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櫻花的[勇氣]
?
櫻粉色的丸子在風中輕輕搖曳著。
逆著風。
女孩擲地有聲的低喊聲,切切實實傳達給了陽乃。
且不僅僅是陽乃。
「由比濱結衣...對吧?」
看著擋在雪乃身前的結衣,陽乃莫名地笑了笑,好奇地問道:
「那...你能告訴我這個姐姐,雪乃是什麼樣的嗎?」
「呼——」
深吸一口氣后,結衣像是在極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小雪她雖然有的時候意外地笨拙。
會因為放學后想要接觸一隻小貓心神不寧,怎麼喊她都沒有反應,到最後好不容易給它做了個貓屋又發現是別人的流浪貓。
還總是喜歡逞強,喜歡自己一個人解決對她來說不必要的工作。」
「可是。
就是這樣笨拙的小雪,我最喜歡了啊!!」
「結衣...」
雪乃眼神複雜。
抬起的手莫名滯留在半空中。
所以。
由比濱結衣還在繼續說著。
即使早已漲紅了臉。
「第一次好好做曲奇,就是小雪教我的。
我明明那麼笨,做了幾次都沒有做好,到了最後甚至還想要放棄,將失敗歸結於自己沒有才能。
可我明明連最基本的努力都沒有付出。
就是這樣的我,小雪都沒有責怪我,更沒有放棄我。
直到最後,小雪都一直在耐心教導我……
如果不是小雪,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到底怎麼才能做好曲奇,也不會知道原來親手做料理是這麼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她就是這樣一直照顧著我,遷就著我。
在我心中,她永遠都是那麼閃亮,那麼勇敢。
所以...所以...
就算你是小雪的姐姐,我也不允許你把小雪說成這樣!!」
淚光在餘暉中熠熠生輝。
櫻花在寒風中婆娑起舞。
於雪乃而言。
映入眼帘的光景就是如此。
「阿拉...沒想到雪乃在你心底原來是這樣的形象嗎?
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這麼說來,你似乎比我這個姐姐還要懂她了?」
陽乃像遇見某個好玩的玩具,嘴角上揚。
「最起碼...我不會像你這樣把小雪說成那樣。」
緊緊咬著薄唇,結衣直視著陽乃那寫著笑意,卻意外有壓迫感的眼睛。
「是嗎?可你剛剛說的那些,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在利用我家的雪乃罷了。」
「才不……」
結衣的解釋被陽乃迅速打斷,她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寒光閃爍。
「才不是?可你不就是在利用和雪乃的友誼,讓她幫助你更快地掌握料理技術嗎?
因為你比誰都知道,雪乃這孩子雖然看上去高冷,可實際相處下來比誰都要天真。
就像是一張白紙,可以讓人肆意染上自己的顏色。
你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接近她,和她成為朋友。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陽乃只是靜靜站在那,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理所當然,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容。
可就是這樣,結衣的身體卻不自主地微微顫抖著。
直到現在。
她才清楚雪乃剛才都經歷了些什麼。
明明眼前的人僅僅年長她們幾歲,可那股從小培養已久的氣勢卻意外的驚人。
如山般壓得結衣都要喘不過氣,連反駁的話滯留在唇角都無法發聲。
「我……」
「夠了。」
出聲的是雪乃。
她拉住了結衣的手,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不。
說是對峙,更合適一些。
結衣擔憂地看向雪乃。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沒必要為這樣的我付出這麼多……」
「小雪....」
雪乃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才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破碎。
悲傷。
叫人心疼。
即便如此。
雪乃依舊想要微笑面對著她——那個明明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卻總是還黏著自己的笨蛋女孩。
雪乃將視線收回,那抹笑容也消失不見。
就像迷失在晚霞中。
?
冬天的夕陽是沒有溫度的。
唯一能給予的,只有光亮。
一旦停下。
自北國遠道而來的凜冽就會無孔不入似的鑽進每一個人的五臟六腑中。
直至凍的人面紅耳赤。
凍的人靈魂麻木。
卻也未必就此善罷甘休。
一定是因為這樣。
在未抵達至終點前,我們始終無法停下腳步。
無論彷徨與否。
無論迷茫與否。
無論惶恐與否。
一定不能停下。
?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到我的...朋友,沒錯吧?」
時至今日。
雪乃仍未清楚她所渴求的事物。
她那澄亮明晰的眼瞳還透露著茫然,可卻又被名叫[堅定]的色彩所覆蓋。
望著和先前判若兩人的雪乃,陽乃忽的陷入沉默。
「我可不會無緣無故地把你的朋友牽扯進來,這可是你的朋友主動站在我的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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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過要是遇到這種事情就選擇退縮,大概也不會被你認可為朋友吧。」
說到這時,陽乃似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蘇清。
「可不管如何,既定的事情都已經無法再改變了。
還是說你想要試著...反抗?就像是中學時代的所謂叛逆期那樣。
說起來,從小到大我好像還真沒有見過雪乃叛逆起來是什麼樣呢。
還真是想看看呢。」
陽乃的笑容還是那樣不懷好意,只是相比最一開始,隱隱又多了一份期待。
「雪之下陽乃小姐,還要繼續鬧下去嗎?」
蘇清幾步上前,將二人護至身後,回頭對結衣欣慰地笑了笑。
除卻[熱情]與[純潔]。
櫻花也終於開出名為[勇氣]的花瓣。
比企谷一閃而過的錯覺其實是正確的。
蘇清的確把結衣、雪乃幾人當做朋友。
只是心理上過度的成熟,讓他對幾人的態度又不僅僅局限在朋友。
他更像是在承擔類似[兄長]的角色,又不僅僅是[兄長]那樣簡單。
他一直在觀望著。
哪怕聽起來有點惡趣味。
可種子的破土需要自己萌芽。
無論怎樣優良的品種,都需要經歷風吹雨打才能在真正意義上開花結果。
她們的過去蘇清無法參與,未來又是模糊不定的虛幻。
所以。
蘇清只能陪她們走過一段路。
一段名為[現在]的路。
也許明天蘇清就會從她們的全世界中路過。
所以。
蘇清要做的不是為她們掃清所有障礙,只給予花朵賴以生存的陽光、空氣和水。
他能做的,
是等候。
是期盼。
是祈禱。
以及...
在她們遇見無法抵擋的暴風雨時,庇護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