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療
姚也乘坐電梯來到頂樓,夜深了,整棟住院部大樓都已經被一片寂靜所籠罩,只聽見偶爾傳來的機器嗶嗶聲。在這個時間點,大多數病人都已沉浸在了夢鄉之中,所以他並不擔心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何況此時自己還沒有解除自身的擬態效果。
按照小護士的說法,姚也徑直來到了走廊盡頭,輕輕地推開門走入了這間病房。一進入其中他便卸下了易容術,恢復成了本來面貌。病房內的燈光調得很暗,為的是讓傷者能更好地休息。而姚也的目光卻如貓頭鷹般銳利,迅速鎖定了病床上躺著的兩人——這是宮城和蛇喰所在的房間。
宮城,這個總是面帶笑容、忠心耿耿的年長大哥,此刻卻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彷彿正在做一個無法醒來的夢。而蛇喰,那位總是愛打嘴炮,卻在戰場上甘願犧牲自己創造勝利機會的戰士,此刻也靜靜地躺著,腹部纏滿了繃帶,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像是被打傷了七寸的蛇。
看著兩人在睡夢中依舊緊皺的眉頭,姚也的心中充滿了痛楚和自責。作為幾人的領導者,川野實力最強的年輕忍者,他卻沒有保護好隊友,讓這些勝似手足的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但同時他也知道,常規的醫療手段對他們的恢復幫助相當有限,現在不是沉溺於情緒的時候。他必須立刻為他們進行特別治療。
姚也站在病床之間,雙手輕輕抬起,掌心向上。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開始調動體內的忍息。周圍的空氣彷彿受到了某種召喚,開始微微顫動,一縷縷微不可見的能量逐漸向他的雙手匯聚。接著他走到病床中間,輕輕地伸出手,慢慢地搭在了他們的肩上。
這一刻,他似乎與兩人建立了一種神秘的聯繫,能夠感受到他們體內生命的律動,特有的赤紅色忍息如同涓涓細流,化作一種強勁且溫和的力量緩緩注入他們的身體。
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宮城和蛇喰的臉上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他們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同時將忍息供給兩個重傷者,姚也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將忍息注入他們的體內,幫助修復受損的經絡和臟腑。
「呃...」宮城的身體素質不愧是幾人之中最好的,在忍息的注入下他先於蛇喰清醒了過來。但忍者的本能讓他猛地彈起,隨後一拳便朝著身旁的姚也轟去。
可惜他爆發性的一拳卻被輕飄飄地接住了。一轉頭,穿著白大褂的姚也微笑著看向他說道:「你終於醒了,宮城君。」
「...」宮城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這是顱內壓力還不穩定的表現,但他很快搞清了情況,立刻咳嗽著說道:「少主,你來了...」
「別急著說話。」姚也懶懶地靠在了牆邊:「你們都沒事,這太好了。」
「...」宮城努力回憶了一番,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場景,看到毫髮無傷的姚也,他立刻追問道:「少主,你打贏那個白衣忍者了嗎?」
「沒有,讓他跑了。」姚也腦海中浮現起那種巨大的壓迫感,不免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嗎?肯定是見你怕了。」宮城這時還不忘誇獎姚也幾句,接著他像是安慰般自言自語道:「那個人也沒什麼厲害的,連我都殺不死。」
「好了,宮城君。好好休息一下。」姚也抬起手示意其不要再說下去,聽到宮城的話,他內心的復仇火苗燃燒地更甚了,甚至想要現在就找到白衣忍者,親自將對方碎屍萬段!
「少主,蛇喰他怎麼樣了?為什麼沒有醒?」宮城看著隔壁床像一具屍體般一動不動的蛇喰,著急地詢問道。
「每個人體質不同,我給你們都注入了忍息,他應該也很快就會醒了。」姚也看著一旁心電血壓監測儀上穩定的波動,淡定地說道。
「那就好。」宮城放心地躺了回去:「宇治他倆呢?」
「一個一個來,我現在去拉他們。」姚也估摸著另外二人應該是被安置在了隔壁病房,於是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前往另一間房門前。
走廊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姚也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空間里迴響。他推開了另一間病房的門,準備像剛才那樣為兩人注入忍息,卻發現病床上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床上躺著的兩人,雖然身形看似如同宇治和PenZ般安靜地閉眼躺著,但呼吸節奏卻與忍者截然不同。並且隨著他的推門而入,可以很明顯地聽見他們的心跳頻率開始急速上升。姚也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不是宇治和PenZ,而是有人故意假扮的!
