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虛劍氣

那一天，她親眼見證了終焉的降臨，親眼見證了文明的滅亡。站在逐火之蛾頂端，看著那抹滅一切的終焉。

曾經，在那一天，在那核彈所覆滅的三座城市之中，她的再一次重生，重生在那無一片櫻花的大地之上。

她見證了那一刻，在那火焰燃盡的大地之上，那個男人高舉天火聖劍，立下一生的誓言。

「人類，一定會戰勝崩壞。」

而那時的她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無法在這輻射之中存活，只能在燃盡的火焰之中消亡，迎來再一次的新生。

但，也許是命運的使然，她見證了那一天，見證了那個男人的誓言。可到了如今，在這文明終結之際，她卻又問自己。

「崩壞，真的無法戰勝嗎?未來，真的無法改變嗎?」

在終焉之下，她那瘦小的身軀仿若狂風巨浪下的一葉扁舟，渺小，卻承載著一個輪迴五萬年的末光。

「不，還有五萬年，我還有五萬年的時間，去完成那不切實際，卻獨屬於我的，終焉計劃……」

那一天，她如此對自己說。

文明的毀滅，生命的消逝，不斷重複的新生，卻只能迎來一次次的死亡。

五萬年的輪迴，她見證了新文明的誕生，見證了人類的發展。她有過很多身份，山間空降的棄嬰，沿街乞討的流浪者，崩壞死去的萬千生靈之一，又或者，某基地實驗體記錄之上的一個冰冷數字。

她也曾出現在天命與明帝國的戰場之上，親眼見證了天命的崛起，卡蓮的死亡，第一律者的誕生，第二次崩壞的降臨。

她從不是主角，卻見證了一切，她銘記每一個人，卻無法改變任何事。

五萬年，一個人的輪迴，孤獨嗎?也許吧。仿若七百年前，當符華看到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來拜師時，她接受了。

卻在她二十二歲生日那一天，符華從她口中知曉了一切，並聽到她說。

「師父，對我使用劍神吧，如果在回溯和死亡選其一，我想，讓劍神為我點亮這一世最後的生日燭燈。」

那一天，劍神閃耀起奪目的火光，那是她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符華見證了一切，見證了少女徒手接下劍神，卻最後選擇在劍神中消散這一世的生命。

符華感嘆，感嘆那絕世的天賦，卻無法在這世間綻放。

………………………………………………

叮鈴鈴鈴！

清脆的鈴聲在校園內響起，晚霞的夕陽照射在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校園之內。

陸陸續續的學生走出校園，他們臉上帶著笑容，三三兩兩組隊，交談著最近的八卦，還有傳說，以及放學后的目標。

一米七五的身高，標準的校服，還有那烏黑長發紮成的高馬尾。人群之中獨自前行的她與其他人而言顯得有些特殊。

懷中抱著兩本書以及一個精緻的禮盒，來到校門口站定。看著後方的校園，她的雙眼毫無波瀾，與那周圍帶著歡笑的學生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呀，是她誒。」

「誰啊？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但你竟然不知道？她可是個怪人，比如說最近的學生失蹤事件，據說就是她背後……」

「哎呀~~你別嚇我，我們趕快走吧，離她遠點…….(＞▂＜)」

周圍的議論聲沒有逃脫她的耳朵，但卻也沒有影響到她，畢竟，這種事情已經太多次了。

「白陌姐！~\\(≧▽≦)/~」

身後響起的聲音，還有背後傳來的重量，以及那抱住自己的雙臂，這讓白陌有些措不及防，險些摔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美麗的面容，還有那白色長發，以及那沒心沒肺，卻是那麼陽光的笑容。

「琪亞娜，不要這麼突然出現嚇我啊。」

白陌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又好氣又無奈的開口。

「那是白姐你太弱了嘛，你看你每天看書，不如讓我教你戰鬥，這樣以後也能讓那些背後說你壞話的傢伙吃點苦頭了。」

白陌與她對視，只是搖頭笑了笑，並將懷中的東西送了過去。

「哇啊！這是給我的嗎？太謝謝……」

「誒不對！白姐，這裡面不會是課後作業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可就不要了！(′???`)」

少女雙手抱胸，嘟著嘴很堅決。

「琪亞娜(ー_ー)!!我在你心中就那麼邪惡嗎！？」

白陌有些生氣的敲了她腦袋一下，然後只能親自打開盒子，並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哇啊！是吼姆限量版手環！~\\(≧▽≦)/~」

