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鬧夠沒有
楊一依和楊一柳嘴角都露出一絲的得逞,楊一依更是轉頭看向談菀兮,故作驚訝地喊道:「呀!這裡頭不會是有人吧?」
看著床上的東西,古堂岳和葉氏相視一眼,蹙眉間皆有驚詫。
「一依,不可胡說,表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床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呢?」楊一柳瞪著楊一依,故作慍怒,眼中卻閃著快意。
「可是,這床上鼓鼓囊囊的,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葉氏很快就反應過來,定是楊氏姐妹搞得鬼,可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她得逞。
她即刻便冷下臉去,對著屋裡屋外的丫鬟喝道:「不過是件衣服罷了,還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眾,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罷。」
「夫人這是想就此罷了?」聽著葉氏就要將此事敷衍過去,她不屑地笑了一聲,娉婷地走到葉氏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可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可都看見了,表小姐的床上有個男人的衣服,保不齊別的人就會猜測這床上躺著的會不會就是男人。」
葉氏臉色一沉,低喝道:「你到底想如何?」
楊一柳見她怒了,便笑得更歡樂了,意味深長地說道:「夫人說笑了,妾身只是想還表小姐清白而已,指不定這淫賊是自己闖進來的,又正好誤闖了表小姐閨閣罷了。」
二人交鋒間,楊一依眸光一斂,直接上前去將被子一把掀了起來,再看清床上躺著的人後,她卻臉色一變,「微荷?怎麼是你?」
聽到楊一依的話后,楊一柳臉色微微一僵,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瞪著她,「你一個女子穿著男子的衣服躺在你家小姐的床上做什麼?」
葉氏稍稍鬆了口氣,隨即問道:「微荷,這是怎麼回事?」
微荷慌忙從床上起來,直接跪倒在地,「奴婢……」
「舅母,莫要怪微荷,是我讓她穿的。」
楊一柳極快地反應過來,當即又道:「沒想到表小姐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菀兮從小跟在舅父舅母身邊長大,自是將舅父舅母當作是親生父母來看待的,便想著做件衣服給你們。舅母的已然做好了,可舅父到底是男子,菀兮到底是不知尺寸,只能大概著做,方才突發奇想便叫了微荷進屋,想讓她試穿一下,也好看看到底差多少,沒想到……」
「好孩子,為難你用心了,可憐你一片好心卻被當作狼心肺。」葉氏拉過談菀兮的手輕輕拍了拍,說出來的話意有所指。
「不可能!明明就是……」楊一依不信邪,仔細地想了想,忙道:「我知道了,定是你將人藏了起來!」說著,她就要去翻床底。
微雨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
「你這個賤婢膽敢攔我!」楊一依怒完,才察覺到她面色異常,像是發現了什麼,頓時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定是藏在這下邊了,你才這麼害怕我去看,是不是?」
微雨將她的手狠狠一甩,冷冷地看著她,「楊姑娘鬧了這麼久,倒是還不累?」
楊一依一臉不屑,趁微雨沒那麼集中注意力時,直接將隔著床底的床鋪拉了起來,她眸中原是帶著喜色的,但在看到空無一物的床底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這怎麼可能?」
微雨看著楊一依的反應,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思緒下意識飄回剛將男人剛藏到床底的時候。
談菀兮才藏進去便覺著不安全,便又叫著微雨同她一起抬出去,
她原是以為是要將人埋起來的,卻未向談菀兮直接拿出一個小瓷瓶,洋洋洒洒地將裡頭的液體勻稱地灑在那人的屍體上,沒一會兒,那具屍體便開始腐爛,直至最後,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談菀兮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了些,懸著的心也慢慢落回實處。
微雨震驚的看著這一幕,身子忍不住發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姑娘,這個人他……」
「早就死了。」談菀兮說得極其簡約,像是見慣了生死。
談菀兮一怔,下意識反問:「姑娘您會醫術?」
談菀兮眸色未變,淡淡開口:「你總不會以為,我每日搗騰那些草藥,只是玩玩而已吧?」
聞言,微雨忙低下頭去,也意識到今日自己真的是多嘴了。
待她回過神后,就見楊一依像是魔怔了,非要在談菀兮這兒找到人一樣,翻箱倒櫃的,到處都被她翻得不成樣子,嘴邊還一直叫喚著說不可能。
「楊一依,你鬧夠沒有!」古堂岳也終於出聲,冷冷地盯著楊一依,眼中怒意飛濺。
楊一依被古堂岳這一聲嚇得渾身一顫,終於不敢再動了,只緊緊咬著下唇,一臉的委屈,好似今日被冤枉的是她一樣。
「楊姑娘到底是想在我的房中找到什麼才甘心?」
聽著談菀兮已然帶上委屈的嗓音,葉氏哪裡還能容忍,神色當即冰冷了下去,厲聲喝道:「楊氏,將你妹妹帶回去,若是滋擾生事,可別怪我容不下她!」
楊一柳到底是比楊一依沉得住氣,當即便拉著楊一依要離開。
「等等。」
「表小姐還有何事吩咐?」
楊一依回頭怨恨地看著談菀兮的身影,手上緊緊攥著珍珠,卻未料到談菀兮突然轉眸看向她這邊,急忙又把腦袋低了回去。
談菀兮瞧見了她眼底的狠毒,也不甚在意,只是嘴角勾上了一抹冷笑,隨即道:「我這串珠簾,楊姑娘不該幫我串好嗎?」
楊一柳不知心上是怎麼想的,但面上倒還是波瀾不驚的,立即便叫身邊的侍女將珍珠全然撿了回去。
楊一依緊咬牙關,眼中閃爍著憤怒,死死地盯著談菀兮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恨意。
今日之辱,它日她必定百倍償還!
待人都撤出去后,古堂岳才抬頭看向談菀兮,眼中有著掩不住的疲憊和歉意,「兮兒,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還未等談菀兮回話,葉氏便抬眸瞧向古堂岳,一臉深沉地開口:「今日兮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抵過了?」
「夫人說得對,那夫人覺著為夫該怎麼補償兮兒才是?」
「國公大人說這話好生沒道理,你自己惹的事,還要我費這個腦子去幫你想。」丟下這句話后,葉氏也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拉著談菀兮的手,溫柔地囑咐道:「兮兒,時辰還早,你被鬧了這麼一遭想必也是累了,再睡一會兒,舅母就先回去了。」
談菀兮一邊應著,一邊點頭稱好。
葉氏要離開了,古堂岳到底是不好再待下去了,跟著囑咐了談菀兮兩句,便也跟著離開了。
屋內安靜下來后,談菀兮忍不住皺了皺眉,她真是不想在這個屋裡頭待著了,隨即吩咐道:「你們去把東廂收拾出來,我要搬過去。」
「是。」
微風吹過,紗帳微微飄動,帶來一絲涼爽的感覺,談菀兮的思緒也隨著這微風飄蕩起來。
忽然想起什麼,她忙轉身去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個檀木盒子,打開后見到那兩根銀針還安安穩穩地躺在裡邊,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她得快些將解藥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