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泉伴月

走進各間小樓，無論高矮，都沒有看到同行的人，不過看著各間小樓都似土匪洗劫了一番的模樣，他們應該都是搜過一輪不止了。

常世雨乾脆來到了最高處，立於最高那個棟樓頂俯視這片建築。

這才讓他看清全貌，這裡跟一個村落差不多大，以前想必是住著很多人。

戰鬥的痕迹也是留下了不少，他現在能一拳打斷眼前房子的柱子，但是看到的很多斷壁殘垣都是整棟殘破或是消失，甚至禍及鄰家，連地基都沒能留下。

細細看去，也有很多地方留下了刀劈斧鑿的痕迹，血漬也留在了各處，規模要比斷壁殘垣處多得多。

常世雨的目標並不在此處，他只是想尋一下同門看看能否了解一下自己暈死這幾日的情況，尋不到也可能罷了。

「他們應當都進山裡尋寶了，山裡寶貝可不少，希望那赤血果不要被他們先找到才好。」

他確定好方向以後，躍下高樓后在屋脊奔走，看著遠處數個山坡中不起眼的一個不捨得移開一點視線。

趕路過程中，他也聽到了同門造出的聲響，那是喚雷符，內門師兄授課時有給他們分發過，他也有拿到過，只是他為了買把像樣的劍把符賣給了山下專做倒賣生意的老闆。

劍也就是現在手中這把，在外門的眾多弟子的配劍中並不出彩，只能說並不寒酸。

「這山裡這麼危險嗎，連珍貴的符籙都用上了？」

喚雷符不是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能做得出來的，所以即便是家境殷實的弟子也都不捨得亂用。也正因為稀少，所以他才能換得一把劍，而且還能餘一點。

以前他聽到這動靜說不得要去幫忙，就算幫不上忙也得靠近去看上一看，現在他並沒有這心思。

那不起眼的小山坡看著挺近，但望山跑死馬，也是趕了許久的路才來到山下。

小山坡近在眼前時已經變成了小石峰，但位置和場景跟記憶里的分毫不差，那是一處清泉，一個寬厚的石碑、一處假山坐落在旁。

石碑上寫著「清泉伴月」四個大字，字是好字，只是石碑但是並不像尋常石碑那般方正，凹凸不平的，一面平滑一面圓滾滾的，還有好幾次破損的痕迹，字造就的文雅意境被拉落大半。

一旁的假山倒是還好，不像是亂擺的，一邊高一邊低，從上往下看，像一輪彎月環繞著幾株小樹，月缺向著清泉，與那清泉倒是挺般配。

這些樹都是常世雨認識的，那些都是是朱果樹，祈峰宗里就種有不少，遠遠瞧著其上綠意盎然，枝繁葉茂，應該是有結了不少果實的。

現在一顆都沒有剩下，還有許多被折斷的枝口應該是被他們摘了去。

這果樹也是不錯的，只是沒有人會扛個果樹去再尋機緣，不然的話這果樹都不定能剩下。

在這些樹中，也有一株矮矮小小，不過其他朱果樹的一半，只比人的膝蓋高上一點點的樣子，像是發育不良的朱果樹，常世雨望著它卻目光灼熱。

它倒是一副沒有半分被染指分毫的樣子，枝丫完好無損，並沒有果實在樹上，想來一般人也懶得打他的主意。

這便是那株赤血果樹了，希望赤血果不要被他們發現。

可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常世雨離果樹越近心裡的念頭就越多，心裡的忐忑迫使他越走越快。

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就越過了清泉，越過了清泉冒涌而出形成的泉水。

來到樹前，作勢半蹲，細細看過樹上的每一個枝丫。

直至看到那微微彎曲的小樹杈還被重量壓得有些小彎他的心才落下大半。

「幸虧他們沒有發現，看樣子還是在的。」

他的心裡確認了大半，手上可不相信，也是假意虛托著不知道多大的果實，來回捻著，只是輕柔的有些過了，生怕會捏壞一般，但是並沒有能過捻到。

「這是什麼術法，怎麼摸都摸不到？」

他可沒有沒有學到什麼破除迷障的術法，但是沒有確定果實還在又不放心，站起來望了四周好幾輪確定沒有人才暗暗下定決心。

那邪修都死那麼久了，術法應該維持不久的，我試一試能不能將迷障震散，就算沒有用也沒有事，到時候一起帶回去讓劉叔幫忙看看，反正樹也是寶貝，過二三十年就又能結果了......

常世雨紮好馬步，雙手更是併攏在果實處弓成一個盆狀，萬一震下來了立刻就能接住。

準備好后，運行體內的靈力，閉嘴喝上一聲，身周無形罡氣震蕩，竟然還真將果實震了出來。

那術法沒有任何徵兆和消散的痕迹，果實就像是突然長出來的一樣。

看著這赤紅色果實，他無所謂了十幾年的心開始了第一次躁動，他放棄了立刻採摘這枚果實，放棄了剛剛所想的看見它的那一刻就將它放進嘴中咀嚼的想法。

因為它還沒有成熟，它現在整個都是赤紅色，跟一般的朱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要說區別也有，它比一般的朱果還要小上一點點。

赤血果成熟以後在赤紅色之上還會泛起微微的金黃色，那時的它才是藥效最佳的時刻，食用了能對身體有莫大的好處，能長久的改善身體，對於金剛境或是體修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寶。

現在的它估摸著最多只有七分藥力，採摘了著實有些可惜。

常世雨拔出了他的劍，在離樹根三尺處插了起來，等地面近了劍柄他還要來回搖動幾下才肯拔出，然後在旁邊繼續插進去。

他的儲物袋裡可並沒有帶農具，只能寄託於這把劍了。

又是插了一個窟窿搖了搖，然後再拔出去插下一個位置......

清泉石碑處。

石碑在晃動著，不斷有碎石從碑體被抖落下來。

這樣的晃動是從石碑上的一塊小石頭被常世雨震得掉落下來開始的。

現在抖落的速度有些快了，那些石塊不像是從碑體上破碎的，倒是像從旁吸附上去的，現在沒了吸力，石頭都掉落下來。

石頭不再掉落，碑體露出了一條縫，只有字的那一面上端被兩條鐵鏈系著像扇子一樣打開來，緩緩落到了地面上。

裡面長長的呼出了一口黑氣，隨即被微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