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遊盪
我連忙轉身,發現王二虎從草叢中探出腦袋,滿頭大汗,走在我們身後的他滿臉焦灼。
「我剛才跟著痕迹走過去了,痕迹突然消失了,就趕忙回來了。」
孫曉緩緩將手中的玉璧放下來,而我站在她的身前,不過身體不太好還踉蹌了一下。
「你走那麼快,我們都沒看到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後腦勺。
「抱歉,我太著急了,我們一起再去看一次吧。」
這個地方絕對有詭異的東西。
剛才我們看到的王二虎是假貨,值得慶幸的是假貨還算容易辨認,不然被騙溝里還不自知。
他把枝葉撥拉開,讓我們跟在他的身後,我和孫曉不近不遠地跟著他,正如他所說,面前不遠處任何痕迹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自然的寂靜。
「我乾爹到底去哪裡了??」
王二虎嗷地一聲,捂住臉蹲下來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在寂靜的山林裡面顯得更加詭譎。
我聽著頭疼,孫曉雖然有些煩躁,但還是俯身拍了拍他的背。
「你別哭了,哭也沒用,他肯定是遇見了些什麼東西,把他給抓走了。」
王二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之前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掃而空,他抬起腦袋無助地看著我們兩個。
「那怎麼辦?他被什麼東西給抓走了?」
然後他又嗷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埋在膝蓋里哭了起來。
我們沒有辦法安慰他,因為我們的角色就像是收屍人,專門就是來收村長,也就是楊文清的屍體的。
所以在我們眼裡他已經死了。
但是我還是得給他一點希望。
「萬一你乾爹沒事呢,可能就是困在山林裡面了。」
王二虎帶著哭腔,頂著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們兩個,不免得讓我們有些動容。
「他瘸著個腿,又是個老頭,能在這個山裡面活多久啊!」
他哭得更大聲了。
好不容易把他勸好,我們想回到主路,便原路返回,明明方向沒有錯誤,可是我們怎麼都走不到剛才的那條主路上。
此時王二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開始變得慌張起來,走路的步伐也變重了,瘋狂地扒拉起周圍的枝葉。
「怎麼回事?我們剛才不就是走的這條路嗎?沒有走錯路吧!」
我緊皺眉頭,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肯定不是簡單的迷路了,就我們剛才走的那點破路,根本不夠我們迷路的。
我語氣嚴肅。
「沒有。」
孫曉也突然冒出一句話。
「別不是鬼打牆什麼的吧。」
瞬間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冰涼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
我環顧四周,如果真是鬼打牆,還真是不太好看出來,畢竟周圍的樹木枝葉也不太好分辨。
我摸摸自己的兜,發現裡面里有張紙,於是我便將紙拿出來,卡在了一棵樹的樹皮上。
在我做完這些后,接著孫曉對王二虎說道。
「別走散了。」
王二虎點點頭,向我們的身邊貼近,我們向著大路的方向走去,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夾在樹皮上的那張黃紙。
果然是鬼打牆,大白天的就遇見這種事情,真是情況不太妙,我甚至懷疑自己能看到的場景都不是真的。
王二虎慌忙地在原地轉圈圈,隨後面對著我們停了下來,嚴肅地對著我們說。
「我聽說撒尿可以打破鬼打牆,我試一下。」
我和孫曉識相地向後退,然後背過身子。
我聽到了嘩嘩的水聲滋到地面的聲音,過了一會,我聽到了他提褲子的聲音,便轉過身去。
其實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怎麼樣有什麼效果嗎??」
只聽其聲,未見其人,我轉身後王二虎居然不見了,我搖晃著孫曉的肩膀,讓她也跟著轉過身。
她捂住嘴巴小聲驚呼起來。
「他人呢?我剛才還聽到他的聲音。」
王二虎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我們兩個到處搜尋,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喂,你們兩個人呢?」
「我們沒有動,就在原來的位置上。」
「喂!你們說話啊!!」
「我說我們就在原來的位置上!!」
「靠!!怎麼他們兩個也找不到人了!!!啊!!」
然後王二虎再次喊叫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變得縹緲不已。
最後他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徹底消失了。
孫曉無奈地用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臉。
「看來撒尿就讓他一個人出去了,要不你也試試?」
「那萬一我也出去了呢?」
「少廢話,快點試。」
孫曉拉著我的衣服背過身,在這個情況下我的膀胱非常的不給力,要是像之前那樣,嚇都要被嚇尿了,可是現在我沒有絲毫尿意。
「你尿了沒?我咋沒聽到聲。」
「尿不出來。」
「再試。」
我又醞釀了好久,終於有點感覺了,這絕對是我最不想回憶的記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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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周圍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我們先試著走走吧。」
我收拾好褲子說道。
「好。」
我們再次嘗試離開這裡,誰知道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眼睛一瞥還看到了那一灘。
「是不是尿得太少了。」
「應該……不是吧?」
孫曉雙手叉腰,感覺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普通的辦法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
「試一下那個面具?」
「對哦,你這倒是提醒我了。」
說罷,孫曉拉開拉鏈取出了那個面具。
「上次在礦井裡面根本沒用上,這次估計能有點用處。」
「希望吧。」
我看著正要把面具往臉上戴的孫曉,連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別往臉上戴,萬一你又被控制了怎麼辦?」
「對哦,我有點著急了。」
