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穿越死亡 第三十九章（11）

咸豐不滿地看著她，道：「今日朕若聽你的話，連殺三位軍機大臣，再趕走祁雋藻，天下一定震動，再推行大錢之政，為朕嬴下一個搜刮天下的惡名，萬一大局不穩，朕又該怎麼辦？」懿貴妃愈來愈怒，道：「皇上身為一國之君，難道從來就沒想過拿大清天下與祁雋藻這些人賭一把嗎？皇上身為天下之主，如果連一件讓自己高興的事都不能做，這個皇上就是做下去又有什麼意思！皇上要在天下推行大錢，趕祁雋藻出朝廷，報他擅開吉林墾荒之禁的仇，今天又說要嚴懲李鴻藻翁心存彭蘊章，這樣幾件事皇上說過要做，就是錯了，皇上也要做下去，而且讓天下人知道，皇上就是皇上，皇上的每一句話說出去都不可能更改！天下到底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天下！天下如果大亂，就讓它大亂好了！平定江南之亂的事，皇上已經交給了胡沅浦，江北若亂，皇上若不放心肅順兄弟，何不讓僧格林沁率蒙古兵去征剿！天下既然要亂，就讓它亂到底，天下的亂民殺得越多越好！還有，祁雋藻這個人，皇上也不要留著了，隨便找一個借口，和李鴻藻翁心存彭蘊章一起殺了算了！」咸豐勃然大怒，罵道：「就這會兒，祁雋藻也是大清的天地民心，你讓朕找什麼樣的借口，能騙過天下人的眼睛？」懿貴妃道：「皇上錯了！皇上要殺祁雋藻，正是要讓天下人知道，皇上沒有理由，就是想殺他，殺就殺了！皇上殺了祁雋藻，天下人心目中從此不但不會再有祁雋藻，也不會再有別人，只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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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的六弟奕昕自咸豐登基以來，一直被閑置不用，這日突然被召見，心中惶惑不安。叩拜完畢，咸豐背身踱步，神憂鬱。奕昕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今日突然喚臣弟進來，有什麼要事，就下旨吧。」咸豐回身，眼中淚花閃閃，道：「六弟，朕登基以來，一直不讓你與聞朝政，你不怨恨朕吧？」奕昕大驚，戰戰兢兢道：「皇上何出此？皇上與奕昕一母同胞，皇上登基后不讓奕昕與聞朝政，正是要幫臣弟免禍。臣弟就是再愚昧，難道連這一層意思也看不出來嗎？臣弟謝皇上！」咸豐寬慰地點點頭：「你懂得這個就好。朕這些年來一直讓你優遊林下，不入朝廷，還有一層深意，就是想讓你為朕留下來，直到朕遇到難處，再起用你承擔大事！」奕昕問道：「臣弟斗膽，敢問皇上今日遇到了什麼大事？」咸豐憂心忡忡道：「六弟，朕雖然每天看不見你，可朕知道，你是個多聞多見的人，朝廷里的事你都知道。眼下朕就有了難處。祁雋藻在淮南代朝廷強行開放吉林墾荒之禁之後，一定得離開朝廷，不然天下人自此就只知有此人，而不知有朝廷；李鴻藻翁心存彭蘊章三人當面罵朕是桀紂，朕為了顏面，也要嚴懲，不能再留他們在朝廷里。他們走了，朕身邊就只剩下兩撥人，一撥是肅順兄弟，狼子野心，一直在排除異己，試圖將朕玩弄於股掌之中；另一撥雖然只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卻同樣剛愎暴戾，野心勃勃，漸漸地也要通過掌控朕來掌控天下，後宮之中，只有她為朕生下了皇子，萬一朕有一天棄絕天下，她就有挾持幼帝君臨天下的機會。六弟，他們都是朕的心腹大患，可眼下朕又不能不倚重他們與天下人周旋。朕思來想去，只有請你出山，接替祁雋藻做領班軍機大臣，總攬天下大政，朕才可以放心！你以為如何？」奕昕聽了，急忙重新跪倒在地，道：「聖上萬萬不可！聖上嚇死臣弟了！」

咸豐失望道：「難道連你也要拋棄朕，不願幫朕？」奕昕惶恐道：「臣弟不是這個意思。臣弟久不在朝廷當差，名望能力一時半會兒都難以服眾，就是聖上一意要臣弟做了相，肅順兄弟和懿貴妃一定視臣弟為眼中釘，臣弟就是想幫皇上，事也一定辦不好，所以以臣弟的愚見，皇上倒不如乾脆讓肅順兄弟中的一個暫且署理相，幫皇上處理朝政，而讓懿貴妃繼續躲在皇上身後與他們角力，皇上則可以高居二者之上，掌控大局。至於臣弟，只要皇上吩咐，藏身幕後悄悄為皇上出力，也是一樣的！」咸豐沉吟半晌，道：「這樣也好。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你今天不出山，將來萬一朕閉了眼，肅順兄弟和懿貴妃必然激烈爭鬥，那時為了幼主，你一定要應時而動，幫朕平定朝中之亂！」奕昕恭謹垂淚道：「臣弟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