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秋宮宴
京都最負盛名的酒樓,碧霄樓雅間床榻紛亂不堪。
紅羅幔帳,床下的錦繡衣袍同鮫紗薄裙交纏交織,正如床榻上他們主人一般,肌膚相貼密不可分。
痛苦的歡吟與釋放的喘息此起彼伏,一派旖旎春色。
雲收雨歇。
床榻間男人,似是神色饜足,依舊把玩身側女人的胸前渾圓,惹的女人陣陣嬌吟: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
「還是星兒討得本王歡心,不似那個徐明曦,一股子驕矜成天端著個嫡女架子,就是摸一下手一口一個『不合禮數』當真好生無趣,真是比不得星兒讓本王愛不釋手啊!」
「殿下就會取笑星兒,星兒怎比得上妹妹能助力殿下。」
徐白榆故作嬌羞的輕捶了下秦昭烈的胸口,順勢將臉頰貼了上去。而秦昭烈則是一把握住她的粉拳,「嘬嘬嘬」得親了幾口:
「唉,星兒切莫妄自菲薄,她也就那點子嫡女身份有點用處,星兒只要聽話,將來她的位置便是給你也無妨。」
徐白榆的面色在秦昭烈看不見的地方劃過一抹狠厲之色,隨後又換上那副仰慕期盼的表情,睜著飽含風情的雙眸抬頭望向秦昭烈:
「殿下放心,她的身邊有我的內線,那東西已抹在她身上了,只要她距容王三步之內,就有好戲看了。」
「還是星兒懂事,最能為本王排憂解難。」
「不過妹妹似乎對這次事情心有芥蒂,星兒前去探望妹妹,她似乎頗有怨言,殿下可要好生哄哄妹妹呀。」
「計劃失敗她還有臉鬧脾氣,真是不識抬舉。本王自有安排。」
秦昭烈垂首,終是受不了她那副「仰慕強者」的柔情目光。
又是一陣心神激蕩,拉著徐白榆又是一翻雲雨。
待到徐白榆回到徐府已經是將近酉時了。
甫一回到寒星院,便接到通傳,說老夫人請各位小姐到福安堂去。匆匆重新梳妝過後,徐白榆才撫著今日秦昭烈新送的簪子,扭著腰肢向福安堂走去。
路上迎面碰上了徐明曦和徐弦月,還有大房的林姨娘兩個女兒,徐清雲和徐若雨。
徐清雲和徐若雨雖是一母同胞,性格相貌確實迥然不同。
徐清雲面容酷似父親徐廣海,性子比較沉穩。
徐若雨相貌肖似母親林淑兒,性子比較跳脫。
徐廣海本身出身寒門,科舉榜眼步入仕途,只得個編修官職,生性又木訥,無錢無勢無門路,若論苦熬怕是這輩子鮮有出頭機會。
好在麵皮長的還說的過去,當時為人還算正派,被當初的楊氏相中,非他不嫁。又在岳父的提攜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一眾人結伴同行,不一會便到了福安堂門口。
發現早已有人在門口等候,是老夫人的近身隨侍錦嬤嬤。
引著一眾人進入前廳,越過繪有松鶴延年圖的六合屏風,便眼見身著鴉青色五福捧壽紋織錦服,頭戴松綠石抹額,面容端肅的的老夫人,穩坐於上手的黃花梨透雕麒麟圈椅上,手旁的桌案上尚有一盞氤氳的熱氣的參茶。
而此時站在一旁侍候的不是錦嬤嬤,而是徐明曦,眾人皆面露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老夫人召來眾人是何意。
紛紛落座后,老夫人方才出聲:
「把諸位喊來並非什麼大事。
宮裡下了帖子,五日後的中秋宴,原本只是官眷嫡子嫡女可去參加,本次晴妃娘娘特求陛下施恩,本次非官眷子女,非嫡系亦可同行前往,增長見識。
咱們家除了明曦,還可帶一位姑娘前去,召你們來商討,誰去合適啊。」
眾人聽罷,面上神采各不相同,有的吃驚,有的興奮的,有的躍躍欲試……
除了大夫人楊氏,不發一言。安穩的坐在下方細細品茶,她自是不必操心她的獨女徐明曦,所以也樂得在一旁置身事外看戲。
晴妃原乃戶部尚書之女,母親為繼室,在家中為繼室長女,因是後來者居上,也混得個嫡女名號。
與戶部尚書原配嫡女相處並不融洽。
反而與庶妹交好,怕是庶妹年歲漸長,不甘於匹配尋常庶子為妻,特求晴妃請了這個恩賜,單她一人怕引得眾矢之的,所以便有了這個特賜。
瞧瞧,面子真是「大」,竟然請這麼多人給她搭這個檯子,看來本次的中秋宴有的好戲看了。
「你們有什麼看法」老太太輕呷一口茶,在諸位夫人小姐身上掃視了一圈后問道。
徐白榆內心按耐不住的激動,雖是明面上問詢,但誰不知道她和徐明曦向來交好?
