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刨腹取子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一聽見這句話,離桑眼皮就不禁跳了跳。
「出什麼事了?」
吳山道:「是蘇墨的家人,他們今早上遇害了。」
「什麼!?」
離桑驀的瞪大眼睛,彷彿沒聽清。
吳山又道:「是鄰居發現不對,推門去看,才看見一家人都毒發身亡了。」
離桑猛的起身,這回是徹底驚到了。
她想起了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那蘇夫人呢?」
吳山臉色複雜,道:「她因為去給蘇墨送東西,躲過了一劫,但回來后看見那樣的場景,也被驚到了,現在動了胎氣,正在醫館里生產。」
離桑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
聽吳山的語氣,就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身為醫者,也身為女人,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因此必須去看看。
離桑匆匆趕到醫館,只見醫館內一片忙碌,蘇夫人的慘叫聲時不時傳來,並且聽著很是虛弱。
離桑拉住一個端著水出來的穩婆就問:「裡面怎麼樣了?」
穩婆一臉焦急:「不行,胎位不正,再加上受了驚嚇,這生產怕是艱難,而且大人已經沒力氣了。」
這話才剛落下呢,又一個穩婆急匆匆跑出來:「不行了不行了,大人暈過去了,孩子現在還是腳在前,根本生不出來,你們找別人去吧。」
離桑見狀,眉頭皺緊。
「我進去看看。」
「夫人!」紅霞趕緊拉住她,滿臉擔憂。
離桑撥開她的手,道:「沒事的。」
話罷,她便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產房裡,血腥味撲鼻,蘇夫人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地躺在產床上,氣息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消逝。
地上的血水讓人觸目驚心,還剩一個穩婆站在一旁,也是滿臉焦急與無奈。
離桑快步走到床邊,先伸手搭在蘇夫人的脈搏上,脈象微弱且紊亂,情況不容樂觀。
她轉頭看向那不知所措的穩婆,冷靜地道:「快,把這裡清理一下,準備好乾凈的毛巾和熱水,我來想辦法。」
穩婆雖然對離桑的插手有些疑慮,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按照她說的去做。
離桑輕輕拍了拍蘇夫人的臉頰,低聲呼喚:「蘇夫人,你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蘇夫人毫無反應,離桑心中一沉。
必須儘快讓蘇夫人恢復意識,否則不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她思索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塞進蘇夫人的口中,然後輕撫喉嚨助其咽下。
這是她特製的提神藥丸,希望能有所幫助。
穩婆很快將熱水和毛巾找來,蘇夫人的睫毛也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看見離桑的那一刻,她渙散的瞳孔稍稍聚焦了下。
離桑見狀,心中稍安,說道:「蘇夫人,你要堅持住,為了孩子,也為了你自己。」
蘇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求生的慾望,虛弱地點了點頭。
離桑開始嘗試為蘇夫人調整胎位。
她手法有些生疏,這是她第一次給人接產。
以前只見師父做過。
那時候的她年齡還小,師父不會讓她上手,但會讓她在一旁看著,記下,回去后找小動物給她練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刻都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蘇夫人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越發慘白。
剛剛服下藥丸恢復的一點力氣又流失了,眼皮子開始往下垂,意識也很明顯在削弱。
臨昏迷前,她撐著最後一口氣,虛弱的說:「陸夫人,求你,救我的孩子,不用管我。」
離桑心尖一顫,抬眸堅定的說:「蘇夫人,你放心,你和孩子我都會儘力保的。」
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會選擇保大人。
因為師父說過,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大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蘇夫人已經聽不見離桑的話了,她雙眼緊閉,再次沒了意識。
汗水從離桑的額頭不斷滑落。
她讓穩婆再給蘇夫人喂一粒藥丸,但這次並沒有起到效果。
離桑深吸口氣,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了,就算胎位調整過來,以蘇夫人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生產。
那就只能剖腹取子了。
「你出去,叫吳山給我取麻沸散來。」
離桑一邊吩咐,一邊打開自己帶來的藥箱。
穩婆不知離桑要做什麼,但也沒有多問,既然外面的人能讓這個女子進來,便證明這女子是有手段的,她聽話照做就行。
只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因為她的聽話照做,接下來所看見的一切,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穩婆匆匆出去找到吳山。
打開門的那一刻,一男子就猛的沖了過來。
他雙目赤紅,如同惡鬼般抓住穩婆的肩膀問:「怎麼樣,我娘子她怎麼樣了!?」
此人正是得到消息趕來的蘇墨。
他本來在翰林院任職的,哪知突然有人去告訴他,他的家人遇害了,他當時只覺五雷轟頂,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又說他的妻子正在扶桑醫館生產,情況不容樂觀。
他急匆匆趕來,這一路腦袋都是嗡嗡嗡的。
穩婆被蘇墨的出現嚇了一跳,但她來不及說什麼,只轉頭看向吳山道:「裡面的夫人叫你去取些麻沸散來。」
吳山二話不說趕緊去取,沒一會兒便將麻沸散取來了。
穩婆接過麻沸散,又將門砰一聲關上,隔絕了蘇墨赤紅的視線。
吳山上前安慰蘇墨:「蘇公子,沒事的,夫人她……」
他很想說夫人她一定能救你的妻兒,可到底忍住了。
這種情況,誰又說得准呢。
蘇墨什麼都聽不進去,要不是吳山攔著,他剛才已經好幾次要衝進去了。
屋內,離桑已經將能消毒的工具全都消毒,結果麻沸散后,便直接蘇夫人用下,然後開始剖腹取子。
穩婆一開始不知道離桑要做什麼,但當看見離桑用一把小刀,將蘇夫人的肚子切開時,她驀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景。
她很想張嘴質問離桑在做什麼,可又被這肅穆的場景震懾住,最終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只能愣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