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老鄭的麻煩事
「到哪接你啊？」春子一頭霧水。
「你別管了，老劉知道」軍總說完不再作聲。春子雖然想不通，但也不好說什麼。原來大軍子在靠近縣城的地方有一個情況，春子想，當然是年輕漂亮的女情況，至少具體在什麼地方除了老劉誰也不知道。
這就是大軍子的聰明之處，萬一哪天弄不好有什麼事罩不住了，也有個藏身之地。大軍子下了車，棚車把春子送回軍總家，己是夜裡兩點，春子下了車打發棚車走。還沒開始叫門，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大嫂，讓春子很意外。原來她一直沒睡，一直等著軍總回來。見春子是一個人，她也並不意外，只是略微有些失望。或者是早己習慣了吧。
「軍總他被別人拉去喝酒了讓我先回來」春子想替軍總找個理由，但自己聽著都有些假，心虛。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別替他說撒謊了，又是在半路下車了」大嫂一臉的黯然轉身上樓，「老劉騙我，沒想到你也騙我」。
春子看著大嫂的背影，嘆了口氣。男女之間的事情誰是誰非，誰能說得清楚呢。澡也懶得洗，躺上床上睡不著，東想西想，實在無聊，就拿出剛剛軍總給的數錢玩，道上的朋友都有這愛好，叫「盤財」。
今天屬於自己的，明天說不定就到別人口袋裡了，所以趁在自己手上，數數找找感覺。可惜數來數去就那幾張，著實數著無聊。唉，哥數的不是錢，是寂寞！
摸出手機，給李佳打了個靠機，等著她的回復。等了許久，也未有回復，春子也在等待中沉沉睡去。睡夢中夢見李佳回來了，知道當時春子是個小偷，現在是個油混。不再理會春子，春子急了，大喊著叫李佳的名字，追她，但怎麼追也追不上……一陣鈴聲把春子從夢境中拉了回來，以為是李佳打的，拿出手機一看，一陣失望，射陽號碼，
「喂，哪個啊？」春子失望中沒聲好氣。
「春哥，是我啊，黃毛」自從春子跟了軍總以後，黃毛都開始改口叫春哥了。
「什麼情況？」春子也樂於接受春哥這個稱呼了。
「軍總呢？我找他有個小事，打他電話關機了」黃毛嘴上說小事，但好像很急，能是小事嘛，
「軍總有事呢，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春子當然不會把軍總的秘密告訴黃毛，這也是一個做小弟的職業操守。
「那要是你有時間，早上來一趟車站吧，有點事」黃毛說話中透著小心，要求倒是蠻多的。
「好吧，我先睡了，」這是春子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春子就起來打個電話給老劉，叫他早點去接軍總，並電話跟黃毛約定在車站停車場見。沒看見大嫂，早飯也沒吃，叫上兩個小光頭直奔車站，以春子對黃毛的了解，他嘴裡的「有點事」，絕對不是叫春子去聊天喝茶，談人生談理想的。
帶上那兩個小光頭，這倆傢伙最近盡忙著上網泡妞見網友了，也該讓他們活動活動了，一是壯點氣勢，二車站也是春子出道之地，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衣錦還鄉了，項霸王曾經說過「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誰知之者!」，春子自然不能免俗。三人到了車站，與黃毛接上頭。
黃毛一言不發把春子帶到後面的停車場，一輛長途卧鋪車靜靜的停在車站的角落，旁邊圍著一群人，您別問，這有車有嘛好看的，還圍著一群人，別急，聽我說，因為這車車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您別再問，玻璃哪去了，被人砸了唄，被誰砸了？有病啊？肯定是被仇人砸了。被哪個仇人砸了？問題咋這麼多呢。
聽我慢慢道來，這輛是射陽跑北京的車子，那時候小縣城沒有高速。要從204國道走，在市區段的時候，與當地的跑北京的車子，因為準不準在鹽城帶客的原因，經常產生磨擦。玩長途車子的都不是凡人，都有兩把刷子。剛開始兩家也就小吵吵，展示展示問侯對方女性長輩的功力也就是罷了，射陽的這班車也不把對方放在眼裡，對方罵照罵，他客照帶，對方也看出來了，光說不練是沒用了。找了當地的油混攔了兩次車子，車主老鄭呢也不自覺依然故我，說白了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對方終於爆發了，在昨天下午車了路過鹽城的時候，被一幫人攔了下來，二話不說，上來就砸車，
