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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婚約
魅兒摸了摸額頭,懶懶的睜開眼睛,看到床榻邊服侍自己的少女。
魅兒怔了一下,伸出指頭指向她,「我怎麼看你這麼熟悉…」
少女盈盈一笑,「小姐,我是小花啊!」
魅兒恍然,「是你啊,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可好?」
小花抿嘴笑,「過得很好,有空就來服侍老夫人,君余在外面開了家武館,招收弟子,每日都過得不錯。小姐….您回來了,真是上天的恩賜啊!」
魅兒聽聞,苦笑道:「你們在一起過的日子,比我跟他過得日子都要長…人啊,命運果然是不盡相同的…」
小花聽聞斂了喜悅的神色,變得哀傷,「小姐……」
魅兒嘆口氣,「只當我又在發酒瘋吧。替我梳妝吧。」
小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未說出口,去拿東西了。
魅兒拍拍腦袋,無意間一瞥,卻發現自己的床榻上多了一對小人兒。
是兩個娃娃正在憨憨的,不動聲色的凝望著自己。
魅兒一喜,「你們兩個小傢伙,什麼時候跑到我的床上來的?」說著抱起阿離,擁在懷中,阿啟很乖巧的自己爬起來,撲到了魅兒身上,「娘親,我們昨晚回來的時候,自己爬上你的床的。」
魅兒捏捏阿啟的臉,小小年紀便已如此聰明了,她笑笑,「那你們為何要到娘親的床榻上來睡呢?」
阿離眨著大眼睛搶先說道:「因為娘親很少跟我們一起睡覺。」
魅兒聽聞,表情一滯,突然間的有些心酸,她斂去神傷,笑著說:「以後,娘親不會離開你們半步。」
「真的么?」「太好了」兩個孩子稚氣的拍手叫著。
魅兒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偶爾自己的父母爭吵,那個時候,自己就會很害怕,害怕他們分開,也總是偷偷的哭。
其實孩子想要的很簡單,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是不管多久,都不會變的真理。
只是可惜,兩個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而現在,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能住在一起。
魅兒覺得,她欠這兩個孩子很多,並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們。
她收起心緒,笑著問兩個孩子,「你們什麼時候醒的?」
「很早就醒了…」阿啟攥著自己的小衣袍說道。
魅兒覺得疑惑,往常的孩子醒了都會哭,怎麼兩個孩子就沒這種反應呢,她問道,「你們醒了,為什麼不哭呢?」
阿啟癟癟嘴,「爹爹不讓我們哭。」
魅兒聽聞愣了愣,而後道:「以後醒了,可以哭,也可以鬧,沒關係的。」
「那爹爹揍我們怎麼辦?」
魅兒再次愣了愣,「呃,那我就…就揍他。」
「真的么?」
魅兒揉揉她的臉,「當然。」
兩個孩子撲在魅兒懷中,樂呵呵的笑起來。
魅兒首先要做的,是去見皇上。
好在她有令牌,輕而易舉的進了宮。
「民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聽聞,抬起了眸,威嚴的氣息瞬間讓魅兒感覺到了窒息。
「民女?」皇上盯著她半晌,問了一句。
魅兒笑著點點頭,並勇敢的對上了皇上的眼。
敢看皇上的人並不多,況且皇上是個多心的主兒,但往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坦然的直視他的眼,告訴他,縱然你是皇上又怎樣,小爺我就是不從!
