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不能死
距離荒涼古道五里之外的那處山坡之上,宋淮安站在山坡一側,神情淡然的看著眼前那位全身依舊被斗篷遮掩的神秘人。
時不時回頭向遠處的那處戰場之上,搖搖看上一眼,眼神中並無任何波動。
而在他身前十丈外的那位神秘人,則是呵呵笑道:
「與我交手,宋夫子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未免太不將我放在眼中了。」
宋淮安轉頭看向他,在他身前三丈外,一道透著陰寒的勁芒直奔面門而來,卻在三丈外,就被他那無盡浩然劍意給泯滅消失。
而雙方看似相隔十丈站立不動,但在二人身前的十丈內,卻被兩股恐怖氣機交錯激蕩,形成最為可怕的殺機之地。
那些肉眼不可見的劍意劍氣與對方那恐怖如斯的可怕真氣充斥整座山坡之地,互相碰撞,將地面撕裂成龜裂痕迹,到處都是劍痕劃過,真氣碰撞后的破碎痕迹。
以山坡為中心,方圓三里之內,都被兩人的恐怖真氣所籠罩,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只需瞬息的功夫,便可以將一位一等高手滅殺當場。
宋淮安的臉上依舊是帶著溫和笑意道:
「先前聽聞聖女殿下說起閣下的身份,我倒是有些好奇真假,如今交手之後,卻能確定一二了。」
神秘人輕笑道:
「她怎麼說的?」
宋淮安淡淡道:
「聖女說,若你施展出了不滅境的修為,那你定然就是四魔之一的那位排在第二位的地魔。」
神秘人呵呵笑道:
「咱這位聖女殿下,武道天資先不去說,這份辨人識物的機靈勁,倒是上等。」
宋淮安淡笑道:
「看來閣下不打算繼續隱藏了。」
作為羅剎門四大護法之一,位列第二人的地魔,此刻不再故意壓制自己的聲音,透出那股蒼老而又沙啞之聲,緩緩道:
「既然露了像,自然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那也太沒意思了點。」
宋淮安哈哈笑道;
「閣下倒也有些意思,既然如此,先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地魔淡淡說道:
「不管如何,至少在聖女殿下面前,我哪怕是雙方心知肚明,也不好表明身份,否則,我羅剎門內亂一事,被人宣揚出去,門派尊嚴何在?」
宋淮安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道:
「這倒是說的不錯。但你告訴了我,就不怕我說出去?」
地魔呵呵笑道:
「這裡只有你我兩人,並無他人,即便宋夫子到處宣揚,又有多少證據可以證明?而且,以宋夫子的名氣為人,倒也不會做這樣無趣之事。」
宋淮安將手中摺扇打開,輕輕扇了兩下,這才說道:
「閣下雖然是魔頭,但這句話,宋某人倒是頗為認可,若是有酒,此刻當與閣下共飲一杯才是。」
地魔遮掩在斗篷下的面容,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了那雙如鷹隼的眼眸,依舊沙啞道:
「還是先分出勝負再說吧。」
他的話音落下瞬間,身後氣機再度大漲,形成一道天地異象,在其身後隱約浮現,猶如惡鬼一般,剎那間,山坡之上,狂風驟起,沙浪卷天。
宋淮安依舊是面不改色,只是摺扇輕輕合攏,在手中輕輕一敲,以他為核心,天地間再起一道劍意,猶如江河翻湧,在他身後,形成劍氣海浪,翻湧而下,浩浩蕩蕩撲向那尊惡鬼。
雙方氣機相撞,竟是生生將山坡震碎,坍塌數丈距離,這番場面,動靜極大,即便遠在五里開外的眾人,都是清楚可見。
......
