不過就是尋常女子罷了,以後這南國還需要蕭相好好打點。」
「多謝楚小姐理解!」蕭相深明大義,知曉楚心悠的人品,但是最終還是選擇站在了國的一邊。
「皇上,各位大人,告辭了!」面上帶著笑意,朝著眾人恭敬的鞠躬,向著外面走去。
而司南玄緊跟著出去:「待到朕登基之日,你再離開!」
眾大臣紛紛上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