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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舊
一瞬間門前侍衛全都呆住了,愣了幾秒鐘后才有一人舌頭打結的問道,「大,大,大小姐?!」
她微微頷首,「我可以進了么?」
幾個人完全嚇得有些哆嗦,一個人急忙打開了大門,「當,當然!!」而後又踹了一腳目瞪口呆的另一名侍衛,「還不快去稟報!!」
那名被踹的侍衛有些狼狽的向府內衝去,邊跑邊抑制不住的激動大喊,「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正在府內忙著的各個家奴都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向著大門聚集。
忽然柳尚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腳一伸,喊著的侍衛躲避不及,踉蹌的摔倒在地,柳尚許玩轉著一支玉笛,玩世不恭的立在他的身前,慢悠悠道:「又在胡言亂語,扣工錢。」
侍衛欲哭無淚的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臉,委屈道:「這次是真的…」
「外頭吵吵鬧鬧的,什麼事情?」,正在書房內查閱典籍的二哥柳自清聽聞動靜,就探出個腦袋問了柳尚許一句。柳尚許還嗑著瓜子,擺擺手,「沒事,這傢伙又在散播謠言了,小心我抽你!」
他的音還未落,就有一個聲音清清淡淡的響起,「散播什麼謠言?」
柳尚許毫不在乎的咧嘴一笑,「沒什麼,這人――」轉頭,卻發現一名女子亭亭而立,正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
他手中的瓜子呼呼啦啦撒了一地,玉笛也不留神的掉落,好在侍衛反應夠快,趕緊伸手去接住了。
柳尚許怔怔的望著她,良久之後被侍衛推醒,他猛然一驚,瞪大了眼珠子緊鎖著她,臉色一塊青一塊白,還隱含著激動喜悅之情,「你,你真的是…是我的妹妹?」他問得很輕,生怕一不小心再打碎這場夢。
她一步步走近,走過了喜怒哀樂,走過了春秋四季,走過了五年光陰,兩人之間只剩了一步之遙的距離,她雙眸看著柳尚許,帶著調皮的笑,輕聲道:「三哥,我回來了。」
喜極而泣。
柳府上下,哭成一片。只是一些弄不明白的新人看著柳老夫人和那名女子抱在一起哭,覺得匪夷所思。
「好了奶奶,魅兒回來就好了,我們都應該笑才對啊,」二哥連聲勸道。
柳尚許也道:「是是是,妹妹餓不餓?來人,快去準備飯菜!要足夠豐盛!」
一群人應聲而去。
「奶奶,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老人如沙粒般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臉,昏花的雙眸卻清晰地刻下了她的面容,語氣哽咽,「不怪你乖孫女,你這幾年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吧?」
魅兒抹了抹眼淚,笑道:「不苦不苦,我一直過得很好」
柳尚許嘆口氣,「四妹,你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
魅兒泛著淚光的眼睛看著柳尚許,笑了笑,「是季風傲。是他救了我,五年間一直保護著我。」
柳尚許眯了眯眼睛,感嘆,「那倒是個不錯的人。」
「我們邊吃邊聽四妹講吧,」二哥欣慰的淡淡笑著說道。
「簌――」一陣風刮過,再睜眼,他就落在了眼前。
「我來拿回我的蛇杖。」
墨子梵轉過身,平靜的看著他,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么?修顏禪師?」
白鬍子老頭笑著搖搖頭,突然迅速出手去取石桌上的蛇杖,墨子梵眉峰一挑,也快速出擊,用手擊回修顏禪師的手,然而修顏禪師並未罷休,一個翻身人已落在墨子梵身後,墨子梵一愣,快速躲開他的點穴,一把手拿起蛇杖,迴旋飄落在荷塘邊的石柱上。
完美的切磋打鬥。
修顏禪師站在亭中望著他,笑摸鬍鬚,「進步很大。」
他負手立在柱子上,面容冷峻,劍眉星目,「禪師,還請告知實情。」
修顏禪師慈眉善目的看著墨子梵長笑一聲,似乎是笑的有些岔氣,顫顫巍巍的從寬袖中取出一根拐杖。
與蛇杖一模一樣。
墨子梵一愣,急忙查看自己手中的,卻發現這根輕得很,根本就是假的,他抬眸追尋他的身影,卻見修顏禪師已躍上屋頂,淡淡的白色越來越小,最後融入漆黑的夜色。
墨子梵微微怒意的嘆口氣,大意啊。
「…….然後,我就從邊域回來了,再然後,一個老頭給我恢復了記憶。」
「他是怎麼給你恢復記憶的?」三哥問道。
魅兒蹩眉,「我也不清楚,他好像是說,有人故意給我吃了一顆丹藥,我才失去記憶的。他說他研究解藥很長時間,這才終於研製出來,得以救我。」
