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縣皮行

第10章 離縣皮行

翌日,兩人繼續往西走。直到太陽西下,終於看到了一座小城。牛大叔說道:「快點,城門要關了。」說著拉起潘乘風,速度就提了起來,潘乘風感覺自己身體飛了起來,四五秒后才落地。扭頭一看,才發現離城門只有幾十米距離了。還沒站穩,又被拉著往前走。走到城門口,兩個士卒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一臉不耐煩的問道:「幹什麼的?城門要關了!」牛大叔拱手說道:「兩位兵爺,我來縣城賣點皮貨,順便想請個大夫看病。」

一個滿臉橫肉的門卒笑呵呵道:「兩個人,一人十文錢,二十文,拿來吧。」潘乘風心裡一驚,暗道:「哇靠,一文錢可以買兩個饅頭,二十文就是四十個饅頭,這是搶劫!」牛大叔為難道:「兩位大哥,我們出門沒帶那麼多錢,而且還要請大夫,您看?」滿臉橫肉的士兵看了看潘乘風說道:「行吧,小孩五文錢,再啰嗦,就別進城了!」牛大叔只好拿出十五個銅錢,放到了士兵的手中。士兵這才滿意的退開,讓他們進去。剛走十幾米遠,就聽到後面另一個瘦士兵說道:「陳哥,你真行,就這麼的賺了十五文錢」滿臉橫肉的士兵嘿嘿一笑道:「嘿嘿,兩個鄉巴佬,不訛他們,我們怎麼有酒喝?」

潘乘風默默的跟著牛大叔,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已經是氣的不行了!剛來就被敲了竹杠,換誰誰不氣?牛大叔緩緩問道:「聽到了?」潘乘風點了點頭。牛大叔繼續道:「有什麼想說的嗎?」潘乘風搖了搖頭,無所謂道:「兩個跳樑小丑,在意他們幹什麼?」心裡卻是想著:「找機會,一定要收拾一下這兩個混蛋!」牛大叔點點頭道:「先把皮毛處理了,再找個地方過夜,明天找了大夫就回去。」潘乘風看得出牛大叔好像不願意在縣城多待,也沒多說什麼,靜靜的跟在牛大叔身後。

進了縣城,潘乘風是失望的,也難怪,見多了現代的高樓大廈,再來看這種兩三層的小閣樓,能驚訝才怪呢。不過人倒是挺多,大家都在往家裡趕,縣城也是要宵禁的。走了兩條街,終於到了牛大叔賣皮貨的地方。一間不大不小的門店,四米開間,上面寫著「離縣皮行」,這個縣城就是叫離縣。走進去,一個乾瘦的夥計迎面笑道:「大牛哥,來賣皮貨了?有一陣子沒來了啊。」牛大叔笑道:「店家在嗎?」「在的,在的,掌柜的,來賣皮貨了。」

一會,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從門帘後走出來:「原來是大牛啊,這次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牛大叔拱手道:「姚掌柜,這次來得急,沒多準備,就三張大貨,還有一些貂皮。」說著就把包袱打開,拿出來三張皮毛。姚掌柜眼睛一亮:「好傢夥,你這是獵到了一隻老虎,還有兩頭熊啊?!果然是條好漢!比潘家那四兄弟還厲害!」「潘家四兄弟?」潘乘風出聲道,姚掌柜聽到聲音才注意到,牛大叔這回還帶了個小孩,微笑道:「這位小兄弟是??」牛大叔摸著潘乘風的腦袋說道:「是家裡親戚的孩子,跟著出來見識見識,也是潘家村人。」

姚掌柜也不在意,撫摸著毛皮道:「老規矩,老虎皮十兩銀子,兩件熊皮六兩,那些貂皮就湊個整數,給你二十兩怎麼樣?」一旁的潘乘風已經聽呆了,這一下就二十兩銀子到手。一兩銀千文銅,潘乘風還是懂的,難怪牛大叔眼都不眨的扔出去十五文錢。牛大叔點點頭道:「可以,掌柜的你們這可有鞋子賣?」「有的有的,要幾寸的鞋子?」「這小子穿的」說完讓了下身,讓姚掌柜看了一下潘乘風的腳丫子。姚掌柜看了一眼,對夥計說道:「拿一雙四寸的鞋子過來。」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拿雙豬皮的。」