皇上若是明君,他自然曉得自己該怎麼做。
魅兒毫無顧忌的對上皇上的雙眸,眼中寫滿了堅定。
皇上微微動容,錯開了她的目光,然後讓一屋子的人都退了下去。他坐在桌子前,隨手翻閱著奏本,一邊淡淡道:「平身,看座。」
魅兒道了聲謝,從容不迫的走到一邊的矮座上,輕輕的坐了下去。
皇上道:「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魅兒呼出一口氣,調節了一下心緒,方緩緩道:「皇上,我本是柳府之女,柳小魅。五年前因意外失去了記憶,偶然中,巧遇唐棠公主,便將我帶回了宮,小女縱是不願,也無可奈何。而後…我發現了,其實我不叫柳依依,也不叫央蝶,而是柳小魅。經一位高人指點,我的記憶在前些日子恢復了。」
魅兒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要進行斟酌,方才說出,不然一不留神,就會龍顏大怒,到時可就功虧一簣了。
皇上聽聞,淡淡說道:「唔,這倒是好事,家父日前在平陽一帶守城,朕可傳令,讓你們父女團圓。」
魅兒起身欠身行禮,「謝皇上。」
「朕倒也聽出來了你的意思。但朕覺得,你可以不是柳依依,可以不是央蝶,但你可以一直是青蓮公主,」他道。
魅兒微微皺眉,又是行一大禮,「皇上,關於我的婚事…」
「你的婚事,你若是不願,朕自然不會勉強。」
魅兒長舒一口氣,「謝皇上。但民女覺得,青蓮死,方能讓六殿下留些顏面。」
皇上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著她,「你倒也是狠心。」
魅兒咬了咬嘴唇,低頭道:「皇上若罰,民女甘願。只是民女覺得,小女與六殿下無情,就要走的決絕,乾淨利落,也免讓六殿下受盡苦楚,免遭他人猜測。」
皇上身著黃金龍袍,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思慮萬千。
第二日,聖旨出。
青蓮公主出宮巡遊,不慎被殲人所害,過世。
聖旨出,宮中倒是沒有多大的反響,唐泱卻是越來越坐立不安。
聖旨一出,他就去問了皇上事情的緣由,得知她恢復了記憶,唐泱心中一涼。
他漸漸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已經不牢靠了,既不是唐柔秋所為,那必定另有高人喚醒了她的記憶。
他現在就好像一隻陽光下的獵物,濃蔭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
他嘆口氣,這一仗,又會死傷多少人呢。
「他沒來……」
「說不定…他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你別瞎想…」
「我就知道!」
「魅兒!」唐棠試圖抓住她的手,然而她搶先一步,已經起身跑著離去,唐棠側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僵著的手臂遲遲沒有放下。
唐棠雙眸閃過一絲黯然,「男人啊….」
「不能進去!」
魅兒不耐煩的直接過肩摔把守門的兩人摔倒,剩餘的侍衛見到一個女人這副樣子都呆在了原地,一個人手握銀槍就衝上去想要制止魅兒,卻猝然的被同伴擋住,他惱怒的吼道:「你幹什麼?!」
攔著他的那個侍衛獃獃的說:「這….這是….墨….王妃…」
那人不解,「什麼?」
而此時,帶著一身戾氣的魅兒已然衝進了墨王府,直接毫不留情的踹開了書房的門。
如果雙眼可以噴火的話,估計整個書房就已經被炙烤的殘垣斷壁了。
風允正在聽高坐在正上方的墨子梵訓話,被這一動驚搞得嚇了一跳,回首,發現是魅兒,也是獃獃的半跪在地上,搞不清狀況。
魅兒面對著他,兩人中間隔著幾米的距離,她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冷厲的質問他,「為何不來?」
她說出的話語,已經在儘力的剋制了,她沒有抬頭直面他,花窗外的陽光披在她的背上,臉隱匿在陰霾處,看不清,辨不明。
墨子梵愣了愣,而後掩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面無表情道:「本王有事情在忙。」
墨子梵卻突然沒想到她突然平靜了下來,眼中含淚喃喃,「我等了你一天,就換來你一句有事情忙….」她冷冷一笑,「果然…打擾您了…」
他僵住,她未再回頭或者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那是什麼心情呢。
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託人給他捎個口信說在虛離山見面,日出就在忐忑的等待著,然後…直到日落。
她失望的想,她真的,不再了解他了。而且好丟人啊,唐棠看見自己這副樣子,又會作何感想呢。
自己的這種自作多情,還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旁人的眼光已經不重要了,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轉眼間就忘了,可自己那麼在乎的人,偏偏怎麼樣也握不住。
「喂,你就是柳小魅?」
熟悉的聲音。
魅兒頓步,冷漠的側頭看向她。
貞溪公主倚在一旁的樹木上,正興緻盎然的打量著她。
她笑了笑,那是很好看的笑容,「大名鼎鼎的柳小魅?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
魅兒望向她,唇邊帶起一絲不屑,「昊王的士兵,就是我。」
貞溪愣了愣,忽而像是覺得很有趣的笑出了聲,「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不過因此,你們也沒有重修於好么?天作弄人。」
魅兒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想說什麼?對,我不過一介平民,那又怎樣?」她眯了眯眼,這代表著危險的信號,「比起你來說,為了國家到中原,說得好聽是奉獻,低劣一點兒的,也只能算是一個人質而已,」她走近她,帶著冷嘲。
貞溪呆了呆,隨即眼眸中寫滿了警惕,「奉獻也好,低劣也罷。你都不再是墨王妃,他的王妃,只有我一個人,」她有些得意的笑笑,「你這女子,到底哪裡好?竟然會讓他上心。不過,那也只能是過去了,啊――」
一聲驚叫,周圍的家奴和侍衛都緊張起來。兩代墨王妃的對抗,任誰都不敢輕易的插足啊。
貞溪的臉龐邊,一柄利劍直直插入樹中,手握劍柄的魅兒狠狠的看向貞溪,往日溫和的臉龐卻是一副驚人的寒冰般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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