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挽回
待到屋裡僅剩下她一人,徐明曦重新陷入了沉思。
今晨她醒來時,便發現她重生了。
重生回五年前!
目前的時間點大概是被徐白榆慫恿同祁王秦昭烈合作,自己以身為餌引秦越川入陷阱暗殺。
只是前世她好像並未陷入昏迷,所以尚不清楚目前情況是怎麼樣的。
秦越川是否也像前世那般,身心受創,危在旦夕,她不敢想,亦沒有勇氣過問。他沒有來,一定是……傷的極重!
想到此處,她的胸腔又酸又脹,靠近心口的位置彷彿被針扎一般。
綿密的疼痛陣陣傳來,好像連呼吸都艱難起來,蠶絲錦被無意識的被手緊緊攥住,喃喃自語: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哪怕早一天,阿涉……對不起……對不起」
越想越是難過。
自責,內疚湧上心頭,直到手臂感受到一片濕意,才恍然發覺,淚水不知何時如無聲無息的河流,早已在兩頰肆意流淌。
「不,現在不是該哭的時候,該想的是如何彌補過失,現在阿涉,一定還在等著我,他現在一定需要我,我要去容王府去陪他……」
正當她準備喚金兒梳妝更衣,窗外突然傳來「篤篤」聲:
「徐二小姐,您在嗎?」
好像是阿涉的親衛的聲音……
支起軒窗,青陽的身影映入眼帘,徐明曦瞳仁緊縮,不自覺低呼出聲:「青陽!?你……沒死」
習武之人耳力極好,青陽自是聽到了她低低的驚嘆,雙眉緊蹙,滿頭黑線,極度不悅。
內心暗自吐槽:這個徐二小姐怎麼咒人呢?
深吸一口氣,想到不出意外的話這是……呸呸呸!沒有意外,這就是最後一次,來尋這個徐二小姐了,以後應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掏出荷包遞給尚在怔愣出神的徐明曦,恭敬說到:「徐二小姐,這是主子托我交還給您的,主子說,自此以後,你與他,一刀兩斷,各自安好。
橋歸橋路歸路,退親之事他自會解決,望您不要擔心。
話已帶到屬下告退。」
徐明曦聽罷,如五雷轟頂,當場怔愣。
橋歸橋路歸路?
退親?
等一下,這是前世未曾發生過的事啊!
在我昏迷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使得,阿涉要與我退婚?是試探嗎?
見青陽要走,徐明曦急忙喊住他:「青陽,等等,他……可還好?可有……受傷?」
青陽當真忍不了了,咒他就罷了,這個徐二小姐怎麼還咒主子受傷?他就這麼見不得主子好嗎!?
遂正色,一字一頓,鄭重回答:「主子很好,不曾受傷。」
徐明曦先是一愣,繼而欣喜萬分,他沒有受傷!這一世,他不曾重傷!太好了!
顧不上欣喜,她又問:「可是,他為什麼突然要與我退婚?」
青陽眉頭擰的更緊巴了,覺得這個徐二小姐真是奇怪。
之前主子那般追求抵死不應,現在決定放手了又來追問為何?
