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對簿公堂
公堂上,官善道身為被告的一方他是站著的。
而告發他的那個工部的小吏此時是跪在了堂下。
陸仕傑端坐公堂主桌上,頭頂公正嚴明,驚堂木一拍便起了官范兒。
「李大人,你一紙訴狀就將官善道告上了公堂,你來說說,這官善道犯了什麼事,你又要告他什麼狀?」
李講先一看就一個比自己大不了的小吏去審問一個戶部的主事,心裡當即涼了半截。
這不是妥妥的過家家嗎?
但是自己這邊被安排了這樣的一件事,他又不得不去做,那劉利正在後面看著熱鬧呢。
李講先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
「回大人的話。」
「我很是喜歡學徒坊的東西,所以平日里總愛去學徒坊的門店裡逛逛,有時看對眼了也會挑上兩件。」
「近日學徒坊的東西被銷售一空了,我家中老岳父正好要過壽便想著去學徒坊挑上兩件當作壽禮,我去學徒坊沒有見著有東西賣便找了其他的去處,一找便找到了官善道的管家。」
「原本學徒坊的東西都是五兩十兩的,他那管家直接給東西的價錢翻了個倍,這裡邊必定是有貓膩。」
「你身為學徒坊的負責人,必定是利用職權中飽私囊了。」
陸仕傑看著這一紙訴狀跟李講先所說的有很大的出入,這訴狀上可沒有寫他去買壽禮是事情,只是寫著學徒坊售罄,貨物黑市橫行。
陸仕傑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想到,這李講先不僅是單純的告發官善道,而且更是有切實的證據。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現在他只能祈禱官善道不要亂說話了。
「官大人,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官善道對此是有預料的,這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直接就是裝傻充愣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你要是買不到學徒坊的東西,為什麼不去監造坊買上兩件呢,看起來你這孝心是不夠啊。」
陸仕傑見官善道在胡扯,頓時鬆了一口氣。
「李大人,官大人說他不知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這告發也不是胡謅,還是要有證據的。」
李講先可沒有準備什麼證據,他也只是過來搗亂的,他一個小官小吏哪來的膽子敢真的去告官善道。
就在李講先要說沒有的時候,突然這公堂的外面就嘈雜了起來。
人群熙熙攘攘間就看見一個小孩被壓了上來。
人群中的苗良甫一笑,是他領著人將佘冬抓來的。
劉利原本是沒有布置這一環節的,如今看見苗良甫就這麼押著人過來,當然是知道這個小孩是官善道的管家,頓時感覺不妙了。
此事不好善了了啊。
同樣感覺事情不妙的還有公堂之上的李講先和陸仕傑。
正在審問戶部的主事,工部的郎中押著人來到這公堂之上,這針對性也太強了。
苗良甫絲毫沒有給堂上端坐的陸仕傑面子,不經傳喚,直接就走到了公堂之上。
他先聲奪人道。
「大伙兒都在呢?」
「也是巧了,我的下屬抓了個小賊在倒賣一些學徒坊的東西,他說他是官大人家的管家,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也是怕這小賊毀了官大人的清譽,聽聞官大人在刑部這邊在開堂,所以就直接領過來了。」
官善道轉頭看見了佘冬,佘冬此時正被五花大綁著,臉上還有不少的淤青,那身上就有更多了。
不僅是淤青,他的口中更是帶著一些血漬,門牙都被打掉了一顆,也不知道過沒過換牙的年紀,還會不會長回來。
官善道原本是挺輕鬆的,此時也不禁覺得有些生氣。
他看向佘冬的時候,佘冬也看向了他。
他並沒有說話,佘冬也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官善道點了點頭,目光很是堅定。
佘冬的意思大概就是他沒有亂說什麼話。
官善道也是懂他的意思的,只是他說沒說什麼話根本就不重要。
官善道此時還沒有做過什麼一定要掉腦袋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此時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官善道,包括陸仕傑。
陸仕傑此時當然是希望官善道不要認這個人,只要官善道說不認識這個小孩,那這件事情就簡單了。
他可以順勢將一切都推到這個小孩的身上,讓官善道徹底撇清關係。
官善道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直接盯著苗良甫,眼中有些怒意,這也是情理之中。
「苗大人,您倒是挺清閑了啊。」
苗良甫此時正是得意,弄不死官善道,弄死個他家的小管家也是不錯的。
至少能噁心到官善道。
「還是官大人的清譽重要,其他的事情可以往後稍稍。」
「這位......陸大人是吧,你繼續吧,我就是過來看看,就不打攪你們審案了。」
說完這話,苗良甫就退到了「戒線」之外,像是個單純過來瞧熱鬧的小民。
如今陸仕傑也不能說什麼有理有據了,人證已經有人送上門來了。
他只好向著李講先問道。
「這人是不是你口中的官大人家的管家?」
「這倒賣學徒坊的物品都是他賣給你的?」
李講先看了一眼佘冬,又看了一眼官善道,再轉頭看了一眼苗良甫。
苗良甫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他也只好有些僵硬的點頭。
陸仕傑先是問李講先,其目的就是讓官善道明白這事的關鍵點在佘冬的身上,只要官善道說不認識,那一切就簡單了。
陸仕傑剛想詢問官善道,便瞧見了官善道那「清澈」的眼神,那眼神好像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一看可讓陸仕傑有些退縮之意了。
他不敢直接開口問官善道,而是看向了地上被捆成粽子模樣,也是唯一跪在堂下的佘冬。
「你認識官大人嗎?」
「你是他的管家嗎?」
佘冬那帶有浮腫淤青的眼睛面對這問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官善道一眼,他直接就開口道。
「我不認識什麼官。」
「我只是偷了幾件東西去賣而已,我就算是有罪,也罪不至死!」
官善道在一邊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