別看孫曉此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其實她心中比我慌張多了。
「那我就用你的那個辦法吧。」
我一皺眉頭,好奇地問道。
「啥辦法??」
說罷,我就看到她麻利地從兜里掏出來一把小刀,在手指頭上劃了一個小口子。
我抽動著嘴角。
「你還隨身帶小刀?」
她挑眉道。
「難不成我還要用嘴巴咬嗎?」
她將傷口朝下,對準了面具的腦門,稍微一擠就流出來一滴血。
「啪嘰!」
血液滴在面具上,一瞬間便被面具給吸收進去,這一幕對我來說還甚是熟悉。
「看起來有用的樣子。」
我們站在那裡盯著面具,大概十分鐘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麼鬼?怎麼沒用?」
「難不成是我的血滴得太少了?」
於是孫曉使勁擠壓剛癒合起來的傷口,再次朝著面具多滴了幾滴鮮血,為了不浪費,她還把手指上剩下那點全部給抹了上去。
孫曉舉著手指頭,抬眼看著我。
「你別說,我有種被抽空氣力的感覺。」
血液悉數吸進面具,面具都看起來更加的乾淨明亮了,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無奈地眨巴著眼睛,從孫曉的手中拿過來面具,隨後將面具直接丟到地面上,準備用腳狠狠地踏它,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你這傢伙居然還搞詐騙的。」
就在我的鞋底快要接觸到面具的鼻子時,一股黑煙終於從它的眼睛和嘴巴中中噴了出來。
「這就對了,還得我威脅一下你。」
我心情大好,將地上的面具撿了起來,遞到孫曉的面前,她一臉佩服地看著我,然後將面具舉在半空中。
我對著面具說道。
「我知道你在裡面醒著呢,別以為你不吭聲我就不知道,別吃了別人的血還在那裡裝聾作啞,你要是指錯路有你好受的。」
孫曉看了我一眼,她感覺到手中的面具輕輕地抖動了一下。
我輕笑一聲,隨後繼續說道。
「我的手段可不止踩你臉,反正你自己掂量著吧。」
面具眼中和口中飛出來的煙霧,瞬間就換了位置,飄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果然這個面具裡面的女鬼,心眼子還多的很,不嚇嚇她她還不一定說實話呢。
孫曉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走吧,跟著煙霧,我們應該就能出去。」
「好。」
於是我們兩個便跟著黑煙的指引,在山林當中七拐八拐,終於是看到了出去的路。
只不過引入眼帘的並不是令人愉快的山間小道,而是亂墳崗子,是我們之前來過的那一個,吳賴子被埋的地方。
「怎麼還走到這裡了??」
「怎麼了?」
「這裡跟我們剛才走的方向完全相反,按道理來說,我們不應該走到這裡。」
她抬眼看向四周。
「都不是同一個山頭。」
我聽罷,驚呼一聲。
「好傢夥,這個山裡面的鬼魂精怪還挺會玩的,這不就是另一種形態的任意門嘛。」
孫曉半張著嘴巴,對著我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是膽子變大了。」
「那是,現在手頭有點寶貝了,死估計也能死個全屍。」
她踮腳一巴掌拍到我的後腦勺上。
「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的,快呸呸呸。」
「呸呸……」
我忽然看到一個身影閃過,立馬伸手按下孫曉的腦袋,隱蔽在一處墳包後面。
她也沒出聲責怪,安安靜靜地待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你看到什麼了?」
「有人影,而且看起來很奇怪。」
「難道是……」
「你藏好,讓我探頭看看。」
我謹慎地將腦袋探出去,搜尋一會後再次確定目標。
沒有看錯,就是有個奇奇怪怪的人在墳堆經常來回地走動。
壞消息是,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更壞的消息是,我發現那個人朝著我們的方向遊盪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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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玩躲貓貓時候的緊張刺激的感覺滑過全身。
孫曉壓低聲音。
「你看到啥了?」
「那玩意朝我們走過來了!」
「啊?!快跑!!」
我們壓低身子,蹲著跑動,躲到了另外一個墳包後頭,屁股一不小心挨著了另外一個墓碑。
我連忙轉身過去,雙手合十道歉起來。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借用門前土地一用,一會就滾蛋。」
孫曉拽著我的衣角,我連忙轉身。
「他靠近了!!這個墳包太矮了!!」
她拉著我的衣服,再次挪窩。
在移動的間隙,我偷偷瞟了那個人影一眼。
現在的距離靠近了很多,我已經能夠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了。
果然,就是村長,而且他走路還一瘸一拐。
就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活人的樣子。
他似乎是聞到了我們的氣味,總是有意無意地朝著我們的方向靠近,這讓我們不得不連續躲避。
「這個鬼傢伙怎麼回事?」
連續地移動讓我們氣喘吁吁。
就在剛才,他離我們已經不足10米了,我們在趁著他轉身的時機,連忙從他的身後竄了過去。
誰知道他的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唰地轉過身,還好我們的速度快,差一點就被他看到了。
就算很累,我們也不敢大口喘氣,生怕他馬上就移動過來,可是我也已經躲不動了。
剛才我已經徹底看清他的樣子了,我敢肯定他已經不是一個活人了。
灰白色的皮膚,布滿陰霾的瞳孔,半張著的嘴,還有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腐爛發臭的皮肉。
要是王二虎看到他的乾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估計兩眼一抹黑就得昏死過去。
休息一陣后,我扭臉轉向石碑一邊,準備看看情況,那張死人臉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情急之下直接揮了一拳,楊文清的腦袋撞在了石碑上,然後癱軟在地上。
那個手感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快跑!!」
我用另一隻手拉著孫曉跑的遠遠的,不過我們並不打算離開,只是換了個地方蹲了起來。
人找到了,做儀式就得等到晚上12點。
晚上12點,還得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地方做儀式,想想都讓我覺得不舒服。
「給我點水。」
孫曉從包里拿出來水,給我打開蓋子,就澆在了我的手上。
無論怎麼揉搓那種死人身上的腐臭味就是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