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拜年

「哈哈，我們家這三個小鬼頭，剛才還在商量著要去給郭大爺拜年呢，沒想到你們這群小機靈鬼倒先一步登門了。」

張老大笑著說道，眼中滿是寵溺。

「爺爺告訴我們，新春第一天，首先要給村長伯伯和教書的先生拜年，這是規矩呢！」

這句話出自塊頭最大的石頭口中，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

齊洋緊接著點了點頭，補充道，這可是他們家裡大人特別交代的，不能忘了尊老敬賢的傳統美德。

「你們這幾個小傢伙，真是太懂事了。快進來，快進來，大家都來嘗嘗嬸子親手做的點心，可都是精選的好料呢。」

徐莉雲的話音剛落，張家大嫂也默契地加入了忙碌，兩人迅速將一盤盤精心裝飾的各式點心、香脆的瓜子、飽滿的花生擺滿了桌面，顏色各異，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孩子們的目光瞬間被這桌上的美味所吸引，尤其是那些小傢伙，瞪大的眼睛里滿是渴望與期待，彷彿那些甜美的點心已經在舌尖上跳躍。

年齡稍大的孩子還能勉強保持一絲矜持，但幾個小不點兒的眼珠子早已隨著香味飄遠，只待那允許品嘗的「聖旨」一下，小手便迫不及待地向前探去，挑選自己最愛的那份甜蜜。

一番熱鬧之後，張家的年拜結束了，小客人們帶著滿足的笑容離去，張家三兄妹也整裝待發，準備前往其他鄰居家拜年。

臨行之前，還不忘細細叮囑張鳴一和她的妹妹，無論是去哪家做客，都要記得禮貌，即使主人家熱情相待，也別貪心多拿，嘗一點便是對主人心意的最好回應，因為在村子里，每戶人家的生活都不易。

張家的大門外依舊熙熙攘攘，孩子們來來往往，紅包如同節日里的鞭炮，接連不斷地傳遞著幸福與喜悅；桌上的點心更是絡繹不絕地補充，卻仍是供不應求。

徐莉雲與張家大嫂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里包含了慶幸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好在她們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否則下午若再有孩子前來，可真要面對空盤子而尷尬不已了。

殊不知，這一日，幾乎全村的孩子都不約而同地踏上了張家的門檻，每雙小手輕輕一抓，不多時，那些精心準備的佳肴與乾果就需要一次次地添補，彷彿小小的張家成了村裡最熱鬧的新年聚會點。

「應該不會有更多孩子上門了吧？」

望著那些幾乎空空如也的盤子，徐莉雲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既有滿足也有對未來的不確定。

她與張大嫂為了這個新年，花費了好幾天時間準備，不但品種繁多，分量也是相當充足，連那些原本儲存的乾果也所剩無幾。

沒想到，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時間，這些精心籌備的食物就被一掃而光，可見孩子們的熱情與村裡的年味之濃烈。

「應該沒有了。」

張老大回應著，作為一名教書先生，他對於村裡每個孩子的姓名與性格都了如指掌，哪怕是那些大孩子，雖然名字或許一時記不清，但只要聽過他講故事的孩子，他總能一一辨認出來。

粗略算計下來，今天所有來聽故事的孩子們都上門拜年了，這場景既讓他感動又有些意外。

「那倒是安心了，再來孩子可真不知道拿什麼招待。大嫂，我看瓜子和花生也快沒了。」

徐莉雲輕聲說著，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

「是啊，只剩那麼一小點了。」

張大嫂也不禁搖了搖頭，心裡暗自慶幸還好有所預留，不然一會兒若是有大人們來串門，家中無物待客，那可真是失禮了。

徐莉雲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也算幸運，點心的原料還能想辦法再準備，那些乾果可就難尋了。」

張家兄弟倆相視一笑，眼底流露出些許苦笑與未預期到的驚喜，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孩子來拜訪。

不僅如此，就連準備的紅包也險些不夠用。

雖然家中經濟條件不錯，但零散的鈔票卻是有限。

最後，還是張老大急中生智，跑去村裡管理的公賬上換了一些回來，才解了燃眉之急。

「過年嘛，孩子們最是歡喜，收著壓歲錢，品嘗各種美食，還可以肆意玩耍，直到飯點才回家吃飯。而我們這些大人，就只能守在家裡，哪裡也不能去。」

徐莉雲的話語中既有感慨，也帶著對孩子們純真快樂的羨慕。

當然，並非真的是無法出門，更多的是一種不舍與責任，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孩子的拜年，讓那些懷揣著期望而來的小臉蛋上，因失望而失落。

事實上，今天的盛況並非所有家庭都有特別吩咐，不過是某位孩子在嬉戲時，不經意間透露了村長家不僅有誘人的點心，還有紅包領取的消息。

要知道，在這個村子里，過年時的紅包通常只有在祖輩那裡才能得到，親戚間的贈送並不普遍，且數量也相對有限。

就這樣，這個消息彷彿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孩子們中間傳播開來，試問哪個孩子聽了這樣的好事還能按捺得住，不來張家湊個熱鬧呢？

夕陽西沉，一抹金色的餘暉灑滿了歸途，張家三兄妹的身影在這溫暖的光暈中漸漸拉長。

張樓軒像一隻歡樂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跨過門檻，那包裹在厚重冬衣下的小身軀顯得格外圓滾滾，可愛極了，活脫脫像一顆即將滾動的球。

鳴一姐弟緊隨其後，生怕他一不留神跌倒，便各自握住他一隻小手，小心翼翼地護著。

感受到哥哥姐姐手心的溫度與安全，張樓軒抬頭望向二人，一雙靈動的眼睛來回打量，嘴角勾起狡黠的微笑，小腳一勾，竟使出了慣用的「飛天」招數，示意要他們把自己抬起來。

這段時間，這成了他最喜歡的遊戲，總是樂此不疲地想要體驗那種被舉起的飛翔感。

姐弟倆心照不宣，幾乎同時默契地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托住他的腋下，生怕傷了他柔軟的骨骼。

他們知道，對於小孩子來說，每一個細微的關懷都是成長中不可或缺的愛。

「娘，看我，我會飛啰！」

張樓軒一見到娘親，就迫不及待地炫耀起來，言語間滿是得意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