「妹妹,你既然不認識他,他又是怎麼知道你吃了丹藥的?」二哥問出了問題關鍵所在。
魅兒恍然,「對啊,我根本不認識他…而且,他還綁架過我,說是不讓我靠近…昊王…」
話題扯到這兒,氣氛有些尷尬。
良久之後,柳夫人道:「魅兒,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跟他有緣的…」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魅兒緊接著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你和他還有孩子。」
魅兒怔了怔,忽而冷笑,「是啊,我誕下孩子三日之後,為救他而跳崖,直到現在,每當冬天,或者碰到冰冷的東西,我腹部都會隱隱作痛。奶奶,我已經不欠他什麼了,況且他是昊王,是貞溪公主的人了。」
柳夫人聽聞,嘆了口氣。
三哥嘿嘿一笑,道,「行,咱就永遠的不理他,我們家魅兒又不是沒人娶了,那個六皇子唐泱,還有季風傲,這不都行嘛。」
魅兒抿嘴一笑,乾脆的喝光了倒上的酒,「三哥,滿上!二哥一起喝!自家兄妹,別見外啊。五年前我醒過來的時候,季風傲說我是孤兒,我還偷偷的難過了好長時間呢,奶奶,有你們真好,我柳小魅,一定會記住您的大恩大德,一輩子的孝敬您!」
柳夫人眼光泛著淚花,不住的點頭,「傻丫頭…」
魅兒笑著又端起一碗酒乾脆的喝了個底朝天,幾碗下肚,雙頰已是緋紅,她突然黯然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然後傻呵呵的笑了笑,又突然的仰臉問道:「咦,大哥怎麼不見了?還有…嗝~阿啟,阿離呢?」
二哥道:「大哥和父親在一起守城門,我已經派人送去了信,阿離阿啟好像在艾府,馬上就回來了,」話剛落音,孰料魅兒已是醉醺醺的發起了酒瘋,一腳踏在了飯桌上,另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笑著說:「艾府?我記得,嗝~有個人叫艾殤,他還有個弟弟,叫艾幽!對不對?」
二哥皺眉,「魅兒,別喝了,」來不及阻擋,一碗再次下肚。
魅兒很自覺地將空碗遞給了三哥,柳尚許咧嘴一笑,正抱著酒罈子給她滿上,被柳夫人的拐杖給打了下去,柳尚許「嘖」了一聲,「奶奶,她心裡難受,就讓她喝喝酒發泄一下吧。」
柳自清彈了他個腦瓜崩,「喝酒喝多了明早起來會頭痛的。」
「你幹什麼啊二哥,」魅兒撅著嘴推開他,又咧嘴笑著看向三哥,「三哥,滿上。」
「好嘞,」柳尚許爽快的嘩嘩嘩的又添上一碗。
「魅兒,別喝了」二哥阻攔。魅兒一把手推開他,「二哥,酒,是個好東西啊。」
柳尚許抱著酒罈子仰臉看著魅兒,笑著點點頭,「是個好東西,今兒個高興,來喝個痛快!三哥陪你一起!」
「三哥最懂我心!」魅兒乾脆這個身子都趴在了飯桌上,拍拍柳尚許的腦袋。
柳自清嘆了口氣,道:「奶奶,我扶您回房休息。不用管他們,魅兒回來了,您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柳老夫人抹了抹眼眶中的淚水,看了一眼魅兒,被柳自清扶著蹣跚走向別處,還呢喃著,「受苦的孩子,受苦的孩子…」
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魅兒突然鼻子一酸,落下兩行淚來。
「唔?魅兒你哭什麼?回了家,你就不用再受苦了,一切都,都,嗝~包在三哥身,身上,」柳尚許揣著酒罈子,也是喝的醉醺醺的。
「沒事兒,」魅兒流著淚笑了笑,然後去搶柳尚許的酒罈子,「三哥,讓我再喝點兒…」
「小丫頭跟我搶起東西來了…不給…」
「給我…」
「不給,嘔,」酒還沒喝完,柳尚許就吐了進去。
魅兒嫌棄的擺擺手,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第二日一早,魅兒申銀著醒來。
「小姐,您醒了,」一個人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語氣中儘是喜悅。
魅兒睜開眼睛就給她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我頭疼你這麼高興啊…」說著揉揉腦袋,掙扎著就要起身。侍女連忙去扶,待她有氣無力的靠在床榻上,侍女才端來一碗醒酒湯,「小姐,快喝了吧,喝了就會好一些。」
魅兒捧著自己的腦袋,覺得這個腦袋千斤重,真是個累贅,她半眯著眼睛接過,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咽了下去。
「小姐覺得哪裡不舒服么?」
魅兒摸了摸額頭,懶懶的睜開眼睛,看到床榻邊服侍自己的少女。
魅兒怔了一下,伸出指頭指向她,「我怎麼看你這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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