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不,我就要吃這個

第426章 我不,我就要吃這個

徐弦月低頭看著秦越川,只道:「回宮城的路上我思慮了一路。」

「那個假冒的秦越川,總是口口提到,心愧於那日不曾帶我離開。」

秦越川站起身,順口接問:「那日?」

徐弦月一直看著他的眼睛,隨著他的起身,視線逐漸上抬:「英王之死那日。」

她接著道:「我只說彼時神志不太清明,當做不知曉是他派的人手,含糊過去了。」

秦越川點頭:「王妃做的很好,如此確實兩廂都可以交代。」

徐弦月道:「前些日子英王的死,皇后應該沒有主謀的下落。內里唯一的瞧見行兇者的,唯我一人。」

秦越川心領神會,順著她的思路繼續道:「所以,王妃猜測,是皇后與秦烈行,仍是沒有放下戒心,他們仍然懷疑,那日的手筆出自容王——」

徐弦月連連點頭:「嗯嗯,皇后他們,大概是想以我的反應,試探那日,到底是不是秦越川所為,以及——」

「想重新驗測一遍,眼下軀體里的我,主控的到底是紅羽,還是徐弦月。」

秦越川黑巾之下的面色一變。

徐弦月向門外走去:「呵,此計,倒是一舉雙得……我已是為他們做了這些,卻還不曾完全得到皇后的信任……」

「如果我是徐弦月的話,應該做的是包庇秦越川的行蹤,可若是我是紅羽的話,應該主動將今日的所見所聞一一彙報於皇后他們。」

秦越川不作聲,替她打開房門。

只聽她道:「反正已經確定了那不是真正的秦越川,主動稟報倒也沒什麼,我們需得快些了,玄三,這事越拖,倒是顯得我越心虛,猶豫不決了。」

*

鳳鸞殿

「你是說,你這張臉,是容王妃打得?」

秦烈行信步至面頰如腫如「包子」的男子面前。

秦烈行端詳著各佔一邊的五指紅痕

咋舌「嘖」嘆了一聲。

「倒是,下得去手。卸了面具竟是還能腫成這般……」

「你可有露餡,探問出什麼?」

大概是因為雙腮腫脹,齒頰壓迫,那男子說話含含糊糊,勉強能聽出個中字眼:

「主下……主下還是不成漏破綻,成王妃趴在主下身上哭了好久,埋怨了主下好久……所有問題主下,應對置如,瞧成王妃的反應,該是都信了。」

「成王妃還捶打主下,河池主下為什麼不著些回來,罵的狠了,還打了主下兩個……耳光。」

雖然吃力,但秦烈行大概聽懂了,退回原坐,肘支案幾,閉著眼睛,單手揉著太陽穴,耐著性子聽取彙報。

「她會動手,倒是真不曾想……」

皇后坐在鳳位上,皺眉聽了半晌,插話問道:「你是說,她是以容王妃的口吻,向你訴苦?」

那男子點頭應是。

皇后沉眉低目作思索狀:「若你確認自己不曾露出破綻,那露出馬腳的,便是她了。」

「我們派的這人身形同秦越川相差無幾,又擅仿音,僅是接觸片刻,該是瞧不出端倪才是。」

皇后將臉轉向秦烈行:「烈兒,我說什麼來著,果然有差池,那人是徐弦月,不是紅羽,你瞧,她現在都沒……」

話音未落,門外宮婢有人稟報:「皇後娘娘,容王妃來了,在門外著急著見您。」

秦烈行起先闔著的雙目倏然睜開,陰鷙瞳眸中銳光閃過,微直起身,替皇后應道:「請容王妃進來。」

隨後擺手讓立於殿中的男子退下。

未幾,皇后與秦烈行便見得提著裙角,不甚雅觀且著急忙慌入了鳳鸞殿的徐弦月。

後面穩步跟隨的還有冥五。

皇后與秦烈行互視一眼,遞換了眼色,誰也沒有開口。

二人的眼神交流,徐弦月似乎全然不知,行過禮后,也不待皇后開口,軟著嗓子急聲開口:「皇後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只當不知,想要看看面前之人究竟會說出如何的花言巧語哄騙於她,端著聲音,淡聲問徐弦月:「慌什麼,能出什麼大事?」

