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佳人

「你為什麼一定要逼著王霸天與鐵翼交手，而且還廢去他一雙手。」向老爺子坐在這間屋子裡的最舒服的一張虎皮太師椅上問道。「我之所以逼他出手有兩點，第一：王霸天這幾年一直生活的很好，但他生活的也太好了，已經超出了他自己所能支配的限度，他已經把手伸到了幫內收入的財務上。第二：我想看看鐵翼這個年輕人是不是二十年前鐵刀堂的後人，武功是不是真的可怕，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易古冷躬身答道。「你有沒有看出他的武功？」向老爺子說道。易古冷道：「沒有，我雖沒看出他的武功，甚至沒看到他的出手。但我卻知道我寧願與幫內所有人為敵也不願與他交手。」「他真的有傳言中的這麼可怕？」向老爺問道。易古冷道：「他比傳言中更可怕，如果誰要小看了他，那麼他不是一個獃子就是一個死人。」向老爺子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白白讓王霸天輸一雙手給他，你應該讓王霸天與之斗一斗。王霸天畢竟已經跟了我很多年，雖然他有時做錯事，你的處罰是不是嚴重了些？」易古冷道：「如果真讓他和那個年輕人打起來，那麼王霸天一定會死。雖然因我廢去了一雙手，但卻為此而保住了命。而且我記得幫主說過：禍起蕭牆，外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在我幫內卧底的人。如果我金龍幫是棵大樹而王霸天就是那蛀蟲，遲早有一天我們這棵大樹會被蛀蟲掏空的。而一棵滿是蛀蟲的樹是很快就會枯死的。如果想要那棵大樹枝葉繁茂的話只有用藥才能消滅那些蛀蟲」向老爺子道：「說得好，不錯，王霸天是罪有應得，對付叛徒永遠要狠。」向老爺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易古冷接著道：「所以我希望我們幫不要出現一個叛徒，你是一個大有可為的年輕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易古冷回應著向老爺子詢問的目光道：「屬下一定竭盡所能，為幫會效力」向老爺子嘆了口氣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我就一個兒子卻不成器，如果他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如果我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就放心了。」易古冷道：「向公子乃人中龍鳳，相信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向老爺子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劍飛這個孩子急功近利，好高騖遠。而且度量偏狹，我之所以還沒有把位子傳給他就是希望他能磨練磨練他那急功近利的脾性。我不想我的一生基業斷送在他的手裡」易古冷道：「幫主放心，幫內有這麼多人才，一定可以輔佐少爺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向老爺子道：「唉！希望如此吧！好了，不說這些了說點開心的事，我記得你來到這裡已經三年了吧？」易古冷道：「是的，幫主，三年零六個月」向老爺子道：「我記得我從來沒有盤問過你的來歷是吧？」易古冷道：「是的，承蒙幫主信任，從來沒有盤問過我的來歷，易某感激不盡。」向老爺子大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貫是我的風格。什麼人怎麼樣搭眼我一看我就能看出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看就能看出來。我若不相信你就不會留你到現在了」

向老爺子緩緩踱到易古冷身旁。拍了拍了他的肩道：「年輕人，不要讓老夫失望。」易古冷眼睛彷彿也已濕潤，但瞬時又恢復正常，躬身答道：「易某不才，一定會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不讓幫主失望。」向老爺子沉吟一會道：「現在我還擔心一件事就是小女，小女性情比較柔弱。她母親去世的早，而我以前因為幫內事務繁忙，而很少關心過她，所以養成了她那種孤僻乖張的性格。小女外表堅強，但內心卻很脆弱。現在她也大了，很多事並不是我們做長輩的能管得了的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她。」易古冷剛想答話，向老爺子截口道：「你先不用回答我，你先看看再說也不遲。」當下開口道：「長貴，你叫春草去把小姐請來」長貴道：「是，幫主」

不一會，在內堂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傳來一陣陣香氣。香氣淡而清雅，使人嗅起來有種陶陶然欲醉的感覺。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香。珠簾掀開，走入一位妙齡少女。卻見此女子峨眉淡掃，一張清秀的鵝蛋臉上未施脂粉卻有種病態的嫣紅，使人不禁想擁入懷中大加呵護。小巧的鼻子，雙唇緊閉微微向上翹起透露出果敢的性格。一身綠色的百褶長裙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出水之芙蓉清秀美麗。女子緩緩走到向老爺子面前一揖道：「女兒給爹爹請安」聲音猶如黃鶯出谷，婉轉動人。向老爺子道：「柔兒免禮。」