「咔嚓!」
一聲脆響之下,荒涼古道上的一棵古樹,生生折斷成兩截,砸落在地,盪起一地塵沙。
與此同時,玉羅剎的身形猛然向後滑去,一連滑開十丈之外,才堪堪停住身形,她周身氣機依舊翻湧,但臉色卻變得有些慘白,身後紅菱也斷裂不少,嘴角剛剛滲出一絲血跡,便直接蒸發不見。
而對面十丈外,那位身穿青衣的男子,殤依舊是挺拔而立,站在原地,周身看不出有何傷勢,只是衣袍凌亂幾分,頭髮也有些散落身後,證明著,先前他的這番交手,並不是太過輕鬆。
殤冷眼看向玉羅剎,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一絲忌憚,剛才的那番交手,雖然最終還是以他力壓對方一籌而獲勝,但他卻也並不好受,面對那一招羅剎天舞,即便是他最夠機敏,依舊被對方偷襲得手,中了一招,此刻體內氣血翻湧,真氣蓄亂。
若不是他的修為高深,遠超對方,就憑那一下,已然落入下風了,糾纏一陣之後,他借勢一拳轟退對方,也趁機讓自己有機會重新凝聚氣機流轉,壓制住體內的翻湧之力。
「哼,雖然不知道你施展了何種手段,但我卻基本弄清楚你的手段法門,無非是以消耗自身氣血之法,強行提升真氣功力,這種手段,雖然短時間可以讓你真氣增強,但後遺症卻不小,你若是耗光了氣血,最後的結果,便是成為一具不成人形的枯屍,根本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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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並未理會他,只是調整了一些呼吸,壓制住體內有些失控的氣機流轉,便做好了下一次出手的準備。
殤見狀,冷笑道:
「你倒是執拗,為了那個傢伙,你值得這樣做嗎?更何況,即便你這樣做了,便以為你們能贏?」
玉羅剎終於開口道:
「我只知道,在他沒有完成承諾前,他不能死,而你想要他死,那我只能想辦法讓你死。至於能不能贏,打完了再說。」
殤不屑的一笑道:
「我倒想看看,你還有多少氣血可以讓你消耗。」
玉羅剎的回答很簡單,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伴隨著氣血之力的再度爆發,身形一晃而出,身後紅菱化作紅色流光,直奔對方而去!
而在不遠處,李卜凡再次向後掠開三丈,險而又險的避開對方一次襲殺,代價則是他身前的衣袍,被割去一角。
加上先前多次被對方利刃所傷,他的衣袍,此刻根本就算不上是衣袍,一身襤褸都不為過,這讓他看起來頗為狼狽。
可是這位少年的臉上卻始終冷靜平和,並無任何著急之色,而他右手依舊按在自己腰間的長刀之上,長刀此刻已經出鞘了一尺,他周身的刀罡也隨之變得凌厲滲人起來。
對面的那位手持雙刀的壯碩漢子,目光冷碩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心中不可謂不驚訝,對方如此年紀,已經是知武境的高手,本就讓人唏噓,而對方雖然看似被自己壓制,但他心中卻清楚,少年手中始終不曾出鞘的那柄長刀,定然恐怖。
只是出鞘一尺,但那股恐怖的刀勢,卻讓他感受到了死亡威脅,這也是他不斷搶攻的原因,他一直試圖打斷對方的積蓄刀勢,只可惜,哪怕自己全力出手,也只能逼迫對方四處逃避,卻無法打斷那股刀勢凝聚之力。
到了這會,他的心中已然泛起了寒意,若不是有殤在這,他此刻都有逃走的念頭了。
相對於他的這處戰場,另一處亂戰之地,卻顯得異常慘烈,即便那數十名暗蝶都是大夏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之流,但終究不是入境的武道強者,雙方可謂天地有別,相差甚遠,
即便結合著他們的默契配合,悍不畏死的出手廝殺,也只能勉強纏住一位知武境的暗月閣殺手精英,而這已經是極限了,甚至短短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死傷了三分之一。
剩餘之人拼盡全力圍殺那名瘦高男子,依舊是杯水車薪,眼看著,最多再有個兩炷香不到,他們這些所謂的暗蝶棄子,便會被對方貓戲老鼠一般,全部宰殺殆盡。
而這對於其他更為焦灼的幾人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最後一處戰場,乃是兩位暗月閣殺手的對決之地,曾經最為默契的搭檔,如今卻如同兩位生死仇敵,正在拚命搏殺。
都說女子若是生氣,那是最為恐怖的,而若是一位女殺手生氣,那比之女子生氣,還要恐怖萬分。
此刻的少年殺手,笑,便是深有感觸,面對狀若瘋狂,幾乎以拚命架勢與自己搏殺的月,他的臉上笑容,早已變成了苦笑之色,他的左臂之上,已然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滴落,好在他以秘術止血之法,勉強止住傷勢,否則,光是這麼流血,便足以讓他失血過多而亡。
當然,對面的月,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先前對方的偷襲,她雖然依靠自己過人的反應,勉強避開,但還是被他傷到了腰腹之地,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被她以腰帶死死纏住,然後以真氣鎮壓傷口,便不管不顧的與對方廝殺起來。
至於她此刻如此拚命,是因為被偷襲后感到了憤怒,還是其他原因,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我其實...真的不想殺你。」
笑好不容易擺脫了對方糾纏后,第一句話便是這個,然而也就是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對方的怒火,蒙面女子月,怒喝一聲道:
「你去死!」
下一刻,便化作一道寒光,帶起陣陣炸裂聲響,直奔他而來!