車主老鄭想下來報個碼頭，擺上造型，話未說完也被狠揍一頓，在全車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后，那幫油混扔下一句「以後再來帶客停一次打一次」后揚長而去。老鄭就帶著司機開著這輛四面透風的車子回到射陽，車上驚嚇過度的一車人，大都裹著被子抵禦寒風，最誇張就是司機，坐在最前面，不知道從哪找來個摩托車頭盔戴在頭上，活叫個鬼！
老鄭一進站，就打電話找黃毛，老鄭覺得這事報警也沒得用，哪個能證明車子就是對方叫人砸的呀，黑道就認識黃毛一個人，平時也蠻照顧黃毛的，黃毛在他車上做「作業」的時候從未阻攔過。估計黃毛平時在車站也吹牛自己混得有多好多好，
油混有一半就靠張嘴，你看見哪個沉默寡言的油混嗎？如果這次找到黃毛，黃毛不幫忙，以後在車站也就不好混了，所以就急身火忙的夜裡打電話給帶頭大哥軍總，想叫軍總出面擺平這件事情。
頭上纏著繃帶，蹲在車旁抽煙老鄭看見黃毛帶著人過來。知道辦事的人來了。立馬滿臉堆笑的迎上來，
人未到跟前，香煙己經遞過來了。「抽煙，抽煙。這件事情讓春子蠻為難，黃毛的忙不能不幫，畢竟他是春子的第一個大哥。但是這件事情憑春子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擺得平的，如果要軍總幫忙，又是獅子大開口。事情還是像上次樹方陳的事情一樣，讓老鄭再吃一次虧，花一次錢，讓別人再砸一次自己的車子。
春子沉呤半天，也實在想不出個米跟豆子來。看著老鄭和黃毛期盼的眼神。春子也想立馬召集一百個馬梁子（類似油混中的打手級人物），去給老鄭報仇出氣，但春子沒有軍權，說到底，還是沒米。（人民幣，下文不再交待）
「老闆先去把車子修修吧，這個事情馬我給軍總彙報彙報」春子心想先應付過去，再作打算吧
「軍總出馬，那肯定沒得問題」黃毛給老鄭打著氣，也顯示著自己的面子大，你看赫赫有名的大軍子都能說得動，咱混得好吧。
「呵呵，，，，，，，，，」老鄭滿意堆笑，雖然笑得很難看「全靠小弟兄們幫忙了」說著就往
春子以及兩個小頭手裡揣著整包的香煙。有東西拿，肯定是來者不拒的。但表情上還是要很裝逼的。
很酷的表情的意思是這點小東西，無所謂的。兜里揣著老鄭的香煙，春子帶著兩個手下，順道去老楊家看看，
當然不是去看老楊，礙的是去看小紅么。離老楊旅舍還有幾百米，就看見老楊站在門堂里，身子在裡面
，頭在外面，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春子知道，老楊這是在放風呢，大紅小紅在裡面陪客人做事情呢，這段時間查得緊，晚上和夜裡經常有冷子來查房，一早呢，正是冷子最放鬆的時候，老楊就是抓緊這個黃金時間讓大紅小紅開工。正是運用偉大領袖的《論游擊戰》中的「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之策略。
老楊見春子帶著兩個小兄弟來了，以為生意上門了，立馬迎上來「先家裡坐，先坐，人馬上好」。不知道為什麼春子對老楊那張老臉越來討厭了，恨不得上去來個抽他兩下。但春子還是把老鄭給的香煙扔給
老楊「先走了，不要告訴小紅我來過」。老楊拿著春子扔過去的好煙，笑得合不攏嘴，「不玩玩了？
人來茶都沒喝就走了，多不好意思」。春子聽了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回到大軍子家的時候，看見老劉在樓下院子里擦車，春子知道軍總回來了。這老劉保養車子絕
對有一套，從部隊出來的老司機老有這個好習慣。後來成了老劉徒弟的春子也繼承了師父這個優良
傳統。跟老劉打了個招呼，春子飛身上樓直奔餐廳。可能是昨晚操練體力消耗過度，平時從不吃早
飯的軍總正在那狼吞虎咽的吃早飯，大嫂坐在一旁也不吃飯，也不說話，目光空洞的盯著桌面，一
臉的幽怨。軍總見春子進來，指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一塊吃，」春子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也沒有心思吃
，三句並著兩句的，把黃毛託付的事情說與大軍子聽了，軍總自顧自的狼吞虎咽，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