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中國男子漢(16)

16.三、中國男子漢(16)

中國女排雖然以3比0輕取日本隊,但主攻手郎平此刻卻坐在樓下草坪的一條木椅上默默流淚。昨天打日本隊,她揮得很好。還是輸給美國隊那場球在折磨著她,這些天來,人們見了她,總要談幾句鼓勵的話,「郎平不要背包袱,放開打!」「郎平,明天就看你的了!」「郎平……」唉呀,不就是我打美國隊沒打好嘛,可沒打好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幹嗎都沖著我說呀!本來是人們的一片好意,她卻當成包袱背起來了。她覺得大家有些不信任她,她委屈得一個人躲在這兒悄悄哭泣。

袁偉民聽說郎平在樓下草坪上哭,就派張蓉芳去把她叫上樓來。

張蓉芳找到了郎平,見她那麼傷心,心裡就不免有幾分焦急。她問:「大郎,怎麼啦?」

不問則已,一問倒使郎平哭得更傷心了,淚水不斷往下流淌,哭到後來都哭出聲來了。

張蓉芳見郎平這一哭,更加焦慮不安起來。她也不說別的了,只是說:「大郎,袁指導叫你上樓去。」

郎平邊哭邊說:「沒有什麼事,我自己能想通的。」話是這麼說,可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上氣不接下氣。

張蓉芳性子直,一急眼,話就說得重了。她說:「郎平,你平日里挺懂事的,今天是怎麼啦?明天,我們就要跟美國隊打決賽了,年輕隊員看你這麼哭,會怎麼想?別哭了,我們要以大局為重……」說著說著,她自己也急得哭了起來。

後來,還是袁偉民下樓把郎平叫回屋去。

「六個人打,打不好就沖我來,不相信我,明天可以不上我嘛!」郎平邊哭邊委屈地訴說著。

袁偉民那雙並不算大卻特別有神的眼睛,緊緊盯著郎平,但沒有馬上說話。他吸著煙,也許是借吸煙的空兒在思索著該說的話語。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終於開口了。不過,郎平等來的不是袁偉民的撫慰,而是一頓結結實實的狠說。

他一下子就把矛盾捅開了。他說:「大家叫你不要背包袱,是鼓勵你嘛!你有什麼好委屈的呢?前幾年,同志們這麼說你,你肯定不會當成包袱背,而會當成一種鼓勵自己前進的力量。為什麼現在這麼說你,你就當成包袱背了呢?你拿過兩次世界冠軍,當了幾次『十佳』運動員,又是世界著名扣球手,輸不得了。是不?上場球,你就是沒有打好嘛!世界上哪有常勝將軍呀!輸球不要緊,問題是怎麼轉敗為勝。我看,你還是個人得失考慮得多了。明天我們就打美國隊了,你的這種委屈緒必須徹底扭轉過來。」不知是煙嗆的,還是氣管炎又犯了,他接連咳了幾聲。

這一頓狠剋,倒把郎平剋舒服了。她停住了哭泣,一對淚眼不好意思地望著袁偉民。

剛停住咳嗽,袁偉民又接著說:「誰不相信你了呀,我是指導,我相信嘛!」

郎平沒有再哭泣,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在自己的心裡直埋怨:哎呀,我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同志們說我,還不是為我好?我真不該在這種緊張的關鍵時刻還分他的心……

袁偉民回到宿舍,躺下了,但睡不著。他了解郎平,重說她一頓,並無壞處。但在這決賽的前夕,剋得這麼重,她受得了嗎?他有點不放心。

第二天開準備會時,他讓隊長張蓉芳主持,自己坐在一旁悄悄地觀察郎平的神。

「小楊,你……」

「毛毛,你……」

袁偉民現,郎平又像往日一樣,以主人翁的態度一一向隊友們提出了自己的希望。他感到欣慰。決賽開始后。他還在觀察郎平。每打出一個好球,郎平就緊握雙拳,在場上興奮地跑動。這是郎平達到最佳競技狀態時的一個習慣的動作。好了,「鐵榔頭」又要逞威風了!袁偉民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但內心裡卻暗暗地感到高興。

「自信心,就建立在賽前扎紮實實的工作上。對每個上場的隊員,賽前我都要一個個做她們的工作,消除她們的顧慮,解決她們的困難。到賽場上,只要她們正常揮,我還有什麼好焦急的呢?當然,更大量的工作不是在賽前,而是在平日。在冬訓時,我們讓大家一次次看日本、美國隊打比賽的實況錄像,找了男隊員當海曼、克羅克特……進行艱苦的模擬訓練。對付世界各強隊的技戰術,我們對隊員進行過嚴格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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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姑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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