徐弦月也不磨嘰,直接道:「皇後娘娘,容王,容王回來了!」

皇後身子一頓,稍有錯愕看向徐弦月。

秦烈行亦是落了手肘,正然看著殿上的女子。

徐弦月於二人反響只當瞧不見,繼續道:「屬下今日,從曲水回宮城的路上,遇見了容王!她還將屬下喚到了巷子口,還說想要帶屬下離開宮城!」

「屬下套出了他的落腳客棧,暫且將他穩在了那廂,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有事,屬下提出,會主動尋他,皇後娘娘,容王可是大威脅啊?屬下甫一回到宮城就趕來此處彙報娘娘了。」

「這該如何是好?」

所說所言,倒是與方才裝扮秦越川那個男子吻合得是一絲不差。

甚至於連細節都對的上,徐弦月的稟報,可以說是事無巨細,毫無隱瞞。

皇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曾跟他……?」

徐弦月面上浮現一絲困惑,似乎不太理解皇後為何會有此一問:「嗯?屬下跟他?如何,是離開嗎?屬下的主子是您與祁王,屬下的身家性命還捏在您的手中,為何要盤算跟容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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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莫不是還當屬下是那個徐弦月?」

她又抬手張了張掌心:「您瞧,屬下還扇了他兩耳光,手都扇腫了,那容王多半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若是徐弦月,可如何捨得下這般狠手,對面還是容王。」

皇后不辨情緒哼了一聲,「你膽子倒是大,容王也敢打。」

徐弦月不好意思的垂眸:「屬下……演的略有投入,扮著容王妃的身份久了,情不自禁就……放肆了些……」

「但是,便是容王扮做旁人,即便是帶著偽裝,腫可是一時半刻消不下去的,您若是即刻帶人前去,無論是什麼麵皮,一準能認得出。」

言罷,還略帶自豪的用尾指勾了勾耳發,矯矯揉揉順了順胸前髮絲,保證道:「至於屬下,您大可放心,這麼久了,屬下扮得容王妃絕對以假亂真,可是流了不少眼淚呢,瞧容王那個反應,絕對是信了的。」

「屬下覺得,錯不了。」

皇后不自覺朝內殿看去,此刻那個假扮秦越川的男子,正隱於其中,字句聽得分明。

皇后懂了:這兩人竟是誰也不曾識破對方的偽裝,陰差陽錯鬧了個大烏龍。

不過,由此倒也能證明,如今的「徐弦月」,應該還是「紅羽」。

皇後身子鬆緩,舒了眉宇,戒心似乎減了不少。

徐弦月追問:「皇後娘娘預備如何?屬下可要回到容王身側去?」

皇后理了理袖擺,略作沉吟,看著樣子也不打算澄清「誤會」:「無需,本宮自有安排,若有需要你自會喚你。」

徐弦月聽話道:「是。」

秦烈行此時開口:「今日是如何情況?為何那於千玥驟然變了態度?」

徐弦月略有為難,假做思索,片刻后,也搖了搖頭:「雖說屬下身為女子,卻也深知,女子心素來都是海底針的,大抵真的是她的身子忽然不爽利吧。」

「入船之時不是還興緻勃勃同王爺彈曲論調?然後屬下可是一句話也不曾插過,至於究竟如何……說句,冒犯的話,恐怕還得從王爺的身上找問題了。」

言外之意,你自己惹得小姑娘不開心了,你來問我?

秦烈行有些厭躁地倚著圈椅靠背,右手拇指細捻著食指指腹,閉目仔細思索了一會,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不曾傾心於誰,也從無意兒女情長,這等小女兒家心思著實算得無從下手。

半晌,秦烈行道:「你覺得,本王該如何?」

徐弦月毫不猶豫道:「小女兒家,最是好說話,投其所好,討好討好不就可以了。」

「女兒家都喜歡順著來,若是日後再見面,無論說什麼,她說東,您也說東,她說西,您也說西,久而久之,大抵王爺就能成為她的『摯友』,日後何事便是好說多了。」

徐弦月心裡輕嗤:哼,莫說於千玥已對你懷有戒備,便是你越討好,於千玥避得越就遠。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撈不到。

秦烈行覺得似乎是這麼個理。

皇後點頭附和:「我也覺得,定是你說了什麼,逆了那個於千玥的心思。」

「後宮女子為獲盛寵,亦是無所不用其極,只有哄的皇帝順心了,方才能持久獲得聖心,想來都是一樣的道理。」

「於太傅這個老頑固,仗著混跡多年,得了些人心,多年謹慎,朝堂上又尋不到短處,又臭又硬,想要攻克他,便只有從他的寶貝女兒下手,烈兒,你且忍忍,待人入了府,是長是短,還不是任你拿捏。」