潘乘風拉了拉牛大叔的衣袖,不過牛大叔卻沒理他。一會鞋子拿來,牛大叔看著潘乘風說道:「穿上,看看合適不合適。」潘乘風有點感動,不過也沒矯情,雙手拍了拍腳底板,正準備穿。那個夥計在姚掌柜的示意下,趕緊蹲下拿了塊布,幫潘乘風擦著腳,嘴上獻媚道:「來來來,我幫你穿上,這鞋可比小的穿的都好,舒服又結實。」說話的功夫,就幫潘乘風把鞋子穿好了。潘乘風起身走了走,確實很舒服,他已經光腳兩年了。潘乘風低頭看了眼鞋子,又朝牛大叔笑了笑,牛大叔轉頭問道:「多少錢?」姚掌柜笑著說道:「什麼錢不錢的,算我送給小兄弟的見面禮了。」說完侯,又從桌上抓起了一把糖果塞進潘乘風手裡道:「拿著解解饞~」潘乘風剛進來就看見桌上的糖果了,說不饞,那是騙人的。他們村裡窮得什麼都沒有,想吃點甜的東西,那是難難難。牛大叔點點頭,拉著潘乘風說道:「那就謝過姚掌柜了。」說完就和潘乘風走出了皮貨店。

離開皮貨店,牛大叔往前面指了指道:「前面有間客棧,我們晚上在那裡過夜。」潘乘風看了眼牛大叔,說道:「剛才那掌柜真是精明。」牛大叔有些意外的問道:「哦?~你看出什麼來了?」潘乘風信心滿滿的說道:「他應該看出來了,我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牛大叔切了一聲,沒理潘乘風一副自戀的樣子,淡淡道:「姚掌柜是個聰明人,不然我也不會把皮貨賣給他。」潘乘風問道:「那也沒必要送我這麼好的鞋吧?這鞋怎麼看都不便宜。」

牛大叔停下腳步,看著潘乘風道:「你知不知道,那張虎皮,姚掌柜轉手至少能賣千兩白銀?」潘乘風瞪大了眼睛,明顯是被千兩白銀給驚到了。張著嘴指著牛大叔,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牛大叔知道潘乘風在想說什麼,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說道:「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還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要不是這次需要用些銀子,那張虎皮,我都沒打算拿出來。」潘乘風有些可惜的想道:「你不要我要啊,你給我賣好了。」

那邊皮貨店的夥計也是奇怪的問姚掌柜:「掌柜的,幹嘛送那小子那麼好的鞋子,我都沒穿過那麼好的。」姚掌柜眼睛一瞪:「你懂個屁,那小子一看就是大牛的徒弟,再不然也是疼愛的子侄。什麼時候見大牛帶個小娃娃在身邊?肯定是要培養的!」夥計哦了一聲,摸摸頭道:「那也不用送那麼好的鞋,那鞋子得二兩銀子的。」姚掌柜呵呵一笑道:「跟這張虎皮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日後,那小子要是也成了大牛那樣的獵人,這種虎皮,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嗎?」說完又摸了摸那張虎皮。夥計問道:「咱們縣城也沒幾個人買虎皮吧?」掌柜的氣道:「這沒有,樊城多了去了!誰願意在窮縣城裡做買賣,要不是那幾個打獵的,偶爾能拿一些稀罕的皮貨過來。我會從樊城跑來這?!眼光放遠一點,這小子,不用幾年就能給我驚喜。」

