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激怒蘇南星
「太子哥哥安好!」
蘇翎月與太子是同歲,出生日期也相同,太子比蘇翎月早出生幾個時辰,故而從前都喚他「太子哥哥」。
蘇翎月福身行禮,如從前一般,輕笑,只是眼中再也沒有前世每次看到他的歡喜。
蕭長時看著蘇翎月蹙眉,他從前告訴過蘇翎月,自己喜歡白色,蘇翎月也只穿白色,如今怎麼換了,南星若看到又要不高興了。
「翎月,免禮,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客氣。」
蕭長時輕笑,玉面如春日暖陽,溫文爾雅,將蘇翎月扶起,一派君子之態。若不是重活一世,蘇翎月只怕會被這副面孔迷的七葷八素,如今再看,這覺得虛偽噁心至極。
蘇翎月起身,後退一步,與蕭長時稍稍拉開距離,看到他身後不遠處躲在假山後,以薄紗覆面的蘇南星,正看向這邊,蘇翎月勾唇略提高聲音:「太子哥哥怎麼會在此?」
蕭長時溫柔的看著蘇翎月,眸光柔和,溫潤道:「來看你的,丫鬟說你不在,正準備回宮,翎月去哪了?」
蘇翎月蹙眉,輕聲說:「進宮見了姑母。最近,我有些不安,總是做噩夢。」
蕭長時皺眉,明明很厭惡,卻不得不同蘇翎月虛與委蛇,問:「翎月夢到什麼了?」
蘇翎月抬眸,眼中噙淚道:「許是婚事將近,我有些惶恐,總是夢見太子哥哥與二妹妹……」
蕭長時心中一驚,蘇翎月是知道什麼了嗎?
不,以蘇翎月的性子,如果知道,不非得鬧的天翻地覆,還能這樣平心靜氣的與他說話,或許是自己最近來看南星的次數太多,讓她起了疑心,成婚之前,還是與南星避一避嫌才好,不能臨門功虧一簣。
蘇翎月眼中的淚不斷的滑落,眉頭輕蹙,楚楚動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蕭長時給蘇翎月擦拭眼淚,隨後雙手撫著蘇翎月的肩膀,溫和的說:「翎月,近日聽說南星受傷了,所以送了些東西過來看她,你切勿多想,我不再去看她就是了。」
從蘇南星的角度看過去,是蕭長時攬著蘇翎月的肩膀。
「嗯。」
得到滿意的答覆,蘇翎月輕輕拭淚,帕子之下,是蘇南星和蕭長時看不到的,她唇角揚起的弧度。
回到采星閣,蘇南星撫上自己已經結痂的臉,傷口由額頭延伸至左邊下頜,猙獰如一條醜陋的大蜈蚣。
本來毀容的應該是蘇翎月,可是為什麼會變成她。如此這般醜陋,她日後還怎麼見時哥哥。
蘇南星將桌子上的茶盞,禮盒都推到地上,屋裡狼藉一片。
蘇翎月這個賤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勾引時哥哥。
蘇翎月,我要你不得好死!