......
洞窟之中,韓飛被十數名戰傀,逼在角落中,十數柄長刀同時向他砍來,但在砍至他身前一丈時,便被他周身罡氣所擋,根本無法落下。
而韓飛雙眼微冷,周身衣袍無風自動,氣機環繞周身,雙手輕輕揚起,同時擺動,一道清風在掌間環繞,下一刻,雙掌齊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勢,瞬間將所有戰傀都紛紛震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掙扎著無法起身。
而打完這一掌后,韓飛氣機略微消散,臉色也白了一分,哪怕他再怎麼謹慎使用,再怎麼氣機渾厚,畢竟還是有盡頭,更何況,他體內的一部分真氣需要鎮壓玄陰之力,無法全部施展,此刻多少有些捉襟見肘了。
而對方根本不給他喘息之際,幾乎是那些戰傀倒下瞬間,先前不知道隱藏在人群何處的勾魂奪魄,同時出手殺來,一前一後,各自傾盡全力,攻向他的要害之地,欲直接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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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二人就要得手,臉色蒼白,似乎氣竭無力的韓飛,眼中猛然劃過一道精光,掌勢垂落的雙手,再度抬起,同時抬起的還有那剛剛散去的真氣。
竟是節節攀升,更勝先前,如平靜無奇的大海陡然遇到風浪席捲,而掀起的驚天巨浪一般,毫無徵兆卻又兇猛異常。
他在二人攻來的那一刻,毫無意外的同時拍向二人,掌勢雖然一分為二,卻氣勢不減,大浪滔天,威勢驚人,瞬間便將二人震退回去,甚至發出了一聲悶哼來。
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次交手,他們不但沒有佔到便宜,甚至還吃了個悶虧!
這正是韓飛當日對付黑殺時,而施展過一次的翻天覆海的第二式,覆海!
而這一掌過後,勾魂奪魄雖然吃了悶虧,韓飛卻也並不好受,體內氣機翻湧如江河倒卷,即便他竭力壓制,依舊是鼻腔涌血,體內已然被反噬所傷。
但他卻並未在意,而是趁著短暫的空閑,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提氣一道真氣流轉,而後眼神看向場中四面八方,似乎數之不盡的那些戰傀。
他和韓無涯被對方以人海戰術拖住之後,幾乎始終出於下風狀態,自己拼著受傷,才勉強逼退對方的一次衝擊,但也付出了不小代價。
而韓無涯也沒好到哪去,他雖然以自身的特殊功法手段,儘可能減少氣機流逝損耗,但也架不住對方的車輪戰術,就在韓飛這邊交手的不久前,被對方一擊重創,若不是他反應夠快,已然斷去一隻胳膊。
韓飛不僅微微皺眉,低聲自語道:
「還不出現嗎?再不出現的話,老子今晚怕是只能拚命賭一把了。」
他說著,將目光看向了人群之後的那位呼延駱,眼中已經泛起了冷光來,若是他想要等的轉機再不出現,即便他有所顧慮,也只能賭一把了!