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七十四歌鴆鳥的一根羽毛(1)
統萬城的城頭上傳出鮮卑莫愁的琴聲。***較之當年在固遠城家族墓地的彈奏,如今這琴聲已經大變,激烈、哀怨,並且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氣在裡面。
當年的那個「冰美人」,如今風格也已大變。當她半裸著身子半露著奶頭從溫宮涼殿中走過時,她更像一個蕩婦。夜來,她的淫蕩的**聲震耳欲聾,傳遍統萬城的每一個角落。自進入統萬城以後,她一步一步走近赫連勃勃,直到把他攥到手心,從而令那些別的女人們不能靠近。
一個女人,一旦突然之間有了生活目標,她立即會被激起來,昔日慵懶的狀態立即消失了,激和青春現在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容光煥,面白如雪,面紅如酡,尖尖的高鼻子可愛的聳動,硃砂色的嘴唇曖昧的微笑,雞冠花染紅的長指甲在**時深深嵌入那為王者的肉里。
她深深走入了那人的內心。
她覺那為王者的內心是孤獨的,也是軟弱的。他的那些兇殘的舉動,那粗魯而強悍的外表,只是為了掩飾內心深處對這個世界的深深恐懼。
那為王者的內心,大約這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人走進去過。人們看到的只是強悍、兇惡和偽裝出來的粗魯。現在,這個絕頂聰明、美艷如花的女人,她找到了這個為王者的弱點,她走進去了。
鮮卑莫愁明白,只有用那些最無恥的挑逗,才能激起這個為王者體內那沉睡的**,那被冰冷外殼所包裹的**。而在床笫之間,必須強悍地騎在他的身上,把那根羚羊般的小腿當成鞭子,一鞭一鞭地抽他,才能讓他徹底興奮起來,讓他身上那沉睡的靈魂痙攣起來,讓他那移作暴力之用的每一個細胞亢奮起來。
**中,她有時會短暫地忘記自己那個可怕的目的,而像一個真心的女人去愛自己所愛的男人那樣去愛。直到她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到擱在一側的那根艷麗的鴆鳥羽毛,她的心才會回到她的目的上。
每天夜裡那震耳欲聾的**聲不再響時,統萬城的人們,知道他們的王與鮮卑娘娘這一晚的功課,算結束了。
但是,對於鮮卑莫愁來說,這個晚上真正的功課,現在才剛剛開始。
「王,你真能幹,你的每一塊肌肉彷彿都藏著雷霆萬鈞。現在,讓我為你斟一碗酒去。喝了酒,你就睡吧,明天晚上,咱們再大戰!乖!」
鮮卑莫愁說著,拍拍為王者的腮幫,從他的身上下來。
那為王者孩子般地「嗯」了一聲,表示同意鮮卑莫愁的話。
鮮卑莫愁溜下床,隨手披了一件低胸的衣服,用手將領口提住,半個奶頭裸露在外邊,當然,臨離開時,她沒有忘記那件最重要的東西——那根艷麗的鴆鳥羽毛。
酒櫃里有許多美酒,為王者最喜歡喝的是那暴烈的「河套王」酒。
鮮卑莫愁打開了酒罈的蓋兒,將酒斟滿。然後把酒罈重新放好。有一滴酒沾在罈子的口兒上了,她伸出舌頭,將它舔干。
一碗酒斟滿了,鮮卑莫愁嘆息了一聲,從頭頂那高綰的雲髻中,取下那根鴆鳥羽毛。然後,將那羽毛從酒面上輕輕地拂過。
做這些的時候,鮮卑莫愁哼著一古歌,這是鮮卑莫愁孩提時代從媽媽的嘴裡聽來的。
我的地方哪,
小小的地方,
……
而後,她將羽毛重新插到雲髻上,端起那碗酒,走向赫連勃勃。
「喝吧,我的英雄,我的鳥兒,男人的事業在馬背上,在酒杯里,在女人的床榻前!」
鮮卑莫愁用一種夢遊般的聲音,這樣說。
赫連勃勃用一隻胳膊支撐著欠起身子,端起那碗酒,一飲而盡。
「睡吧!乖,晚上做個好夢!」鮮卑莫愁這樣說著,悄沒聲息地,貓一樣地退出去了。
在她身後,赫連勃勃已經傳出了鼾聲。
一年之後,那毒性大約已經進入赫連勃勃的體內很深了。他的容貌大變:臉色變得烏青,嘴唇變得烏青,昔日那堅硬的串臉鬍鬚如今亦變得柔軟、黃、稀落,他的頭已經掉了一大半,露出了前面的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