「小姐,你沒看到二小姐簡直要氣的暈厥了!」彩蝶眉飛色舞的講著采星閣的情況。
「要的就是這般效果。」蘇翎月聽的很是滿意,只有不斷的刺激蘇南星,才能讓她做出蘇翎月想要她做的事。
「小姐,醒醒,走水了!」
半夜,蘇翎月睡的正香,忽然被彩蝶叫醒。
蘇翎月驚醒,屋裡濃煙滾滾,火勢從四周卧房四周而起,門窗上都是紙糊的窗戶,四周很快就被大火包圍,屋內的傢具也開始燃燒起來。
「咳咳咳」
二人被煙嗆的直咳,眼睛也被煙熏的流淚。
「小姐,妹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綵衣的聲音,她小小的身子頂著一床打濕的棉被,站在門口。
「綵衣,火勢太大了,你當心。」
蘇翎月一句話還沒說完,綵衣就披著棉被闖進屋中,將蘇翎月和彩蝶裹緊,三人一起朝門外跑去。
「轟隆」
剛走出卧房,一根橫樑就砸下來。
再慢一步,她們就要葬身火海。
蘇翎月推掉身上的濕棉被,忙看向彩蝶綵衣:「彩蝶綵衣,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妹妹的手肘被燎了。」綵衣眼中含淚看著彩蝶的手肘,那裡被燎了一個拳頭大的水泡。
「小姐,姐姐,我沒事,一個水泡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彩蝶,很疼吧。」
蘇翎月看著疼的冷汗直冒的彩蝶,還在安慰她,心中不禁一陣后怕。
還好彩蝶沒事,如果今晚她們兩個出了什麼事,自己萬死都不能贖罪。
院子中的大火很快就被趕來的小廝丫鬟撲滅了,嘈雜中一個頭戴圍帽的人影,在目光與蘇翎月對視上后,迅速跑開。
是蘇南星!居然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這場火只燒了蘇翎月的房屋,裡面的衣物收拾都付之一炬,萬幸只有彩蝶受了點傷,需要養一陣才能好。
當晚的事,薛蔓調查后也只說是雲月苑自己的原因,扣了彩蝶綵衣半年的工錢,以示懲戒。
蘇南星,你燒的東西就讓你的太子哥哥來換。
蘇翎月將尋月苑著火的事告訴太子,太子知道后,幾乎每日都過來找蘇翎月,每次過來都帶來一堆珠寶首飾,錦衣華服,而蘇南星那邊只是差人象徵性的送了些東西。
蘇南星恨恨的看著觀景閣上,相談甚歡的二人,蘇翎月時而輕笑,時而蹙眉,她的時哥哥在一旁哄著,蘇南星心如火燎,恨不能立刻將蘇翎月撕碎,然而她這副面容,只能在一旁看著二人說笑,一旦暴露就完了。
太子的變化,蘇南星是看得到的,這幾日,太子已經不去她的院子,送的東西也少了很多,不知道蘇翎月那個賤人都跟時哥哥說了什麼,再這樣下去,太子哥哥一定會變心的,必須想辦法才行,先去找母親商量。
蘇南星剛走到假山旁,忽聽見假山後有兩個丫鬟說著什麼。
「換親?什麼換親!」一人驚訝的問道。
另一人連忙捂住驚訝大喊的丫鬟的嘴:「小聲點,別讓主子們聽到了,我說與你聽。」
「哦。」
「看了個話本子,有兩個姐妹同時出嫁,如同咱們府中的情形一樣,但是偏偏姐姐相中的,是妹妹的夫婿,於是姐姐就在出嫁當日,給妹妹下了蒙汗藥,讓妹妹嫁了自己夫婿,自己嫁了妹夫,夜間趁黑圓了房。」
「後來呢?換回來了嗎?」
「沒有,木已成舟,還怎麼能換得。」
「那樣姐姐嫁給了自己心悅之人,妹妹卻嫁了不愛之人,妹妹好可憐。」
「是啊。」
「這樣說來和咱們府中的情況是很像,不過一切都已成定數,二小姐毀容了,和那個病秧子王爺倒是很配。」
「誰說不是呢!」
「兩個賤婢!膽敢嘲諷與我!」
「啪」!「啪」!
蘇南星從假山旁走出來給了彩蝶和綵衣兩個耳光。
綵衣撫著臉忙解釋道:「二小姐!奴婢沒有說二小姐,只是講話本子里的故事而已。」
蘇南星氣急敗壞道:「胡說,我明明聽見你說我毀容,和病秧子很配,我定要讓母親打死你們!」
從觀景閣回到尋月苑,彩蝶和綵衣已經回到屋裡等蘇翎月了。
蘇翎月走到二人身邊,輕輕撫著二人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讓你們受委屈了。」
綵衣看著蘇翎月,輕笑道:「小姐,我們沒事,只要能讓小姐不與太子成婚,我們做什麼都願意。」
蘇翎月沒說什麼,從柜子中拿出活血化瘀的膏藥,給彩蝶綵衣上藥。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比起蘇南星,她們二人更像自己的親姐妹,對自己真心付出,無怨無悔,這一世自己一定不會再讓她們慘死!
「大小姐,夫人讓這兩個丫頭去院子里一趟。」是繼母薛蔓的貼身嬤嬤。
「知道了!」
蘇翎月看著彩蝶綵衣二人小聲囑咐:「一切按計劃行事,都記住了嗎?」
彩蝶綵衣點頭,綵衣道:「小姐放心,我們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