但是主子心思做下屬的從不妄加揣測,只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為何退婚徐二小姐你應當心知肚明。」
徐明曦內心咯噔了一下,「我……」
不再理會徐明曦心虛的模樣,青陽轉身離去。
像被霎時抽空了力氣,徐明曦頹然的坐在矮榻上,手握著那個靛青色荷包,雙目無神的望向某一處虛空,無所適從:
「怎麼會這樣,他沒有受傷,反而要與我退婚,為什麼……難道這一世,他發現了是我……同秦昭烈……」
她不敢去想他如何得知的,以及他得知后內心對她會是怎樣的失望,痛苦的雙手捂住面頰,低低啜泣:「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小姐,您怎麼了,怎麼哭了?」
貼身丫鬟金兒端著湯藥進來時就見的徐明曦正在哭泣,急慌慌跑過去,掏出綉帕為她拭淚。
「小姐莫哭了,大病初癒,仔細傷了眼睛」
在金兒的好一番安慰下,徐明曦才止了哭泣,內心自我調整了下,用綉帕拭著微微紅腫濕潤的雙眸,才冷靜的問金兒:
「華裳閣的衣服和玉蘭閣樓的頭面都送來了嗎。」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懊悔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現在,唯有彌補,好在,一切尚不晚。
阿涉應當是一時衝動,只要自己好好認錯,實際行動主動挽回,應當還是有很大機會修復關係的。
畢竟,哪怕到了前世的最後一刻,他依舊是願意為自己那般犧牲……
只要向他誠心悔過,好好彌補他,好好愛他,他們應當是能恢復到從前得……
馬上就是中秋夜宴了,但是必須在之前,見阿涉一面,當面向他說清楚……以及有些事必須提醒他。
「小姐,衣服和頭面明日做好。還有,這個是祁王那邊的人剛剛角門送來的。」
金兒一邊說,一邊將一封信封交到徐明曦手中。
徐明曦秀眉微蹙,接過信封,取出信紙展開粗粗閱覽,面上寒霜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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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忘了還有這一茬,前世也是在中秋夜宴上安排了這一出,不過,這一次,她可不能如他所願了。
秦昭烈,你可要好好承受我的回禮。
「金兒,一會將我的回信遞給祁王府小廝。」
容王府
青陽送還荷包后,將查探的徐弦月的個人消息詳細彙報給秦越川。
「徐弦月是徐家三房唯一女兒,在徐家行三,她的母親據說是三房老爺外地帶回來的,雖說來歷不明但是極得三老爺寵愛。
雖只生了一個女兒卻也依然疼愛至極,徐弦月十一歲時母親去世,三老爺也無意續弦。
外出經商,只每年過年,徐弦月生辰,其夫人忌日,以及中秋回來幾日。
據說他擔憂女兒受委屈,一應吃食用度金銀首飾什麼的是從徐三老爺的私賬里出,不與徐府公中走,三房與其他房幾無牽扯,而且徐弦月又是女兒家,無甚威脅,過的也倒是平平淡淡。
不過當初徐家三老爺帶他夫人回來時,似乎因她母家不顯,籍籍無名,徐家老夫人並不同意。
是徐家三爺執意要娶,後來生下的又是個女兒,後來連續弦都無意直接出遠門經商了。
老夫人更是氣惱,所以並不是十分上心這個孫女。」
隨後又是補充了些其他雞零狗碎的小道消息,什麼愛吃什麼,愛什麼花色的首飾衣裙,愛去哪玩……
其實這些都徐弦月個人喜好是他自主搜集來的。
雖說主子並未說什麼,但是,這個徐弦月可是除了當初徐明曦第二個讓他打聽的姑娘,難保主子不會有想法。
青陽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明智。
秦越川開始聽的但還覺得尋常,只是越聽面色越是一言難盡,直到聽到青陽甚至說出「徐弦月喜歡丹砂色口脂芙蓉味的香粉」時是在聽不下去了,厲聲呵止:
「停!你這打聽的是什麼!什麼口脂什麼香粉我何時讓你打聽此類消息!如此……成何體統!」
「阿……主子恕罪,屬下,屬下知錯了」唉,罷了,以後等主子想問我再說好了。
「下去!」
「是,屬下告退」
待到書房又只秦越川一人,面對著書案上的徐弦月詳細生平,擰眉陷入了沉思。
「阿啾!」
俯身在紫檀雕靈芝畫案上款款落筆的徐弦月似有所感地打了幾個噴嚏。小蟬急忙遞上一杯熱茶,焦急問道:「小姐可是著涼了,需不需要奴婢請大夫來?」
「無礙,不必請大夫。應是爹爹想我了」
小蟬聞言,也是面露欣喜:
「是啊,快中秋了,老爺也快回來了,到時候小姐與老爺又可以相聚了。」
「上次收到父親來信,說這次會給我帶一個特別的禮物呢。」
「老爺哪次帶的不是稀奇玩意兒,連奴婢都跟著小姐長了不少見識呢」
「貧嘴。快,先做正事,將我紙上陳列的藥材從我的小庫房取出,我有用處。」
徐弦月將墨跡干透的素白紙張遞給小蟬,小蟬接過應聲而去。
「雖然還有幾味葯未尋到但是湊齊的仍可做些鎮痛丸,可以幫他病發時減緩苦痛。希望爹爹那邊會有好消息!
爹爹啊爹爹,快些回來吧。」徐弦月在心裡默默祈求著,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