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年又一年

在老家愛人眼裡有點傻的小蕭米在幼兒園老師和小朋友的眼裡是個高冷的、高智商小姑娘。

剛上了不到一年幼兒園，她就從BB班串完了學前班，開始老師還覺得這個小朋友可能是覺得新鮮好玩，所以才喜歡在各個班待著，誰知有老師好奇要「考考」她，然後就發現幼兒園開設的課程對她來說已經沒了用武之地。

沒新鮮的事物（知識點）吸引這個「學霸」級別的小朋友的注意力后，老師就發現她只是那雙眼睛總顯得無聊在發獃。

於是就建議當家長的帶孩子去做智商檢測，然後早點進入下一個知識接力點：小學。

出於考慮她太小，過早握筆不好，於是，米爸米媽決定讓她在幼兒園多混一年，學習唱歌、跳舞之類的，培養一下藝術細胞。

但是，這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主，對爸爸媽媽口中所說的藝術完全不感興趣。

沒辦法，大人要上班，小姑娘也不能一個人留在家裡，於是小朋友就很羨慕同樣是小朋友的蕭米同學每天看著她媽媽帶到學校的各種帶拼音字母的故事書，還有益智類的書，還有《十萬個為什麼》。

可能是小時睡的多，也可能是基因好，蕭米的個頭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讓認識她的人很容易就忽略了她還是個很小的小朋友。

包括她親生的爸媽，在跟她獨處的時候，都不經意的把她當作一個大齡孩童，聊完天後才發覺，哦，我女兒還在上幼兒園呢。

「米米聽沒聽懂他們的聊天內容？」

「應該能聽明白吧，她聰明著呢。」

「可再怎麼聰明，年齡擺在那裡啊。」

「那下次說話的時候盡量把她當小寶寶？」

「得了吧，真一說起來，就又忘記了她還是個小寶寶。」

像這種沒營養的對話，總是在米爸米媽每次跟女兒交流感情后發生著。這也不怪當爸媽的，因為每次他們想表達一下自己對乖女兒的關心和愛的時候，結果每次都在女兒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中忘記初衷，搞得就像他們之間的情感交流會變成向領導做年終總結一樣。

兩歲半的小姑娘說：「我要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

於是，小蕭米就有了自己的空間，開始學著生活自理（穿衣、吃飯、整理房間）。

一個月後，小姑娘就能完全生活自理了。

除了能給孩子做飯外，當父母的有時就調笑自己有時教女兒做事顯得有些多餘。

於是，大多數親自相處時，米爸米媽做得最多的就是拿個攝影機搞孩子成長記錄。

甜蜜又酸澀，說的就是他們的心情。

蕭米三歲半了，上小學前的暑假，她又被帶回了S省老家。

三歲多孩子身高像五歲孩子的身高，讓老家人大為驚訝，紛紛詢問：「這是給孩子吃啥這麼肯長？」

米爸米媽還是老樣子，熱乎一天兩天就「野」去了。

小孩子在經過頭兩天的熱乎勁后，發現這個小姨（奶奶）還是除了不喜歡說話，不愛吃零食外，還不喜歡到山裡「打仗」、掏洞（螃蟹洞、鱔魚洞）、打彈弓、找蟲蟲（竹蟲，油炸食品）玩，小時候不愛騎鵝是因為腿短，現在那麼高了還不和大家一樣騎鵝就是大人說的「不合群」。

而且，有時候她還一個人站在那裡眼睛要麼盯著菜園子，要麼就看著天空發獃，叫她也沒反應，傻乎乎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玩。

孩子們不理解，菜園子有什麼好看的？不都是一些常吃的青菜嗎？這個也能看呆了？

還有天上，除了藍天白雲外，就偶爾飛過一兩架飛機，或者鳥兒，這有什麼稀奇的？值得直愣愣地看半天？

看她這個樣子，大人會不知所謂的搖搖頭。小蕭米表示看不懂他們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總有些童言無忌的。

「小傻子」，熟悉的話語又一次在小蕭米的耳邊時不時的響起。

村裡的村公所是村裡多年前的村小學，後面學校撤到鎮上，然後就閑置下來，村裡留下來的人商量后就把它當作辦事點（其實就是大家有事聚集的地方，這個聚集就是指生老病死之類的大事，裡面廚房、鍋碗瓢盆、餐椅什麼的都是現成的，行事極為方便）。