一旁的易古冷似乎呆了呆，來這三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小姐。事實上就跟隨向老爺子幾十年的人才見過小姐，其他的人根本就很難見到。易古冷不是沒見過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她都見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震撼。如果一種女人真的能在男人身上製造奇迹的話，那無疑她就是這種女人,如果有一種女人真的能讓人不顧一切甚至去犯罪的話，她無疑也是這種女人。易古冷以前也見過很多女人，有些甚至可以用天香國色來形容，但那些女人卻缺少一種氣質。

一個女人可能會穿最漂亮的衣裳，可能會做最**的媚態，也可能最會打扮自己。可是氣質卻是偏偏學不來的。這種氣質是天生的，不是你後天學幾個動作，穿幾身漂亮衣服所能表現出來的。那些女人和現在這個女人比起來的話只能算是庸脂俗粉。

正在易古冷經馳神往的時候，向老爺子對易古冷說道：「這就是我的寶貝女兒水柔，還能容閣下的法眼吧？」言下大有驕傲之意。無論誰有了這樣的女兒都會驕傲的。因為他有驕傲的理由。易古冷道：「能得見小姐尊顏，真是三生有幸。」易古冷並沒有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因為他知道這些話小姐早就聽膩了。果然，小姐似乎對這個長的還不算難看的男人沒有對自己奉承幾句大感奇怪。因為見到自己的人沒有不誇獎自己幾句的。當下眼中的冰冷似乎少了些，因為他最恨阿諛奉承的宵小之徒。當下抬頭向那個男人望去，沒想到那個男人也正望向自己。四目相對，迸出一陣火花。如果說小姐是座冰山的話，那麼易古冷就是那溫暖的陽光。那座冰山也在陽光下慢慢融化。小姐的臉不禁紅了紅。

向水柔也不知道對面前的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會產生這樣說不清的感情。就彷彿是久別的老朋友相聚重逢一樣。感情就是這樣，有時候來得好像一點緣由都沒有。有時候天天積累起來的感情還不如第一次相見產生的感情強烈，震撼。

向老爺子彷彿看出兩人的心事，並沒有插話，只是微笑著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向老爺子畢竟是過來人，這兩個人的心思都逃不過自己的法眼。當下對兩人說道：「怎麼，還沒看夠啊？」兩人登時羞紅了臉。向水柔嬌羞道：「爹爹，就知道欺負人家。」向老爺子大笑道：「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現在都埋怨起爹爹來了。等過幾年把你嫁了，就有人管你了，哈哈」向水柔叫道：「爹爹，不依了」一邊羞紅了臉跑了開去。臨走，似有意似無意看了易古冷一眼。向老爺子道：「你們都下去吧。」眾人皆退了出去。等眾人都走了，向老爺子道：「就這個女兒讓我掛心，我把她託付給你，希望你以後照顧她，不要讓她吃了氣。」易古冷道：「易某不敢，小姐跟著易某真是委屈了小姐」向老爺子道：「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如果不是讓我放心的人我也不會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好了，先不說這些了。王霸天那邊的生意以後都交給你的人去打理。」易古冷道：「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對那邊的生意眼熱，交給我這個年輕人恐怕眾人不服。」向老爺子道：「我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交給誰去管理誰也不敢管，以後誰若不服，你可以讓他來找我。」易古冷道：「是」「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去吧。我也累了」向老爺子緩緩道

等易古冷走後，向老爺子開口道：「紫雲兄，你是不是有很多話要問我？」，不一會，從後面屏風處走出一人，卻是諸葛紫雲，諸葛紫雲道：「不錯，其一：你真的相信他逼王霸天是為了幫內剷除異己？其二：你為什麼把女兒交付給他？第三：為什麼把王霸天那邊的生意交給他去打理？」向老爺子沉吟了一會才道：「他逼王霸天斷手說是為了幫內剷除異己真假姑且不論，這王霸天也是我要對付的人，不管易古冷是不是真心為我幫至少他以替我剷除了一個人。我之所以把女兒交付給他是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可靠的人，他不嗜殺，能為王霸天留下命就是個例子。逼不得已我會讓他帶著我的女兒離開這裡，離開江湖，走到一個永遠都沒有人找到的地方，好好的過他們的下半輩子。我把王霸天那邊的生意交給他做是因為我想看看還有多少敢反抗我命令的人，還有多少跟我做對的人。藉此將他們一一剷除」諸葛紫雲道：「他會那麼聽話的退出江湖，帶著柔兒離開這是非之地嗎？」向老爺子道：「，一切都是命，如果他真的不走那也是命中注定的。我希望他是個聰明人」諸葛紫雲沉默，沉默有時也表示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