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暗潮洶湧
楚峰沒有接話，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少年太非凡了，如此年紀，已呈現出問鼎天下的大勢。
生在神國，自然知曉許多他人不得而知的秘辛，舊神統治的年代，當今天下已經千年沒能出現新神了。
並非是天賦的問題，而是這天地之間似乎少了些什麼，境界較低的可能沒感受，但境界越高者，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空缺。
大道有損，法則不全，世間的靈氣在不斷消散，冥冥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吞噬著天地本源。
族內高手曾猜測，在將來的歲月，靈氣散盡，末法時代，世間將沒有修士可言。
並且，距離那樣的場景恐怕不會太遙遠了，因為諸神早已察覺，此方宇宙法則不斷潰滅，他們是第一時間看清本質的存在。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人們會看見不同星域眾神征戰宇宙的場景，只要是被發現的生命源地一個都逃不了。
因為一旦末法時代到來，舉世再無修士，無異於大道路斷絕，一切都會就此走向滅亡。
可能千百萬年後，無窮歲月的沉寂中，天地大道再次重開，可如今所存在的，早已灰飛煙滅。
那些上古神族，不朽的道統是決計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許多種族挑起戰爭，何止北域，何止地界，甚至在無垠的星空中，凡有生靈所在之地或許都在上演苦爭惡戰的景象。
他們需要那樣的寶地，奪全宇宙生命之源的氣運，構建超世凈土，來保證平安渡過宇宙大道破滅后的末法時代沉寂期。
實際上人族諸神也聯合商議過，不斷推演后得出一個駭人的結論，在世俗之上，眾神之上，有著那樣一個生靈，主導著整個宇宙的氣運衰敗，致使天道不全，世界本源漸漸潰散，當今的修士修鍊速度越來越慢，有些已停滯不前。
「怎麼了，被那少年驚的啞口無言了。」
白熊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楚峰思緒。
楚峰晃了晃腦袋，笑道：「蕭兄不愧是天縱奇才，同境戰力無雙。」
「呵呵。」蕭陽也笑了，隨即又道：「對了，入海之後你是否有辦法感知到你楚國公主等人的所在地，或者推演出她們行進的部分軌跡。
楚峰點頭，拿出一塊玉牌，道：「這是命牌，上面留有大公主的一滴真血，用以感知她們的生死狀況，亦能為我們指路。」
「那就好，北海這麼大，慢慢找過去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說不定等我們找到，至寶都讓人得手了。」蕭陽說道。
「是啊，大公主她們入海一年多，不知道是否有至寶線索了，先去找她們吧。」
不久后，神舟遠去，三人沖向深海。
北海之濱，太古族所在地，一群高手面對出海而來的法旨，當場大怒。
「放肆，一個小小人族，三番五次挑釁我太古族，殺我族子，罪無可恕，傳我號令，昭告天下，殺蕭陽者，可入我太古族，賜重賞！」
而月狼族的高層更是直接，不僅放出懸殺令，族內大能在第一時間自降境界，氣勢洶洶的入海而去。
誰能想到，一個人族修士竟如此膽大包天，招惹兩大上古神族不說，還放下妄言，要殺盡北海內兩族後人，有朝一日將他們的祖地打個天翻地覆！
可以說，這是近幾個月來北海最大的一場風暴，傳遍了北海之濱，震動全北域！
風起雲湧，此消息面世之後，北域各地高手坐不住了，來自神族的重賞，誰不動搖，在他們看來，一個小修士而已，再強大面對四方高手的注視，也是命不久矣，若能取其首級歸來，入了神族，即便將來北域大亂亦有安身之所。
當日，一大批強者紛紛入海，聽從兩大神族的號令，要去誅殺蕭陽。
其中，出現了不少老輩修士的身影，在神族誘惑面前，也不再顧及什麼身份了，自降境界，踏海而去。甚至一些宗門的大能都現身，只為滅殺蕭陽，投奔神族。
短短几天時間，不知有多少高手入海，幾個月來都沒有再次發生的情況，因為一個少年，將又一次爆發血雨腥風。
也並非人人皆為蕭陽，有些人更注重的是至寶，藉此機會，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可能。
可以說，入海的人群中，皆是各懷鬼胎，不安好心。
不過也有一些人在期待，雖說弱肉強食，但一些神族太過欺人太甚，以太古族為代表，他們立身天地之上，視萬物如草芥，抬手之間便是無盡殺戮，任何人在他們面前，膽敢有一絲反抗，迎來的就是血的殘忍。
曾有先例，北域一方宗門受太古族欺壓，宗內大能寧死不屈，奮起反抗，結果在一天之內，宗門死盡，斷無生機。
帶頭的大能死前承受無盡苦楚，千刀萬剮，慘不忍睹，其屍身至今還掛在太古族罪惡場血行刑柱上。