秦烈行見皇后也如此說,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兒臣知曉了。」

徐弦月瞧著著母子倆的噁心嘴臉,只期盼於千玥千萬莫要讓秦烈行得逞。

徐弦月又道:「不過近來,依著屬下來看,暫且莫要對於小姐窮追不捨,以免您的目的性太強,惱了於小姐了就不妙了。」

「嗯,倒也有理……」

皇后亦是覺得確實如此。

徐弦月眼瞧著「母子二人」簡直難以想象,若是那等剔透乾淨,且無城府的人兒,落了祁王府那種污糟地,該是如何結果。

徐弦月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待下去了,自請了離開。

秦烈行看也不看她,揮揮手便示意允了。

直至出了鳳鸞殿,徐弦月一顆心方才落了下來。

一青一黑,兩道身影前後走在回衍芳殿的路上。

徐弦月一路沉默不語,慢慢走著。

秦越川不聲不響,看著她的背影,悄然跟在她的後面,忽然聽她喚道:「玄三。」

「嗯,屬下在。」

「今日好險。」

「嗯。」

「幸好,那個秦越川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

其實她今日流的眼淚也不全是演的。

秦越川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只能憑著些許哽咽的聲音,猜想徐弦月大概是何神情。

他的心口猝得疼了一下。

他低啞道:「是假的。容王,絕對不會被皇后他們尋到的。」

他看到前方的背影微微偏頭,點頭應承道:「嗯,如此最好,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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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川見不得她這般,想著以往在容王府,徐弦月若遇生意困境苦惱時,總是愛吃些甜點或是零嘴的,遂提議道:「今日王妃也累了,可有想要吃,屬下給王妃尋來。」

或許吃些零嘴,她的心神會好很多。

「宮城御廚,不會比容王府的差。」

「嗯!?」

徐弦月霍然回頭,雙眸如水洗過一般清亮透潤,堅定道:「我要吃玉露冰雪冷圓子。」

秦越川:「……」

徐弦月補充:「我就要這個,冬日每回我在王府要點心廚子做給我吃,他都說什麼材料不足,沒有冰鑒,可冰鑒不就是冬日存得嗎?」

「外面做的又總是差些味道……」

「我就不信,宮城裡也沒有。」

秦越川想扶額,是他特意如此囑咐。

徐弦月自從利州歸來后便格外心念彼時在那裡吃過的特色小食——玉露冰雪冷圓子,秦越川便攬了個當地甜水廚子歸京都。

秦越川猜測離了京都以後,到徐弦月定會有此要求,可此物寒涼,冬日實在不宜多食用。

「王妃,可換一個,此物……不合時宜。」

「我不,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我、就、要、吃、這、個!」

徐弦月攥著五指執著不願鬆口。

秦越川垂眸凝望她一動不動,亦是不肯讓步。

彷彿又看見了彼時因骰子同他爭辯的執拗身影。

徐弦月見硬的不行,失落的轉回身,聲音既委屈又低落:「我今日,就想吃這麼一口,我都這麼難了,應付了惡人,想鬆快鬆快吃口冷圓子降降火氣都不行——」

她一邊往衍芳殿走一邊哽咽地碎碎念著道:「怎麼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我在這裡連一碗冷圓子都做不了主,我這個容王妃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宮城之中的信賴之人本來就不多,你好歹也算個貼身隨護兼心腹,你要我這個王妃為了一碗冷圓子自己去尋嗎?」

「我可太難了嗚嗚——」

一邊說,一邊還用帕子拭著眼尾,末了還拖著長音,像是在哭訴。

秦越川明知她眼下,多半有做戲的成分,聽著她一番「凄楚」陳詞,終是軟了心腸,妥協道:「好——王妃,冷圓子,屬下去尋——」

誰讓今日這茬是他開口提的,秦越川思量著,如今節氣微有回暖,剋制分量偶爾食一次該是不會有什麼大礙……

徐弦月回身,眼角的水痕都來不及擦乾,閃著晶亮眼瞳興奮道:「當真!?那我想吃那種赤豆餡,浸蜜乳的。」

「如果有桂花碎,長生果碎那就更好了。」

徐弦月一本正經,像是在下達一道重要的指令:「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你辦的好,讓我吃得滿足,我可以給你加月俸。」

秦越川心裡長嘆一聲:「……好。」

徐弦月這才欣然轉身,負著手,看著明晃天色,有意無意地感嘆了一句:「若是落點小雪就好了,雪日吃冷圓子,定然別有一番趣味。」

秦越川額角青筋突跳了一下:還想下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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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重生不撞南牆只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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