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一種愛叫單相思(2)
往後,我和她的信,一來一往,隔不到半月就是一封。我自認為在重溫友,然而我的夢我知道,自那第一封信有了迴音后,我就編織起了一個似很遙遠、似很近臨的愛之童話,我是牽牛,她是織女。
半年後,我和她見面了。我彷彿從夢中醒來,好不驚喜。她沒有變,依然很俊,衣著洋氣了些,但還保留著樸實。坐在她的床上,我把望著她的同學都離開宿舍,只留下我和她。我的性格徹底改變了,以前的拘謹無影無蹤。她的羞澀卻還在,只是多了笑意。於是,我縱著性子,海闊天空,信口開河,直說到她的同學上晚自習回來。我真想找個地方住下來,第二天再「吹」;當然,她陪我登上大雁塔,逛植物園也行。可是,等到她挽留我時,我卻違心地執意離開了。她把我送盡好長的翠花路。
我們倆同時畢業了。我分回了省城,報到時,她還沒有離校。天正熱,她的宿舍像個火爐子,加上我的心已有了明顯的異樣,就更渴望清涼的風。她取出了一把扇子,說是送給我留下紀念,扇子上就有她早已寫好的名字。我一時把屋不準,這是出於友呢,還是出於愛?她不說明白,也許是因為她自己本來就說不明白。
整個夏秋我的心都灼熱的,有事沒事,我總愛去她單位。有幾日不見,我就有咱失落感,直到見到她,心裡才稍為平靜些。我們機關拉了一卡車西瓜,我就買了好幾十斤,迫不及待地給她送去。去得勤了,難免招來一些有心人的目光,我就不能不捫心自問:這是友呢?還是愛?
我說這是友,我的同學就反駁我:「你的同學朋友很多,獨獨去她那兒,為什麼?」他說我這是愛,我就反駁他:「我和她沒拉過手,沒說過一句親熱的話。」
我明知我自己已經很困惑。說是友吧,和她相處,我的動機和心思已出了格。我頻頻約見她,卻只是為了向她顯示我的為人、才能和魅力。每當和她坐在一起,我的目光竟然不敢光顧她的裙子和胸脯,因為友不允許我胡思亂想。然而愈是這樣,我的心思愈是走得更遠,我不僅想吻她、擁抱她,還想佔有她的一切。
我衝動過,沒想過向她求愛。然而,我害怕想得到又得不到的結局,害怕遭她拒絕後我承受不了。這樣一踟躕,冬天就來了。我好不容易向她吞吞吐吐道出了自己的愛,她談談地一笑就算接受了吧,可緊接著的一句話卻使我睡了三天:「我們只是做好朋友吧。」
這意味著,她要我把愛變成友。我也想這樣,並試圖這樣去做,可我覺這是徒勞的,我僅僅只能在口頭上做到把愛變成友。事實上,我對她的愛更強烈了。想得到她的**更迫切了。我幾乎每天在夢裡都和她相會,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表白:「我愛你」。
你可以把這叫做單相思或單相戀。但我自己卻無法否認我愛她的事實,無法劃清友與愛的界線。特別是在我和另外一個姑娘相愛后,我更沒有理由否認那就是愛。除了我現在的愛可以擁抱、接吻,把愛不斷表述在語之外,就我在的心理、願望、動機而,從前和現在,對她和對她,都如同出一轍。
就我個人的體驗而,我也不認為男女之間有友與愛之分。在我看來,愛是博大而無所不在的,只是由於人必須有節有度地活著,所以才只能用行動把對一個異性的愛公開和表白,對其他異性的愛,只好或埋於心底,或扭曲為別的模樣或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