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成全
張懸一劍破浪，天地間有劍氣飛來，瞬息間落到仙人身上。
仙人一拳砸碎，再出一拳。
青雲之中，掌教漫步到深淵邊緣，低頭望過去，只見到一道身軀緩緩上升，最後來到掌教身邊。
掌教喊道：「師兄，恭喜重塑金身，往後也是位列仙班。」
楊俊眼眸里多了許多山川河流，他緩緩說道：「多謝師弟成全。」
「青雲總該有仙人，數千年來，所有飛升的前輩都死在仙人手中，這種事情從進入青雲我們就得知。」
掌教搖頭說道：「我們想了那麼久，只找到了這麼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可也是九死一生。」
他盯著深淵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里，有太多不甘心和憤怒了。
掌教知道，他們耍了深淵中的詭異，往後這個法子就不可能再用了。
不過好在楊俊已經成了仙人，青雲往後幾千年，至少是有仙人庇護地。
楊俊緩緩說道：「師弟，你記住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即便成了仙人，我感覺依舊是提線木偶，我們依舊沒有擺脫命運。」
掌教一聽，倒吸一口涼氣，苦澀說道：「看來就連仙人也都受到天道的掌控，實在是想不通，如何才能擺脫？」
「擺脫不了的。」仙人抬頭望著天空。
「師父說過，仙人之上……」
「仙人之上的存在，就是天道，莫非要代替天道？」楊俊皺了皺眉頭。
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
掌教點點頭說道：「若能，或許就可以擺脫被命運捉弄的下場。」
「我一人的力量始終有限，那些仙人也並非與我們有同樣想法，他們的思想已經腐朽，他們只在乎自己而已。」
「那該如何？」掌教對於仙人之間的事情並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師兄，還是不是師兄了。
楊俊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暫且就這樣先，等我想到辦法先。」
「張懸如今已經和仙人對戰。」
楊俊擺擺手：「他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他不可能是仙人的對手，師弟應該明白，仙人與常人之間，實力如同天塹。」
「我明白了。」
楊俊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緊接著緩緩說道：「我要離開了，去尋找擺脫命運的辦法。」
「恭送師兄。」
楊俊抬起手來，虛空一抓，接著將一縷天道丟入大殿之中。
原本還黑霧滾滾的深淵，再次陷入安靜。
楊俊做完這一切，踏入虛空，整個人竟然直衝雲霄，天空之中，有星辰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楊俊扶搖直上萬里。
他正要步入仙人所在的世界，突然，一柄細劍飛入，洞穿了楊俊的身軀。
楊俊金身被破，整個人往地面墜落，在掌教目眥欲裂的表情之中，身軀墮入深淵之中。
那柄細劍飄懸在天空之中，極其不顯眼，可掌教看到了，就是那柄細劍將楊俊斬殺的。
楊俊可是仙人之軀，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甚至沒意識到那柄細劍的恐怖。
掌教瞳孔震顫。
不過一會，深淵之中黑霧再次翻滾。
許久之後，掌教看到了。
胸口出現一顆血洞的楊俊緩緩飄起，最後來到了他面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掌教心裡懼怕，緩緩喊道：「師兄，你還在嗎？」
「誰是你師兄啊？顧青延，我與你可是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了，連我你都認不出來？」
聲音夾雜著許多雜音，就好像是有四五個人同時說話。
有男有女。
楊俊眼神極為冷峻，帶著憎恨。
只不過他並未動手斬殺顧青延，只是戲謔地盯著。
掌教只覺得呼吸不暢，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
他與自己的師兄謀劃了那麼久，測算了那麼長時間，就等今日張懸前來，助他們其中一人登仙，卻沒想到結局那麼凄慘。
他成了油盡燈枯之軀，而自己的師兄更是做了深淵這個詭異的殼子。
失敗！
他與楊俊的人生，似乎被失敗貫穿了。
楊俊抬頭望著那柄細劍，最後嘿嘿一笑，對顧青延說道：「你猜一猜那柄仙人的細劍多久會離開？等它離開之後，我會對你們這些傢伙做什麼事情？」
掌教滿臉愕然，他自然知道深淵詭異被鎮壓了那麼久，出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要做什麼？
怕是要殺盡青雲子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與師兄的自大。
大殿之中，墨梁雪總算在石碑上找到了一個地方，將「五柳」兩個大字刻在了上面。
一道天機就此落入五柳二字之中。
墨梁雪拍了拍自己的手，再接拂塵放在石碑前，吐了一口氣，露出笑容：「老頭，這次又是張哥救了我，你現在在石碑上有名字了，總該會顯靈的，往後也不求什麼，你保佑張哥吧，他比我過得苦多了。」
石碑並未作出回應，依舊暗淡，只有那石碑上的名字偶爾會有流光暈開。
墨梁雪抬起手來揮了揮：「師父，走啦！」
墨梁雪腦海里一道熟悉的面孔出現，那個佝僂著的身形不斷變大，最後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那個老頭，給了他童年沒有的所有感情。
墨梁雪從大殿之中走出來，見到了掌教和飄懸在半空之中的楊俊，愣了一眼。
剛才他進去的時候還有許多人的，怎麼現在就只剩下那麼兩個，張哥也不見了。
他走上前，拱手說道：「掌教，不知道我張哥去哪裡了？」
掌教欲言又止，實在不願意和墨梁雪說殘酷的事情。
畢竟他太知道張懸被提升的實力與那位仙人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或許現在張懸已經死在仙人的手中了。
楊俊咧開嘴笑道：「怎麼？你有惻隱之心了？之前你還是天府境的時候可沒有這種情緒，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他轉頭看著墨梁雪：「嘿嘿，他不願意告訴你，我來告訴你好了，你說的張哥，和仙人對戰去了，只不過這兩個傢伙欺騙了你，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真心幫助過你張哥，只不過是將他當作棋子。」
「你張哥的實力，絕對不是仙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