舊神的時代，這樣的例子不算少，妖族也好，百尊凶禽也罷，甚至人族，一些勢力，擁有著不可逆的絕對力量，便為非作歹，將世間一切掌控在手中，皆是玩物。
沒人敢去反抗，只能敢怒不敢言，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可如今，終於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無懼神的掌控，真實付諸行動，對神族開了殺戒，在打壓他們的囂張氣焰。
「風雲出我輩，這是何等的氣魄啊，連人族神明都不敢，一個少年卻做到了，敢威脅神族，要跟他們宣戰！」
「多少年了，人族終於要出現一個震古爍今的人物了嗎，我希望你能做到啊，將來的歲月，把那些施加暴行的神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斬盡殺絕。」
「眾神擺弄生靈命運，要挑起戰爭，他們開戰，誰還能活。我等也有宏願啊，希望能夠推翻眾神統治的年代，希望世間能夠太平些許，至少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奈何，天不允許。」
北域之中議論紛紛，有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由得淚流滿面，生活在如此黑暗的世道，命不由己，他們是最底層的人，世人眼中的渺小者，螻蟻而已，保不準下一刻就會沒命。
「不行，人族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這樣的年輕後輩，豈能遭他們毒手，我要入海，哪怕是死，也要去幫他一把。」
「道友，我們同去！」
「加上老夫吧，雖然修為不過四境，但也想盡一分綿薄之力。」
就這樣，在海內大批強者都要去誅殺蕭陽的同時，另外一批生靈也動身了，不僅人族，還有生活在底層的異族，他們相繼入海，要去維護蕭陽。
「螻蟻般的生靈，也要自尋死路。」
不知誰人將消息散播出去，神明得聞，抬手大開殺戒，除去最開始入海的人，後面動身者，連同跟腳一併灰飛煙滅。
人們膽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強行壓著心中怒火，遙望天穹，而即便如此，神明也沒有收手，把他們殺了個盡絕。
「縱為念頭，亦是死罪。」
神明冷漠的聲音讓人們徹底絕望，再也不敢去多想。
「月狼族的皇，你是不是太狂妄了，在我人族領地肆意妄為！」人族一國神明大怒。
「哼，心生褻瀆之意，本就罪該萬死，你不服，大可來與我一戰，我很久沒殺神了。」
人族神明聽聞此言只能就罷，消失前留言，「你一定會後悔的，決戰開始，我會第一個找到你！」
「我等著。」月狼族的皇主冷聲道。
「你們真的不出手嗎？」楚國國境之內，中央宮殿中，楚立說道。
「不是不出手，而是不能明著來，我已讓族內高手入海，必要時，會相助。」另一人回答，正是齊國十萬禁軍之主，齊玄武。
「這樣就好，楚國這邊不用說，小輩們自會知曉如何。」楚立道。
「大亂將起，人族卻無法一條心，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齊玄武搖頭，為了神族的口頭誘惑，同族相殺，讓他心寒。
「都是些庸才罷了，必要時，我們也不會顧及是不是同族。」楚立目光深邃，語含殺意。
「唉，我先行一步，楚神主閉關，不做打擾了。」流光一閃，齊玄武消失在中央宮殿。
楚立看著齊玄武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少年啊，你是否為那個天定之人，能阻止至寶成功出海嗎？」
死寂的海域，無比壓抑，一葉孤舟緩緩前進，偶爾能看見，前方有腐爛的枯骨漂游過來。
自從至寶入海，各族現身，這北海到今天也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生靈，他們死去的屍骸無法沉入海底，而是從深處慢慢飄了出來。
「嘶～，總覺得有些不對，這海域平靜的有些嚇人，竟連一朵浪花都沒有。」白熊說道，不禁打了個冷顫。
「的確，水面之下似乎有極度可怕的東西，附近虛空都是扭曲的。」蕭陽也發現了不對。
「不會遇上了神話古代的遺迹吧。」楚峰說道。
「太不對了，海底有東西。」小朱雀傳音，身處道果世界內的他都感受到一種不安。
「趕緊離開這裡，我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蕭陽說道，自己主導神舟，火速遠遁。
在他們離開不久后，原來的那片海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水泡，水面之下，黑暗的底部傳出鐵鏈抽拉的聲響，一雙綠幽幽的眼睛，豁得睜開，注視著遠去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