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話好聽,真話扎心!
然而,曹子建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是勾起了山羊鬍老先生強烈的好奇心。
這就追問道:「並不是什麼?」
「沒。」曹子建擺了擺手。
見曹子建還是不可能說,山羊鬍老先生面露不悅,道。
「你說你這麼大一個小夥子,怎麼說話跟姑娘家一樣扭扭捏捏?有話直說便是。」
見對方將話說到這份上,曹子建吐出一口氣,道:「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假話誰不會說?」山羊鬍老先生道。
「可真話會扎心。」曹子建事先聲明道。
「可笑。」山羊鬍老先生一臉不在意道:「我倒要聽聽,你能扎到我什麼。」
「行,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曹子建開口道。
「你的書法水平在我看來,一般。」
「所以剛才吸引我著迷的並不是你寫的字,而是這桌上的文房用具。」
「什麼?」山羊鬍老先生雙眸一瞪:「你說我的字一般?」
見對方如此反應,曹子建嘀咕了一句:「我就說真話扎心吧。」
其實,山羊鬍老先生並不是一個不能接受別人批評的人。
但起碼,批評自己的人要比自己厲害。
顯然,他不認為曹子建的書法水平比自己高。
被氣的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好。」
「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的評價我的字一般,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書法水平到底如何。」
「來,你給我展示一下。」
說著,便是讓出一個身位,示意曹子建過去。
曹子建則是搖了搖頭,道:「老先生,沒這必要。」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古茹軒是買文房用具的,並不是來展現能力的。
然而,山羊鬍老先生執意道:「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倘若我寫的字不如你,那這店裡的文房用具你看中什麼隨便挑。」
之所以敢說這話,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沉浸半輩子的書法,不可能比面前這個才弱冠之年的少年差。
本來,曹子建是真的不想賣弄自己的柳體筆法。
但對方這話,卻是讓他有些動搖。
店裡的文房用具隨便挑?是不是也代表桌上那件康熙釉里紅水盂?
為了確定這點,曹子建這就指著大方桌上的康熙釉里紅水盂,道。
「老先生,這水盂也能挑?」
「嗯?」此話一出,山羊鬍老先生雙眸一凝。
倒不是說話不算話,是沒想到曹子建會相中這件寶貝。
雖然這件康熙釉里紅水盂的價值並不是店裡最高的,但絕對是最稀有的。
他本人對其也十分喜歡。
見對方不說話,曹子建還以為對方後悔了,這就開口道:「老先生,我不白要你的東西。」
「這樣,假如你覺得我書法水平比你高,到時候將這水盂轉讓給我,如何?」
山羊鬍老先生沒有回答曹子建的這個問題,而是眯著眼睛問道。
「你認出了這水盂的來歷?」
「康熙釉里紅。」曹子建直截了當道。
山羊鬍老先生聞言,心中一凜。
因為對方從始至終都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上手。
如此居然就準確的給這件水盂斷代。
這眼力和對古玩的見解,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
為了確定曹子建到底是蒙的,還是真材實料,山羊鬍老先生問道:「你怎麼如此肯定這是康熙釉里紅?而不是明代,或者雍正釉里紅??」
曹子建這就將自己的判斷依據給說了出來。
「釉里紅創燒於元代,但那時候的工藝掌握並不成熟,所以大多數元代釉里紅瓷偏黑灰,以碗,罐居多,沒有文房用品,所以先排除這是元代。」
「明代的時候,釉里紅的燒造技藝雖然得到了顯著提升。」
「但器型整體風格偏向古樸,厚重,碩大。」
「像杯,盞,水盂這類小件基本沒有。」
「所以也排除這不是明代釉里紅。」
「到了清代,釉里紅髮色有了明顯改進,呈色穩定,鮮艷明麗,紋飾精緻,線條細勁清晰。」
「器型上也更為豐富,出現了筆筒、高足碗、尊、水盂等等。」
「不過同為清代釉里紅,康,雍,乾三代也有區別。」
「雍正時期釉里紅的主要特徵就是:輕描淡定,畫的筆道非常細,一點也都不暈散。」
「乾隆時期的釉里紅則較淡雅,紅色中常見綠色苔點。」
「康熙時期的釉里紅的則為淡紅色,線條纖細清晰,不暈不化。」
「跟這水盂完全符合。」
「所以,我敢肯定,這是康熙釉里紅。」
聽完曹子建的分析,山羊鬍先生對其有了明顯改觀。
但也僅僅局限於對古玩的了解。
他還是鑒定的認為,對方的書法水平不可能超過自己。
當即開口道。
「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說了隨你挑就隨你挑。」
「來吧,展示。」
「那我就獻醜了。」曹子建雙手抱拳朝著山羊鬍賴先生說了一句。
而後挽起袖子,來到大方桌前。
目光從筆架上掃過,從中挑了一支狼毫筆。
狼毫筆因其筆力勁挺和靈活性,非常適合書寫柳體這樣的楷書。
將宣紙用鎮尺壓好,墨汁填滿狼毫后。
曹子建開始了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