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調查
加上其他零零總總的成藥，這個量已經達到刑事立案條件。之前的零售，就可以理解成大批量製造，分散銷售。
至於馬力口述的兒子馬守業只是過來幫了半天的忙，那也屬於參與制造，人已經被控制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他已經準備暗示馬力藥方的事了。等他拿到藥方，就是他和朱家姐弟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如果不是朱開福身後有一個千萬富翁，他一個堂堂地級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會搭理一個城管？
可是沒想到，朱開福居然通知他不要藥方了。只讓他按照正規流程辦理這個案件。這讓他心裡極為不甘。
到手的富貴就這樣沒了，他只能在心裡暗罵這個朱開福做事太不靠譜，以後絕對沒有再合作的可能了。
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馬力身上。這個案件可操作性很強，馬力也是屬於合法經營。大量藥材也並沒有出售。
之前零散的售賣也在合法範圍內，治病救人，沒有成藥怎麼治療。如果對方家人有心，一定會來找自己。
只要疏通到位，案件完全可以這樣處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我們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適當的罰點款，給予警告也是可以的。
我們還是要以人為本，教育為主。
當然，如果對方不識趣。那一定要秉公處理，公事公辦。對待這種制假售假的黑心醫生一定要嚴懲不貸。
但是僅僅一夜，情況又發生變化。領導開會說，上面有領導很關注這個案件。要求他這個案件負責人一定要從嚴、從重、從快處理。
要把案件做為典型案例來辦理，要給那些存了用假藥牟取利益心思的人一個強力震撼。要還鳳凰人民一個朗朗乾坤。
一波三折，這讓他極為心累，顯然他的直管領導也受到了壓力。他之前的心思徹底打了水漂。
現在只能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了。幸虧自己的謀划還沒來得及操作，否則就很被動了。
案子他很清楚，人證物證，包括嫌疑人自己的供述，都沒有問題。但這裡面有一個最重要的環節無法閉合。
那就是這個假藥的證據缺失。這是整個案件最核心的證據，沒有了它，所有的指控都沒了依據。
他們在醫館里也搜獲了賬單，上面顯示所有藥材來往賬目都是清清楚楚。這個假藥確實不好界定，這也是他之前心思中可以操作的底氣所在。
但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先從嫌疑人家屬著手，他就不信一個醫館里還能全部是真材實料。只要能抓到一個漏洞，案件也就有了突破。
就他知道，嫌疑人家裡還有一個老伴和兒媳沒有到案。正當他要有所行動的時候，沒想到老太太自己來了。
來了就不用走了。可是卻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老太太對犯罪嫌疑人的違法犯罪行為一無所知。對醫館的經營更是從不參與。
從審訊中得知老太太給兩個犯罪嫌疑人送過飯，那就是從犯了。不顧老太太的哭鬧，先拘留了再說。
郝學兵現在想的是有沒有必要去醫館的藥材供貨商那裡走一圈。很多供貨商都是外地的，他要考慮一個成本問題。
要知道，警察辦案經費永遠是不夠的。其實在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找一個藥材專家直接把裡面的藥材鑒定為假藥就可以了。
可如果這樣操作，他就真的陷入到這個案件里了。製造偽證，他很清楚裡面意味著什麼。他絕對不想把自己放在危險境地中。
他是老刑警了，這事一波三折，肯定簡單不了。鑒定這一招只能放在萬不得已情況下才能操作。
當下屬領著張三來到他的面前時，他還在頭疼這事。證據鏈必須要完整，假藥這個環節必須要閉合。
看著面容青澀的張三，他心裡有所希冀。這是犯罪嫌疑人之前的僱工，或許從這裡能找到突破口。
「姓名。」在審訊室里，郝學兵公事公辦，表情嚴肅看著對面審訊椅上坐著的張三。
他要給這個年輕人一個威懾。旁邊的下屬配合著用目光死死盯著張三，無論是眼睛，還是手腳的動作，都逃不開他犀利的眼神。
「張天繼。」張三確實有些局促緊張。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罪犯了，對面兩個警察的形象在燈光下顯得很是高大、偉岸。
幾個問題后張三才適應了現在的氛圍。不得不說，在這裡精神真的很容易被摧毀。他自問，如果真的犯了罪，在這個環境下肯定會竹筒倒豆子。
對於他們的問題，張三隻是選擇性的回答。他此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馬叔一家人的情況。
他告訴警察，他只是一個負責推拿按摩的。到點上班，到點下班。半年前就已經辭職不幹了。
一個警察為了驗證他的話，還讓他治療了一下自己無法發力的手腕。
張三治療后，告訴對方，「經絡有些損傷，應該是常年持續一個動作形成的暗傷。」他也奇怪，這個人的拇指和中指的指肚上怎麼全是老繭。
他沒注意到，另一個警察此時正在強忍笑意。他可是知道自己隊長是怎麼受的傷，一周前打牌自摸時太激動了，把手腕扭到了。
筆錄前後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警察找不到張三的問題，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證據。已經辭職半年了，和這個案件肯定不會有任何關聯。
拒絕了張三的探視請求后，他們提醒張三，「這段時間你如果想起什麼一定要及時聯繫我們。你可以走了。」說完就打發張三走人。
從市局出來，看看時間。張三決定去看看楊老，想到那個在小院中一個人溜達的身影，張三心裡一片溫暖。
張三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院。院子里空蕩蕩的，那棵老柳樹也只剩下掉光了樹葉的枝丫，倔強的凝視天空。
進門后沒看到保姆，轉了一圈在書房躺椅上看到正在熟睡的老人。張三沒有打擾，從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走到外屋慢慢翻閱。
沒過一會保姆進屋，看手中籃子里都是蔬菜，應該是出去買菜了。
看到張三，保姆先是一驚，認出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