往日徐明曦去各種官眷小姐宴會也是都會帶她同去,此次宴會名額約莫也會同往日一般,只要徐明曦說上一兩句,便順理成章成她的了。
她輕輕推了推容姨娘,朝她使了個眼色,向徐明曦努了努嘴,容姨娘會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斟酌道:
「雖說是眾位小姐都可,但畢竟是宮宴,也不可失了體面。
星兒之前便與大小姐去過各種宴會,同眾小姐也算交好,也不會因人生地不熟而怯場,去中秋宴也不會失了體統。想來是最妥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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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覺得呢。」
容姨娘和徐白榆雖是話說給老夫人聽,但是眼睛也不自覺看向徐明曦,期盼著她也能說兩句話應和一下,這樣這件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了。
可是,預想中的附和聲並沒有傳來。
此時的徐明曦宛如看不到她倆的眼神暗示,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麼直愣愣得杵在那,一言不發。
反倒是林姨娘的女兒,徐若雨不依了:「容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怎麼好意思把人家臉上的金貼在自己麵皮上。
每次都是榆姐姐非要死皮賴臉跟著曦姐姐去宴會,人家其他小姐看的看不上還說不準,怎麼就算交好了,人家嫡小姐誰跟你個庶女交好。」
這話直接戳了徐白榆的肺管子,扯著帕子壓著怒火反譏道:
「你怎知沒的和我交好,即便是沒有,那也好歹是相識,說的上幾句話,你平日又去了幾次宴會,怕是連人家的名字和臉都對不上號吧。」
「對的上對不上有什麼大不了,識得規矩,本本分分,便是第一次去宮宴又能怎麼樣。
咱們又不指望這個中秋宮宴一飛衝天當個娘娘,對吧,祖母。」
這次是徐清雲開口反駁,她素來沉穩內斂,相較而言,她的話就比徐若雨中肯耐聽的多。
「嗯,話糙理不糙。」老夫人看著徐清雲贊同地點頭。
兩方爭執不下誰也不服誰,都想去宮宴。
只有徐弦月在一旁垂首喝茶,不參與競爭,身處吵嚷中恍若未聞。
她本就是三房的,不願參與大房爭鬥,何況這宮宴她覺得也沒什麼非去的必要,還不如到時候和爹爹在清寒院擺一點小菜,飲一些小酒,享受難得父女團聚的時光來的開心。
想到這,嘴角不由得翹了翹。卻突然被聽得點了名字。
「月姐兒覺得呢?」驀地聽老夫人問了她一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嘈雜的廳堂霎時寂靜。
全都緊盯著徐弦月的一言一行。
「什,什麼?」方才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並未聽清前因後果,忽然被提名顯得有點怔怔的。
老夫人對她這個反應似是不悅:「曦姐兒說,覺得你適合去中秋宴會,你可有何想法?」
「我……」不待徐弦月拒絕,徐明曦對老夫人說道:
「三叔雖不曾在宮中任職,但是妹妹好歹是三房唯一的女兒,是嫡女,進宮身份也無不可。
若是從庶出妹妹中選一個帶去,有句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無論選中哪一個,其餘妹妹怕是都是不願的。
不如就帶月妹妹去好了,想必其他姐妹也是贊同的。」
徐清雲和徐若雨雖很不高興自己去不了。
但是能讓徐白榆吃癟自是願意的。
徐白榆恨得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同為大房的平日明明與她相交最「好」,今日倒成了「其他姐妹」了!
都是大房的名額什麼時候輪到這個三房妹妹的事了!
這徐弦月好一招以退為進。
徐白榆帕子緊擰,強壓不甘。
看向徐弦月的目光也越發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