搶過禮物，拿在手中琪亞娜雙眼有著激動的光芒。

「這上面還有開關，裡面放了什麼？是上次和白姐一起去吼姆街的合影！」

「嗚——！白姐！你對我太好了！＜(￣3￣)＞」

有些激動的琪亞娜一把抱住了白陌，讓她有些措不及防。

「好了琪亞娜，你抱的太緊了，我有些，喘不過氣。」

「啊！？抱歉白姐，我有些激動了。」

說著牽起白陌手。

「走吧白姐，我們去玩。」

「嗯……我想想，今天去哪好呢？好想再去一次吼姆街，可惜錢不夠。」

有些苦惱思索的同時，琪亞娜拉著白陌走在路邊。從她那表情可以看出，她有很多想要去的地方，但，錢財限制了她的選擇。

「去哪呢？去哪……」

「琪亞娜！小心！」

「啊？」正在低頭思索的琪亞娜被身後一聲驚呼喚醒。還未等她回頭，就被白陌用力往後一拽。

隨後只聽轟隆！一聲，面前，一輛黑色的轎車被一輛大巴撞在了牆上，發出巨響的同時，玻璃碎片和汽車殘骸飛濺而出。

一瞬間，整個現場就亂了，驚呼與慘叫充斥整個現場，連同著汽車的鳴笛聲，讓本來很平靜的校門口變得混亂無比。

琪亞娜怔怔站在原地，好久才回過神擋在白陌面前。

「怎，怎麼了？這，車禍嗎？」

「恐怕不是。」白陌聲音有些凝重，雙指併攏在胸前。

「太虛劍氣，劍心，探！」

她的意識如水波般擴散，周圍一切，有的沒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這一刻全部被她鎖定。

「這是……」

「糟了！」

轉頭看向旁邊的大巴，只見車內早已亂作一團。慘叫聲和鮮血充斥著整個大巴，甚至還有人撞破車窗，滿身是血的在其中爬了出來。

「快救人！」

有人靠近，想要去救助那些從大巴車內逃出的人，可是他們卻都沒有發現，這些人，或許早就已經不是人了。

「等一下！別過去！他們……」

晚了，在白陌提醒之時，那沖的最近一位中年人已經被一把帶有鋒利利爪的手掌刺穿了脖子。

鮮血順著那鋒利的指甲流了下來，這個時候眾人才終於意識到，這些人宛如喪屍，嘶吼著朝著周圍人靠近。

「喪，喪屍！」

驚恐的人們開始逃竄，爆炸聲和警報聲也在這個都市的上空響了起來，整個長空市在一瞬間，變成了地獄。

第三次崩壞，降臨了，這是場人為崩壞，而這次的崩壞，會製造出第三位律者，雷之律者，雷電芽衣。

「是死士！白姐，你先退開，我來對付他們。」

放下背包，琪亞娜在其中拿出了兩把手槍並擋在了白陌身前。

可是隨著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生物砸在了面前的大巴車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整個大巴砸扁，鮮血混合著汽車的殘骸飛的到處都是。

陰影籠罩了琪亞娜，琪亞娜雙眼瞳孔聚縮，抬起的手槍不由得握得更緊了。

「崩壞獸……」

崩壞獸，如小山般那麼巨大的崩壞獸，一隻腳就能踩扁一輛大巴。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已經不需要去想了，長空市，已經可以宣告滅亡了。

「白姐！我們快走！」

反應過來的琪亞娜拉起旁邊的白陌就要跑，但卻用眼角的餘光發現，校園內，一位少女正在慘叫著，雙手抱頭，狂暴的雷霆在她周身環繞，並摧毀著一切。

「那是什麼……」

琪亞娜下意識停下腳步。

白陌卻心中一沉。

「雷電芽衣，不好！律者要誕生了。」

每一個律者誕生時所釋放的崩壞能，都足以殺死方圓幾千米的任何生物，包括女武神。

而現在，她們這個位置，如果不在律者誕生之前撤離的話……

後面的事情已經不敢想了，這一次換成白陌拉起琪亞娜。

「琪亞娜，我們快……」

但已經晚了，雷電芽衣體內崩壞能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在那一瞬間的爆發，一道實質性的雷光橫掃而出，將面前一座大樓直接融化了。

當然，還有面前的一切生物，人類也好，死侍也罷，又或者是崩壞獸。

雷光掃射一切，眼看要靠近琪亞娜，白陌一咬牙，用力一拽琪亞娜，將她抱在懷中，同時用手指在她後頸位置輕輕一點。

「琪亞娜，先睡一覺吧。」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琪亞娜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下一秒直接昏倒在了白陌懷中。

「太虛劍氣！」

將琪亞娜單手抱在懷中，另一隻手雙指抬起，三把藍色的長劍虛空顯現，擋在面前將雷光徹底阻擋。

但這還沒完，甚至可以說是剛剛開始。

天空之上，一道雷電之翼展開，雷電芽衣身影徹底被雷光籠罩。狂暴而又肆虐的雷霆以她為中心炸開，將方圓數千米的一切化為齏粉，在她面前，人類，是那麼的脆弱。

「呵呵。」

嘴角輕微揚起，她發出一聲輕笑，看著是那麼的詭異。雷電芽衣，不，雷之律者駐足於虛空之上，掃視大地，宛如神明俯瞰眾生。

抬起手，伸出手指輕輕一劃，雷霆化作一道實質般的利刃橫掃而出，將一座座高樓斬斷。

「嗯，還不錯。」

輕聲評價了一句，她的身影便化作雷霆，朝著遠處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