村公所周圍的土地大家都各自劃了部分，愛種什麼就種什麼，反正也不指望靠種地發財。

那裡地勢稍微平坦，周圍是村民種花、種果樹、蔬菜最密集的地方。

天熱，村公所除了早上和傍晚，那裡都沒有人，是個安靜的地方。

這是小蕭米聽來的消息。

說這話的就是那個叫小太陽的男孩，他家就住離村公所最近的地方，平時他都去哪兒玩，現在蕭大爺家的四叔帶小朋友回來了，他才上面來找小夥伴。

這孩子六歲了，無拘無束的過完這個暑假后，他就要去鎮上讀書了。去年他還跟著小朋友喊她小姨來著，今年見面就直接喊蕭米了，這讓小姑娘有些惆悵，輩份有些掉太快了。

可見小夥子長大一歲后變聰明了，知道他們彼此是平輩的關係。

莫痴兒家的「口水娃」（現在不流鼻涕了）還把她叫「奶奶」，每次聽到這個，小姑娘又覺得渾身不得勁。

唉，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煩惱。

小太陽可能真的懂事了，還主動邀請這個跟自己長得一樣高的小夥伴玩，但是小姑娘不樂意。

玩捏泥巴？才不要。就算捏成好多可愛的小動物也不要。黃泥巴難道就不臟嗎？還會弄髒自己的花裙子。

再說幼兒園裡開設的陶藝課程她已經學會創作自己的作品，還拿過好多獎狀、獎勵。

小太陽邀請沒成功有些失望，只好去找人組團捏泥巴，這可是最近新學的樂趣，一定要和小夥伴玩才有意思。

「口水娃」也喜歡跟在這個漂亮「奶奶」的後面，可惜「奶奶」面無表情的忽視了他，於是，拿掛在胸前的毛巾抹了下口水跟在小太陽身後走了。

又一個人了，要不遛去村公所看看？

怎麼去村公所？她知道，因為她們回老家就必須經過那個地方，順著大馬路一路往下走就到了，在車上，她確實聽接他們的大表哥說那裡種了很多東西。

去村公所的馬路上沒有民房，就是走到一半的時候馬路就沿溪水旁蜿蜒向前，小溪上架了一座有些年代的石橋，因為小溪對面有兩戶人家。

過其中一戶人家對面的時候得小心翼翼才行，據說那家人養的狗狗聽力特別好，老遠的動靜它都聽得到，一旦「汪汪汪」的叫起來沒完沒了。

狗叫有什麼可怕的？

小蕭米不是沒見過狗狗聽過狗狗的叫聲，她也是個有見識的小姑娘好不好。

可是她沒有見過沒拴繩的狗狗，而且還沒有戴嘴套的大狗狗！

內心勇敢的小姑娘第一次外出就遇到這種情況，只聽「汪汪汪」一聲狗叫后，很快從橋對面跑來一個龐然大物，像疾風一樣的朝自己衝來，當時就嚇得慌不擇路掉馬路另一邊的溝里嚇呆了。

好在那狗跑近後來了一個「急剎車」，然後停在她旁邊的馬路上呲牙咧嘴的、高高在上的盯著她，狗嘴裡還流著哈噠子。

大表哥沒說狗沒拴啊！

小姑娘沒想過山裡人家養狗，誰會栓啊？

看著眼前將自己嚇倒的大狗，她腦海冒出好多念頭：好高啊，好大啊！好可怕！

小姑娘撅嘴想哭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小獅子快回來，不要嚇著小朋友」的叫聲在橋對面響起，視野里一個比奶奶年紀還大的老奶奶出現了。

狗狗沒有聽話的回去，而是好奇的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後還準備伸舌頭舔一下小姑娘的時候，蕭米聽到了爸爸的天籟之音，大狗跑了，她也被爸爸抱在懷裡。

「小山啦，不好意思啊，小獅子嚇著米米啦！」老奶奶說。

「姚大媽，沒事沒事，您老慢點，這孩子膽大，嚇不著。」米爸說。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嚇著了，回去給孩子壓壓驚。我這回去就把它拴上幾天。」

「那可得謝謝您老啦！」

「嚇死寶寶了。」蕭米趴在爸爸的肩上軟糯的說道，心裡想著「這次先這麼算了，等明天找機會再去，反正明天狗狗就被拴住了。」

於是，小姑娘就沒再提讓爸爸帶她去村公所的事，被爸爸抱著打道回府。

（那次以後，只要小獅子發現她了，就會狂跑過來，偶爾還會伸出舌頭舔她，就特別可怕。不過好在它舔兩下覺得沒意思了，然後就一股煙似的竄山裡撒野去了。

就是想不通，為什麼被拴住的狗狗怎麼跑出來的？

但是，狗狗再可怕，也擋不住溜向村公所的小腳腳。）

心大的爸爸沒問女兒怎麼跑這麼遠，女兒也沒好奇今天爸爸怎麼回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