姚也剛想伸手去摸腰間的手裡劍,燈卻突然亮了起來!
「別動!」其中一張病床上的人拔出手槍直指姚也,而另一名小個子則是大叫著向他撲來。
媽的,敢這樣子耍我?姚也誤以為對方是影殺殿派來的殺手,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他直接一記低鞭腿踢倒了撲向他的男人,隨後就是抽過牆上的查房本朝著另一人的手槍擲去!
「啪」一記,對方手中的槍被打落在了地上,男人立刻捂住手慘叫了起來。趁此機會,姚也一把按住地上「殺手」的胸口,拿出手裡劍便想割開對方的喉嚨。
卻沒想到對方掙扎間,一本警官證卻從衣兜掉了出來。上方寫著她的身份:「吳佩嶺H市公安局013XXX」。
什麼?是警察?還是個女的?姚也又在對方的胸口摸了兩把,這才意識到了一股不同於胸肌的柔軟,他立刻觸電般彈起,裝作鬼叫了起來:「媽呀!」
趁著二人晃神的功夫,他立刻悄咪咪地將手裡劍藏回了褲腰帶中。
惡人先告狀,姚也立刻表現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警惕地喊道:「你們是誰?我要叫保安了!」隨後伸手就想按下牆上的傳呼機。
「等一下!搞錯了,搞錯了!」那名先前舉槍瞄準的男人連忙踉蹌著跑了過來,隨後將躺在地上的吳佩嶺扶起,朝著姚也說道:「我們是警察。」
而小吳警官因為剛才被「襲了胸」,感覺看上去非常惱火,立刻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姚也,姚也這才發現她雖然留著男生似的鯔魚頭短髮,但五官卻十分清秀,自己剛才完全是因為情況緊急,才沒判斷出對方的性別。
「你說你們是警察?我怎麼不太相信呢?」姚也表現出一副懷疑的樣子。這招先發制人用得很巧妙,儘管現在脖子上掛著的是自己原本的臉,但由於他現在還穿著醫生的制服,所以自然是要以一個普通上班族的思維角度與兩人溝通了。
怕姚也不相信,男人從兜里取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拿在手中亮了亮。原來他就是陳少青的那名小跟班,名字叫丁真。今天收到對方的命令,特意和吳佩嶺在病房裡假扮成宇治和PenZ的樣子,就是為了引黑衣戰士這位「可疑人員」上鉤。
沒想到的是,黑衣戰士沒來,卻進來了一個身高188cm,長相英俊的醫生。人總是有刻板印象的,姚也的表現太過自然,反而令他們排除掉了嫌疑。在兩位警員腦海里,可疑人員都是穿著黑色夜行衣,猥瑣地潛入進來的。哪會像眼前這位帥哥一樣,開著門堂而皇之地進來呢?所以他肯定不是可疑人員,更不會是黑衣戰士。
「醫生,你沒有收到通知嗎?我們警局今天下午應該是和你們住院部都傳達過消息的。」丁真將陳隊長布置給他的任務簡單地告知了姚也。
好好好,你們這樣子玩是吧?姚也還挺佩服陳少青的智慧,但他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哦,因為我今天傍晚剛剛從隔壁市規培回來,沒有聽其他人說起過。我回來取點東西,就順便查房了。」
「這樣啊,不過醫生,你是會武術嗎?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掉手槍。」丁真對剛才的交手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這消息如果傳回警隊,那恐怕他的臉就要丟大了。
「我平常下班之後經常健健身的。」姚也撒起了謊:「現在這世道,醫患糾紛太多了。我作為一名醫護人員,會點功夫也是很正常的。不說了,請你抽根煙吧!」
「我只抽電子的。」丁真這下徹底放鬆了對姚也的懷疑,重新躺到了床上。反倒是吳佩嶺,她伸出手惡狠狠地比了個拳頭,似乎是在警告姚也下回注意點。
「那兩名警官,你們繼續釣魚,我先回家了。」姚也輕輕為兩人合上房門:「那這個房間本來住著的病人被轉移到哪裡去了?」
「樓下。」丁真送佛送到西,直接幫他答疑解惑。
逆天。姚也從安全通道走下了樓梯,不知道陳少青要是知道同事這麼輕易就把他賣了,心裡會是什麼感想。
來到樓下同一位置的病房,姚也果然看見了躺在床上昏迷的宇治和PenZ。他同樣為兩人注入了自己的忍息,待二人的指標都趨向正常后,他化作一陣黑煙消失在了醫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