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打探
先是，有不大的水柱從缺口湧出，不斷帶走泥土。
然後，水流越變越大。
也就眨眼的功夫，便將故意挖薄的湖岸衝垮，形成無比恐怖的洪水。
「大……大人……」
崔昊看到這，臉都變得煞白。
方從隨意地擺手道：「帶他們去吃飯吧，沒你們的事了。」
但崔昊哪裡敢走？
不僅是他，就連剛剛還心急火燎的河工，此刻都緊張地擰著鍬桿，一動不動。
但方從卻毫不在意。
因為即將阻擋洪峰的，是人間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拱形壩。
這種壩體，衝擊之力越大便越是牢固。
電光石火間，只聽轟的一聲，如山般的洪峰便狠狠撞在壩上，震的大地都在不停顫抖。
轟！
沒等河工們反應過來，又是一道渦流開始了撞擊。
轟！轟！轟！
恐怖的動靜接連不斷，但用巨石鑄就的壩體卻在撞擊下越收越緊，最後徹底嵌為一體。
「大人……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崔昊看得，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他河工則是在沉默后，開始大聲歡呼：
「萬歲！」
「萬歲！」
「萬歲！」
……
「真沒見識！」方從鄙視得看了眾人一眼，然後下令：「點火！」
一柱狼煙，在他的命令下快速升向天空。
墮仙湖另一面，董國邦看到煙后，也立刻命令打開豁口。
轟！轟！轟！
與南端相比，北面的洪峰則要小一些。
主要是因為北高南低。
這也是聖德壩當初選擇建在南岸的原因。
防的就是將來晉河泛濫，淹沒灃水。
——此時，如果能夠御空，便能看到天地間正有一道白浪，如巨龍般不斷向南北兩個方向延伸，最終轟地一聲，衝破攏口匯入河流。
灃晉二水，自此融合為一。
而它們的主脈，東域第一的陽江，第二的長河，也由兩條毫不相干的水系變得互相溝連起來。
「大人，既然已經順利合流，那下官便帶他們用餐去了……」震驚完的崔昊，終於想起了要干正事。
但不料方從卻不理他，只是直直得盯著南方。
「莫非是我哪裡做錯了？」
得不到回答的他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半晌后，鼓起勇氣的崔昊正欲再問，就聽方從道：「去吧。記得不要耽誤晚間正事……」
崔昊這才感到安心，躬身道：「大人放心。」
卻是先前就有欽差過來傳旨，讓他們完工後去岸上集合。
得到允許的崔昊帶著河工們離開，只留方從依舊呆傻地望著灃水方向。
實際他卻不是在觸景生情，而是剛剛二水貫通，他的腦海，立即便憑空出現了大常的虛影。
其上星斗遍布日月環繞。
其下則是整個東域的所有水脈，全都纖毫畢現地呈現在他眼前。
——不僅如此，就連王之孚、黑柳、白茹，也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主公！」
他們大喜的急忙行禮。
而方從這邊，也可以同樣看到他們的一言一行，以及所在的位置。
「都起來吧，最近情況如何？」
自從進入宋國，他便很少聯繫大梁，以至於對那邊的事務進展知之甚少。
——當然，他事先也留有緊急聯繫的方法，一直未被啟用，就說明沒有遇到危險。
「回大人，臨陽坊市沒有要事發生……」
首先回答的是王之孚。他是護城河神，整個臨陽坊市的大事小情，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大人，陽江兩岸也很平靜，沒有發現修仙者異動……」
然後報告的是白茹，他是陽江江神，負責監控臨陽坊市的外圍情況。
「大人，老黑這邊總體還好，就是有些小麻煩……」
緊接著報告的是黑柳，他是氻水之神，負責監控書山動向。
方從仔細聽完，覺得麻煩不大，便道：「等我這邊忙完就過去。你繼續監控便好。」
黑柳聽后，躬身道：「遵命」。
諸事完畢后，方從隨手揮散大常虛影，為防有心人注意，他仰天大笑道：「成了！成了，沒想到我賽無敵，有生之年能夠完成如此浩瀚的工程！」
……
「哈哈哈……哈哈哈……」
地穴深處，也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狂笑：「找不到吧？朕就是故意讓你找不到，只要等明天，湖水排干，你就不得不進入仙府，為朕火中取栗！」
……
笑完的方從，像常人一樣返回營區。
這時，聖皇的賜宴才剛剛開始。
一群下僚，看到他立刻奉承道：
「賽大人勞苦功高！」
「快請上座！」
「立此大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到時還要請大人多多照顧……」
方則是抱拳，跟他們上演了全套的一團和氣。
等到就座，他卻發現，張昱沒有到場。
按理說，這等場合，司徒無論如何都不該缺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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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大人，賽大人，請賞臉滿飲此杯，就當是我等為大人，為將作府賀！」
一個身穿綠袍的官員，見他坐好，立刻拎著酒壺湊了上來。
也不知女帝從哪弄來的酒，居然裝滿了整整七個大瓮。
「是啊是啊，這修渠之功，將作府當為第一，該喜！該賀！」
「賽大人，快請，快請！」
方從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剛要飲用，就見一道白影自天而降。
「哎呀，是趙真人！」
「真沒想到，趙真人會大駕光臨！」
眾人立刻拋下方從，向趙詹聚集：
「趙真人可是聖皇親封的護國天師，快請上座，快請上座……」
「值此大功告成，仙府將開之際，一定要滿飲此杯。」
「趙真人快請！」
誰知，眾人雖恭，趙詹卻不接酒，而是言道：「諸位，我此來卻不是為了慶賀。」
眾人聞言，立刻正色道：「卻不知趙真人所為何事？」
「我大宋上下，久仰仙師神通，只要有事，一定責無旁貸。」
「是啊是啊，真人只管明言……」
趙詹道：「卻也不是甚難事，只是有一個叫做祁九的河工，不知諸位可曾見到。」
「祁九……」
眾人聽后，卻是紛紛皺眉。
不是他們認識祁九，而是在猜測，這祁九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能勞動仙師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