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十五章大革命是如何自然而然爆發的(3)
在大革命開始到現在,人們多次看到對自由的酷愛消失又重燃,又消失,又重燃。所以它會反覆多次,永遠缺乏經驗,處理不當,輕易便會沮喪,被嚇倒,被打敗,膚淺而易逝。在同一個時期內,對平等的酷愛則一如既往地存在於人民心中,它最先征服人心,始終與我們最珍貴的感連在一起。對自由的熱隨著不同的事件生著變化,時而強烈時而舒緩,對平等的追求卻始終如一,可謂到了固執、盲目、狂熱的程度,隨時準備為此付出一切,隨時為支持和討好它的政府提供**制度統治所需要的習慣、思想和法律。
法國大革命對於那些只願觀察革命本身的人將是一片黑暗。只有在大革命以前的時代才能找到照亮大革命的燈火。沒有對先前社會的法律、弊病、偏見、苦難和輝煌有一個清晰的了解,人們就不會理解舊制度滅亡六十年來法國人的所作所為。但理解這些還不夠,還需把握法蘭西民族的本質。
當我想到法蘭西這個民族本身的時候,我覺得這次革命比歷史上任何一個事件都驚人。這個民族如此充滿對立,又如此愛走極端;這個民族做事受感驅動而不是由原則指導,總是超乎人們的預期,時而在水準之下、時而又大大超出水準;這個民族,天性不可動搖,兩三千年後我們依然能認知它的特點,同時他的思想和品位如此善變,在我們看來不可思議,以至最後變成連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樣子,而且對它剛做過的事可能自己也好像忘記了一樣;這個民族喜歡深居簡出,因循守舊,但是如果非要他們出來做事,他們願意勇闖天涯、無所畏懼;這個民族性桀驁不馴,有時為了目標寧可忍受**強權,也不願接受自由的政府;這個民族時而逆來順受,時而俯帖耳,就連長期受奴役壓迫的民族都為之感嘆;這個民族沒有反抗時,一個線就可以牽著他們走,有人反抗時他們就會無法控制,因此他們的主人經常被表象所蒙蔽,要麼過分重視他們,要麼低估他們;這個民族從沒有自由到決不會被奴役,從自由到再無力量砸碎桎梏,這個民族適合做一切事,但最出色的是戰爭;這個民族對機遇、力量、成功、輝煌和喧鬧的崇拜勝過真正的光榮;這個民族對英雄主義的尊敬勝過對美德的欽佩;這個民族對天才的仰慕勝過對常識的認可;這個民族更擅長規劃宏偉藍圖,而非親自去實踐完成它;這個民族是歐洲各民族中最輝煌、最危險的民族,天生適於變化,也最有可能是人們欽佩、仇恨、同和感到恐怖的民族。因此,我想問:世界上除了法蘭西民族,還有這樣的民族嗎?
只有這個民族才能造就一場如此突然、如此激進、如此猛烈,又充滿反覆、矛盾和對立的大革命。如果沒有上述原因,法國人民不可能做到。但必須說明,這隻適用於法國大革命,這些原因即使加在一起也不能完全解釋生在法國以外的、其他地方的類似革命。
至此,我已到了這場值得記憶的大革命的門檻處,不過現在我還不想走進去。也許以後我會那麼做,那時我會把大革命的原因拋在一邊,去仔細考察大革命本身,而且最後會大膽地對大革命爆的社會進行評判。
null
全書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