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份危機
鳳葯拉著胭脂到大牛家,大牛正在院里收拾,「大牛哥,能否讓我小叔在你家躲一會兒?」
大牛忙點頭,指著雞棚,「進那裡,快!」
胭脂鑽入雞棚,大牛掩上雞棚的門,繼續打掃院子。
官兵已堵住了鳳葯家的大門,為首的大喇喇喊了聲,「辦案,都別吃了,滾!」
所有客人都跑出去,卻也沒離開,圍在門口看熱鬧。
鳳葯沉著地招呼客人們,「都先別走,待會兒官爺查完,大家接著吃,免費加熱湯。」
領頭的官爺疑惑地看了隊尾一眼,王二媽媽藏在人群后,轉頭對鳳葯道,「將你路引拿來。」
鳳葯請官爺先坐下,又招呼幾個同來的兵丁一起坐,口中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一早上麻煩爺們跑一趟,喝碗熱湯暖暖身子。」
俗話道,抬手不打笑臉人,肉湯的香氣飄得老遠,實在拒絕不了。
小隊長略抗拒一下,就坐下了,鳳葯一邊盛湯一邊說,「放心,咱們是良民,不怕查,真有事咱也不跑,不耽誤爺們升官發財。」
熱湯熱餅端上,大家先吃,她去廂房裡拿了路引,大家吃飽喝足,小隊長細看了路引道,「貨真價實的官府文件,和緝命令上的常家沒有關係。」
王二媽媽不幹了,從人群中擠進來,又哭又鬧說官家包庇壞人。
「這廝的姐姐絕非普通人家女子,生得花容月貌,細皮嫩肉,整個青石鎮也沒有這般人物,不是官家千金怎麼可能,拉出來大家瞧瞧才算。」
後面人群一陣嘩然,有人冷笑,「怪道你能養出個好兒子,欺男霸女,不講道理,這話你也說得出,你當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和你一樣,拋頭露面,什麼人都見么?」
「只是見見?不躺躺?」有人接了一嘴,大家又笑。
王二媽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有人直戳她肺管子,她怎麼能不疼?大家都知道她做了什麼營生養大了王二。
她乾脆躺在地上打滾撒潑,「老娘要進京告狀,要犯在此,你們不抓,卻來為難我一個寡婦。」
「你可算寡婦?老公怕不是太多了吧。」
鳳葯向前一步,對王二媽媽說,「家姐久病,幾乎不下樓,別說是大娘你,就算鄰居,哪個見過我姐姐的模樣,大娘開口就說我姐姐的樣貌,怕是夜裡翻牆爬樓私闖民宅進去看見的?」
此話有理有據,大家都安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婦人,那女人忘了打滾,語塞說不出所以然。
「那便是誣告了?」
鳳葯轉過頭看著小隊長,低聲說,「家姐不便見人,一來久病,二來已定了人家,現在待嫁,不方便。」
「您看這麼可好,您老一人上閣樓,瞧一瞧姐姐是否和這大娘說的一樣。」
小隊長吃人嘴短,本就為難,王二他娘也不佔理。
但事關罪臣之女,又不能隨便糊弄。
看鳳葯如此配合,就坡下驢道,「王二他娘,你起來,我這就去看看,你若還鬧便去衙門裡鬧吧。」
他甩手和鳳葯一起進了二道門,上樓。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葯氣,窗子關得嚴嚴的,糊了深色窗紙,屋裡很暗。
鳳葯走過去開了窗,「這樣亮堂些,爺好瞧得清楚。」
小姐躺在床上,臉上兩團紅暈,臉蛋皴了,嘴上起著干皮,頭髮枯黃打縷,她閉著眼在昏睡。
這副模樣與美貌毫無干係。
鳳葯見官家皺著眉,便去關窗,「姐姐受不了風。爺看清了?」
關了窗,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塞到小隊長手中,「爺拿上,給兄弟們打點酒喝,今天白跑一趟。」
那人虛推一下便接了,鳳葯又道,「在下外鄉人,不知怎麼得罪了人,求爺指點。罪人二字實在當不起。」
「不必理會,那個老娘們不是良人,不過她既揭了緝拿令來報官,我們也不好不接。」
官爺走回前院,對圍觀群眾抱拳道,「在下領命來查朝廷要犯,現已查明此間所住秦春和、秦春生奈良民,鄉親們今天多有打擾了。」
「爺們有空來喝碗熱湯。」鳳葯跟在這一隊人後頭揚聲喊道,又招呼剛才沒吃完飯的客人進來接著吃。
給大夥換了熱湯,一人送一個餅。
王二母親站在門口,盯著鳳葯,目光陰毒。
鳳葯不再客氣,拿起掃把,邊掃邊道,「哪兒跑來的老鼠,惹人嫌惡,一隻老鼠壞一鍋湯。」
她揮舞著掃把,將婦人趕出門去,女人悻悻離開了。
客散時,胭脂從大牛家溜回來,兩人上樓,小姐抬起身子指著鳳葯怒道,「你為何給那軍官塞銀子,一碗湯才掙幾個大錢兒,你就這般大方。」
「小姐息怒吧,我們現在求人都沒方向,送上門的小官,先巴結著吧。」
胭脂向鳳葯鄭重行個禮,「妹妹,姐姐為從前在常府的事向你賠不是,你是知道輕重之人,是我錯了。」
鳳葯趕緊扶起她,她又說,「這次多虧鄰居相幫,本來我是不服的,只覺得一切禍事皆為他多嘴而起,還想著報復他一下,是我錯了。」
鳳葯三人轉爐而坐,她挑挑眉道,「我看這事,沒完。」
門口響起拍門聲,胭脂去應門,拿著個信封回來給了鳳葯。
裡面只有一張紙條,上書「要查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