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摔盆明志
「老娘乾飯的盆啊!」
溫清池笑得瘋瘋癲癲的,提著秋水劍就要衝上去,「傅硯辭!你個大傻春!老娘今天就要殺了你!為我的盆報仇!」
小盆盆!她用來乾飯的傢伙!
「師姐!師姐!冷靜!你冷靜一下!」
姜時願雙手截下溫清池手中的秋水劍,顧晏圈起溫清池的腰身離地,「倔驢」溫清池猛踢空氣,勢要為自己的盆報仇雪恨。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
「你怎麼知道這是你的盆?」洛衡之嘴角抽了抽:「也不一定是他弄的吧?」
就靠這黑不溜秋的碎片,還是左右磨光滑的,能證明什麼?
溫清池冷冷一笑:「能證明什麼?」
「不就是想跟我們證明……」
「咚咚咚——」
原本被愈老施針保命昏迷的傅硯辭,沒有了碎片后,睡得一點都不安穩,連做噩夢的他猛地驚醒。
發現愈老拿走他的碎片后,蠕動四肢,陰暗爬行在後面,遇到了樓下,也照爬不誤,咚咚咚地就滾了下來。
姬紫鳶差點兩眼一黑,就要不顧儀態叫了出來,還是周璟言眼疾手快把他扶起:「傅硯辭,受了傷不好好躺著,你這是幹什麼?」
傅硯辭揚了揚下巴,使眼色,不斷朝眾人示意。
洛衡之修長的眼微微挑起,眉宇間透著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溫清池氣的牙痒痒:「能幹什麼?拿碎片唄。」
話罷,掙扎著就要去砍人。
顧晏和姜時願險些拉不住,臉上逐漸漲紅,卯足力氣拖著紅了眼的溫清池。
姬紫鳶怕被殃及,畏畏縮縮地拿走碎片,遞到傅硯辭前面。
「大師兄,這是溫姑娘的盆?」
傅硯辭眉梢微動,點點頭。
溫清池冷笑,手中劍對準傅硯辭擲出,周璟言扶著他,偏偏擦過,軟劍嵌入木柱之內,入木三分,可見用力之大。
「認了就好,血債血償吧。」
嘉和抵在兩人中間,築起一道肉牆:「溫清池你冷靜一下,他說不定有什麼苦衷呢。」
周璟言也附和道:「就是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等他傷好了,我們一定讓他給你個交代。」
傅硯辭用手比劃了兩下,用嘴叼住碎片,狠狠扭頭把碎片拋地上。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溫清池,對她眼中的殺意視而不見。
大傻叉!
洛衡之見此一幕頓時迷惑:「傅硯辭,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清池破口大罵:「能是什麼意思!他為了朝沈聽妤表明態度,摔盆明志,摔我的盆!」
傅硯辭微頷首,面容淡漠,依稀能見到當初那少年郎的模樣。
當初沈聽妤給他下蠱,想毀他道心。他為此將盆摔了又摔,甚至不惜將其掰成一塊塊,見到沈聽妤就摔。
古有摔杯明志,他以盆明志,以碎片入血肉,時時刻刻警醒自己,他是無情道的優秀生,也一定會是唯一一個滿分優秀畢業生。
傅硯辭扭過頭,不看溫清池。
強者是不能回頭的,只能被世人仰望。
哪怕他如今身受重傷,他也不會放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窮!
「你裝什麼裝!」溫清池齜牙咧嘴,憋著股氣落地,張牙舞爪地沖向傅硯辭,企圖把他咬死,「摔我盆,你還有理了?」
姜時願和顧晏不捨得對溫清池用靈力,只得抱著她的腰肢,死死把她定在原地,沖江漾和姬紫鳶吼道:「快點過來幫一下,快摁不住她了。」
「洛衡之!你也別閑著!還不趕快帶傅硯辭走!」姜時願可不想計劃付之東流,傅硯辭現在還不能死,「我師姐說殺他,是真的敢的!」
洛衡之做了家主多年,哪裡受過這種氣?他剛要反駁,瞧見惡狗撲食般的溫清池,瞬間抿緊唇。
起身,和周璟言架著傅硯辭就上去:「你別再惹她了。」
當年,他都不敢摔江子清乾飯的傢伙,何況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飯桶溫清池。
不過這倆人也真的是夠夠的,沒危險的時候,不是他殺她,就是她砍他。
最神奇的,還是一個沒說話,一個連聽都不用聽就懂了。
說他們是朋友吧?見面分外眼紅,說不是吧?又是溫清池找回來的。
傅硯辭氣定神閑,表明最後一次態度,徹底暈了過去,嘴角還掛著抹淡淡的笑。
他是世家人,是逍遙宗弟子,是修真界最鋒利的劍,世人皆可叛修真界,唯他不可能。
神他媽的明志,毀她的盆,明他的狗志!
愈老順著鬍子,慢悠悠地感慨:「老年人啊——」
這群兩百歲的小屁孩們關係可真複雜,他老了,看不懂!看不懂!
顧晏折過身,淡定的面容出現一絲龜裂:「江漾,你先帶師姐出去走走吧。」
江漾看了眼溫清池,頷下首,拖著氣急敗壞的溫清池出客棧:「吃飯嗎?」
溫清池站定,轉頭:「吃。」
江漾雙手環胸,挑了下眉:「走吧。」
「我回來再砍死他。」溫清池惡狠狠地說道,戴上面具拔出秋水劍,頭也不回地離開客棧,眾人頓時難以言喻的表情。
早說一頓飯的事情,他們攔個毛?
五宗的宗主和長老,這般行為,成何體統?
姬紫鳶揉捏自己的側腰,嘀咕道:「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哈,修為雖不高,但力氣跟頭牛一樣。」
難為她這百歲老人了,腰差點就折了。
姜時願轉了轉桌上杯子,欣賞片刻:「好好說話,都是活不久的人了。」
「你這說的。」嘉和輕輕咳了兩聲,唇角一垂,「不過你說得不錯,除了溫清池誰也找不到他。」
難怪當初,姜時願說有辦法找到傅硯辭。
原來如此……
既然傅硯辭回來了,他們準備那麼久的計劃也可以開始了。
姬紫鳶語調輕快,笑顏如花:「你們說我們死的時候,會不會很難看呀?」
「我還是希望美美噠。」
「會很好看的。」下來的洛衡之和周璟言插話,淮序拿著幾壇酒,氣喘吁吁地從踹門而來,「路上買了酒,要不要整兩口?」
聽著眾人的商討,愈老的眼神漸暗下來,無力的心酸從腳下一直在全身蔓延開。
於他而言,這些都是他看著走過來的孩子。
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譜寫好的死亡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