潘乘風這邊也和牛大叔住進了客棧,大通鋪,五文錢一晚。潘乘風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見牛大叔沒有動靜,也只好忍著肚餓,忽然想到了姚掌柜給的顆糖,隨即拿出一顆放進嘴裡,本來是想著沒吃飯,吃點甜食頂一下。沒想到這糖果這麼香甜,沒忍住甜食的誘惑,一口氣吃了三顆,這下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翌日,打聽到縣城裡一個老中醫,大家都說他醫術高超。牛大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給銀子,又給牛車的,人家終於答應,帶著藥箱,跟著他們去潘家村看看,潘乘風也因此有機會坐上了牛車。路上老中醫和牛大叔說道:「聽你的描述,那人應該是得了痴呆症,這種病大多出現在年紀大的人身上。再加上得了風寒,拖了這麼久,老夫看是有些懸了。」牛大叔拱手說道:「無論如何,還請老先生走一趟。」看著一臉誠懇的牛大叔,老大夫也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醫者父母心,這趟既然答應你了,老夫就走這一遭,就當出門雲遊了。」

潘乘風在一邊狂翻白眼:「我看你是看在那十兩銀子的面子上吧?!還醫者父母心!不止,這趟牛車來回,也要花二兩!」不過看到自己穿的鞋子,潘乘風還是心裡暖暖的,別看牛大叔經常跟自己說:「要靠自己,要靠自己」其實牛大叔還是很照顧他的。潘乘風坐在牛車後面雙腿搖啊搖,牛大叔轉過頭看見潘乘風一臉天真笑容,暗道:「這才像個孩子嘛~」

緊趕慢趕,在天黑前,終於看到村口了。牛車徑直行駛到牛大叔家門前。牛大嫂掐著時間,覺得丈夫應該快回來了,就在門口等著,看著牛車駛來,一眼就瞧見了車上的牛大叔,遠遠的就喊道:「當家的,你可算回來了。」說完眼淚就流出來了。牛大叔也是一驚,急忙跳下車迎了上去:「怎麼了?是不是妞兒她姥?」牛大嫂點了點頭:「娘已經誰都不認得了,粥也喝不下,只是一個勁的喊著爹的名字。」牛大叔安慰道:「別急,大夫請來了,是縣城裡最有名的大夫。」夫妻倆同時看著老大夫,老大夫也是不敢怠慢:「快點,帶老夫去看看病人。」說完就隨著夫妻倆進了裡屋。

一間不大的屋裡,老大夫坐在床頭邊把脈,夫妻倆在一邊陪著。潘乘風在門口探頭往裡看,身邊還跟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小姑娘好奇的看著潘乘風問道:「你是誰?」潘乘風隨口胡謅道:「我是你爹給你找的男人。」小姑娘疑惑的說:「找男人幹嘛?陪我玩嗎?」潘乘風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往裡瞧,心想著:「看這樣子,應該是不行了。」剛想完,就見那個老大夫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夫妻倆急忙上前就想問情況,老大夫往門外指了指,三人就一起出了門。

來到客廳,老大夫坐在椅子上,摸著鬍子說道:「哎,恕老夫無能,令堂的病怕是沒辦法了。」潘慧蓮眼淚馬上流了出來,哀求道:「大夫求您再想想辦法吧。」老大夫說道:「令堂舊疾纏身,這次又染上風寒,邪氣入體,如果早來半個月,老夫或許還可以試試,現在怕是無力回天了。」老大夫搖了搖頭,起身準備收拾東西。

牛大叔知道大夫說的是實話。這次回來,他也感覺到了丈母娘身上的死氣。如果他是修仙者,還能為丈母娘續命治病,不過他只是煉體士,煉丹法力都不會。牛大叔拱手躬身求道:「還請大夫發發善心。」老大夫嘆了口氣說道:「治好老夫是沒辦法了,除非神仙出手。不過我倒是有一手針法,能讓令堂清醒一會,就是這樣一來令堂的時間就更少了。」牛大叔看著梨花帶雨的潘慧蓮,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回頭說道:「大夫稍等,我和內子商量一番。」潘乘風也是搖頭一嘆:「生老病死,自古就沒人能逃掉。不,凡人不行,修仙卻可以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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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劫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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